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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顏色的衣裙,好似湖泊碧波。 只見五官輪廓深刻,頗有異域風情的少女嬌喝一聲,借力躍起,輕松落地。 “師父!”她站在姜阮面前,朝伏虎喊了聲。 伏虎收劍,上下打量她:“頗有長勁?!?/br> 聞言,阿桑臉上的笑容越發粲然,就跟個小太陽一樣:“自然,徒兒日夜苦練,不曾懈怠?!?/br> 她如今說話,倒無比得順溜,再也不會四肢著地,像畜牲一樣在地下爬。 姜阮從阿桑身后探出腦袋來:“阿?,F在很厲害,我小師兄都打不過她了?!?/br> 這些年,伏虎雖然沒有親自指導,但桃源里頭還真不缺會拳腳的,是以,只要有人教,阿桑就學,不拘各家路數,日積月累,竟讓她摸索出了一套適合自己的套路來。 伏虎想了想,拔下腰上的匕首遞了過去:“給你的?!?/br> 那匕首,小巧精致,把柄鑲著龍眼大小的藍寶石,末端微微上翹,很是奇特。 阿桑一眼就喜歡上了,她愛不釋手地把玩起來,嘴里說著:“謝謝師父?!?/br> 姜阮有些羨慕地瞅著,伏虎給雀鳥和阿桑都準備了禮物,大黎黎有沒有給她準備呢? 伏虎擺手,對姜阮說:“先進去休息,晚膳自有人送來,我先去世子那邊?!?/br> 說完這話,他目光落到有些走神的姜阮身上,稍稍一凝,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轉身就回去了。 阿桑將匕首插在腰上,她回頭跟姜阮說:“酥酥,大師兄在忙,讓我們不用等他,也不要在城里四處亂走,省的給世子添麻煩?!?/br> 姜阮點了點頭:“我曉得?!?/br> 她跟著阿桑進了一進的宅院,不寬的三間廂房,雖然空落一些,但被收拾得干干凈凈,該有的東西應有盡有。 姜阮坐在門檻邊,跟阿桑兩人望著天邊。 好一會,她問:“阿桑,我覺得大黎黎有點不對勁?!?/br> 閑著無事,阿桑便又摸了匕首出來練手感:“如何不對?” 姜阮想了想,她雙手撐著下頜,懶洋洋的說:“剛才你和大師兄去了醫舍那邊,大黎黎分明已經看到我了,但是他轉身就走,都不想認我似的?!?/br> 阿桑疑惑:“會不會是沒認出來?” 畢竟,一個rou嘟嘟的小團子如今長成了半大的姑娘,變化不可謂不大。 姜阮搖頭,擰起眉:“不是,他就是認出來了,才轉身就走?!?/br> 阿桑碧色眼眸更困惑了,她指腹摸著匕首刃面:“不然,我去問問師父?” 姜阮嘆息一聲,憂愁的說:“大黎黎和從前不一樣了,我覺得,有什么東西橫旦在那,沒以前那么隨意自在?!?/br> 阿桑撓了撓后腦勺:“可是,我和師父沒變化,師父還那樣?!?/br> 姜阮偏頭看她,不想再想這個事:“醫舍那邊怎么樣?大師兄怎么說,大黎黎說是中毒不是瘟疫?!?/br> 提起這個,阿桑表情冷肅起來:“對,大師兄也這么說的,說是一種夷戎常用來獵殺野獸的毒,好解又不好解?!?/br> 姜阮有了興趣:“怎么個好解法,又怎么個不好解法?” 阿桑搖頭:“大師兄沒有說?!?/br> “哦?!苯顟寺?,小姑娘繼續看著遠處的天邊。 但見這邊漠的蒼穹,特別的藍,藍的像是布料被浸染的那種深藍,無邊無際,萬里無云,廣袤粗獷。 “真好看,和京城和桃源的都不一樣?!毙」媚锔锌?。 阿桑贊同,末了冒出一句:“就是風大,酥酥你這么小點,約莫是會被吹跑的?!?/br> 分明只相差兩三歲,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外族血統的緣故,阿桑硬是長的比同齡人都來的高挑,且四肢修長,還天生神力。 兩人相較,姜阮只到她的肩。 小姑娘噘嘴吹了吹前發:“我還沒及笄,總還要長的?!?/br>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殊不知此時息扶黎的主營里,正是血腥滿溢,無比駭人的時候。 面容俊美卻戾氣十足的青年袒露著左肩,原本瓷白如玉的肌膚上,一圈一圈的泛著紫黑色。 他的肩頭,赫然還有一截箭頭插在皮rou里,并以那箭頭為中心,附近的血rou都呈腐爛的模樣。 “箭有倒鉤,差點穿透你的肩,卡在了琵琶骨上,”沐岸灼皺起眉頭,摸著短須說,“然最要命的是,箭矢上有毒?!?/br> 息扶黎輕輕喘息了一聲:“是,十日前夷戎趁我大殷將士中毒之時,企圖反攻回去,我帶一百精兵,從后方突襲,斬殺對方頭領之時中的冷箭?!?/br> 沐岸灼很疑惑:“夷戎自古便是游牧部落,鮮少在一個地方久住,這臨水城還是前朝建立,后來被夷戎占據,從此夷戎才開始學著大殷定居下來,這等有倒鉤的箭矢,不是夷戎能煉出來的?!?/br> 息扶黎點頭,鳳眸中殺意疊起:“是,這是我大殷的箭矢,只有軍器監的工匠才造的出來?!?/br> 沐岸灼神色一凜,不過朝堂中的事,他并不關心,只說:“你在中箭之前,可曾已經中毒了?” 話至此,息扶黎表情很是難看,他點了點頭說:“已經中毒,不過我身有內力,當時能暫且壓下毒,是以沒有人知道?!?/br> 沐岸灼沉吟片刻:“兩毒相疊,變化無窮,我并不能保證可以解?!?/br> 息扶黎倏的就笑了,薄唇上揚,鳳眸清冽,渾身上下都帶著如雪色刀光一樣的鋒銳。 “本世子恣情半生,并無任何遺憾,生死何懼?”他聲音如冰,帶著擲地有聲的殺伐果斷,又有一種大氣磅礴的無畏,讓人既是心驚又是佩服。 上輩子他唯一的遺憾,便是息越堯,如今長兄腿疾康泰,還成家立業,便是沒了他,他相信以長兄的能耐,也能保下端王府。 沐岸灼嫌棄地掃他一眼:“你倒是無關緊要,就是難為酥寶兒了?!?/br> 息扶黎表情一頓,別開話題:“大師兄,要如何診治?” 沐岸灼安然受了那聲“大師兄”,他想也不想的說:“先剜骨取箭吧?!?/br> 一直站邊上聽著的伏虎當即問了需要東西,趕緊下去準備。 一刻鐘后,沐岸灼握著鋒利的匕首,他往火上燒了燒,又拿干凈的細棉布擦了一番。 “軍中沒有麻沸散,你要痛暈過去,只怕就兇多吉少,若是忍不住,我覺得還是當速回京城再論?!便灏蹲频恼f。 息扶黎摩挲著圈椅扶手:“我若現在回去,七年的布置付諸東流?!?/br> 沐岸灼揚了下眉,隨手遞給了根木棒塞他嘴里:“咬著?!?/br> 說完這話,他讓在周遭多點幾盞燭火,爾后單手成抓,用力扣住息扶黎的肩,手頭的匕首猛地刺進去。 伏虎心頭一緊,那一瞬間,他竟是以為沐岸灼不是要取箭矢,而是要殺人。 “唔!”息扶黎悶哼一聲,眸生赤紅,他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