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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姜酥酥正在做夢,她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里的自己被五哥哥姜明非丟到西市,又被人拐到黑市里。 但是這一回,一直到最后,都沒有大黎黎來救她。 她被人買回去,藏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密室,在那里,她見著很多小姑娘,有白雪雪,還有阿桑。 她很害怕,可是又不敢哭,不知道到底誰可以救她。 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跌倒在漆黑的大街上,沒功夫疼痛,爬起來向著光亮的地方跑…… 后來,一轉眼她就長大了,她在富麗堂皇的皇宮里見著大黎黎。 她歡喜地喊他,想朝他跑過去,但無論如何,她都跨不過去,仿佛無形中,有一道屏障擋在中間。 一直到最后的最后,她回到桃源,看見的是漫天火光,還有爹爹抱著娘親的尸體…… 那一瞬間,她心痛難當,滔天的哀慟席卷而來,幾乎將她淹沒,她無措無助,只得抱著腦袋蹲下,大聲喊道:“大黎黎,你在哪……” “酥酥?我在這,大黎黎在這……” 正在喝藥的息扶黎一驚,連忙扔了藥碗,一把抓住小姑娘胡亂揮舞的手。 “酥酥,醒醒,睜開眼睛?!毕⒎隼鑳A身過去,拍了拍小姑娘的臉。 酥酥哽咽起來,豆大豆大的眼淚水順著眼梢滑入鬢角,頃刻就打濕枕頭。 “乖,別怕,我一直在呢……”酥酥陷入夢靨之中醒不過來,息扶黎只得連人帶薄衾一并摟懷里,“好姑娘,不用害怕……” 終于酥酥停止了掙扎,她濕潤的睫羽輕顫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息扶黎心頭一動,細細打量她的表情:“酥酥?” 誰知小姑娘甫一清醒,見著面前的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息扶黎松了口氣,還會哭,那就是他養的小姑娘沒錯了。 可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沉重,姜阮最后拽著他手說的話,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他不知道,此時的酥酥,又已經知道了多少? 酥酥哭得差點背過氣去,她死命抱著青年脖子,微微發著抖。 “好了,莫哭了,沒事了,都沒事了?!毕⒎隼桦y得溫言細雨。 “我……我夢見大黎黎你死了……還有爹和娘親,桃源的師兄們都死了……連玉玨大哥也不在了……”小姑娘滿目驚恐,怎么都走不出那夢境帶來的陰影。 聞言,息扶黎面色凝重:“還夢見什么了?” 酥酥搖頭:“越堯大哥腿一直沒好,他也沒有和姊姊成親,他最后……最后打開城門,放了好多好多拿大刀穿鎧甲的人進城,他們……他們沖進皇宮里了……” “然后呢?”息扶黎急急問道。 小姑娘抹著眼睛:“我不知道,后面的我不知道……” 她很崩潰,夢境里的一切像是真的一樣,那樣的一生,讓她幾乎承受不住。 “乖,沒事沒事?!毕⒎隼柚坏靡槐橐槐楦」媚锊粩嘀貜?。 見她惶恐如驚弓之鳥,只恨不能貼到他身上,息扶黎猶豫了瞬,低頭在小姑娘眉心輕啄了一口。 像是蜻蜓點水,又像是毫羽掃過心間,讓小姑娘剎那就忘了哭。 她看著他,眼里還有淚水,臉上也是濕潤的,黑眸大睜,有些意外,有些難以置信。 凡事開了頭,再羞恥的事,就自然不過了。 息扶黎收斂了旁的心情,揉著小姑娘的青絲,笑著又親了親她小臉:“沒事,夢都是反著的,你看大哥和你姊姊成親了,腿也好了,你玉玨大哥也還在是不是?桃源也很平安……” 酥酥不哭了,只抱著息扶黎手臂蜷縮在他身邊,很是沒安全感的問:“大黎黎,要是我再被賣了,你會不會不來救我?” 息扶黎眼皮一跳,他屈指彈在小姑娘額頭:“瞎想什么,誰敢賣你,我就砍他腦袋,還抄他家!” 酥酥蹭了蹭他手,稍微安心些許,她閉上眼睛片刻,心有余悸不敢再睡,遂說:“大黎黎,你跟我說說那頂金冠的來歷吧?” 息扶黎斜眼看她:“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給你的回信?” 小姑娘低聲道:“本來就是要給我的,我那不叫偷看?!?/br> 息扶黎單手撐頭側躺下來,想了想說:“酥酥,我偶爾也做噩夢的,像你說的那種,甚至于,有時候你會發現,夢境里一些小事真的會發生,但是你要記住,那些都不是真的,我們當下,才是真真切切的?!?/br> “哦,我知道了?!毙」媚锕怨缘貞寺?。 “但是,”息扶黎話鋒一轉,“以后再做了什么夢,記得跟我說,不準瞞著我,嗯?” 小姑娘點頭,像是真聽進去了一般。 息扶黎見她沒惦記夢里的事了,他才懶洋洋的說起那頂金冠的事。 半個時辰后,到底傷勢未愈,小姑娘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息扶黎看了她一眼,見她沒再做噩夢,適才輕手輕腳下地,出了主營。 他并不知道的是,幾乎在他前腳出去,后腳小姑娘就睜開了眼睛。 她愣愣看著門簾的方向,好半天一聲不吭。 爾后,她腦袋挪蹭,挪蹭到息扶黎的枕頭上,伸手摸著胸口傷處。 “神仙jiejie……”她像是哭一般扯了扯嘴角,“姜阮,你又何須自己騙自己……” 第086章 手指頭 不過短短幾日, 息扶黎除卻左肩傷口不曾痊愈,體內余毒早清的一干二凈, 他親自督守臨水城, 又遣回來一部分城郊的將士。 來而不往非禮也,他還點出一隊五百人的精兵,悄然摸出城,整日整夜在外巡視, 但見小股的夷戎人就突襲一番。 對內, 城中的夷戎百姓不管老弱婦孺都被嚴格的看管起來,蓋因所有人都親眼看著那幾名內鬼被千刀萬剮, 如何的生不如死, 一時之間城中倒安寧了。 酥酥的傷好的也快,沐岸灼都給她用的好藥, 半點不可惜。 小姑娘是在第五日下的床, 白嫩小臉上已經多了幾分血色, 人瞧著也精神許多。 但不知是因著傷口疼還是旁的原因, 周遭的人發現小姑娘時常一個人坐著不說話,頗為沉默。 這日, 她抱著微涼的藥碗坐在息扶黎的主營門口,青絲披散下來,沒有挽, 蓋在肩頭后背,襯得人越發嬌小可憐。 阿桑捧著幾個很甜的野果回來,遞給小姑娘她也不接。 “酥酥?”阿桑蹲她身邊, 看了她好幾眼,提醒道,“藥要涼了,涼了苦?!?/br> 酥酥眨了眨眼,她目光幽遠,表情空泛,好似在看著某個地方,又好似沒有。 阿桑就聽她說;“阿桑,我很害怕,你說我要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該怎么辦?“ 阿桑撓了撓頭,困惑不解的問:“怎么會是另外一個人?你是酥酥啊,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