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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堂只看見了夏芍微嘲的笑容,卻不知他此時在她眼里已經是個死人。他咳了半晌才停了下來,只覺渾身傷勢都被扯動,眼前發黑了好一陣兒,嘴里卻喊道:“警、警衛員!” “王委員真有趣,你確定你的警衛員聽得見?”夏芍輕輕挑眉,微笑。 王光堂瞪大眼,“你、你把他們怎么了?” 這話說出來,王光堂并不覺得自己高估了夏芍。她看起來雖然柔弱,但當初在警局里高局長和馮隊長的事,他有所耳聞。這病房不是那么好進的,無論是進入的密碼、指紋還是警衛員那一關,這女孩子能不聲不響地進來,至少說明她是制服了外頭的警衛。要不然,他剛才咳嗽了那么久,外頭不可能沒有人進來! “您猜?”夏芍不答,慢悠悠笑著反問。 “你、你殺了他們?”王光堂驚疑不定地盯著夏芍,覺得很有可能,卻又覺得不太可能。之所以覺得可能,是因為他畢竟是軍委委員,夜闖他的病房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往大了說可以說她刺殺國家軍方領導人!警衛員跟她交過手認識她,她不想事后被追究就很有可能殺人滅口。但殺人可是死罪,哪怕是有徐家護著,她也別想逃脫。所以,王光堂又覺得不太可能。 而夏芍對于他的這個猜測只是興味地笑了笑,隨即目光冷淡了下來,“王委員與其擔心別人的命,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的?!?/br> 王光堂一怔,隨即瞳眸驟然一縮,猛地按住身上的傷口,忍痛喘著粗氣,聲音一沉,“你、你想干什么!” 夏芍聞言臉色興味更濃,一副“您真有趣,我的意思不是很明顯了嗎”的表情。 “咳咳!”王光堂猛地咳了幾聲,聲音里帶著濃重的粗氣,“你、你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出現在我的病房里,性質有多嚴重?你還想殺人?你有沒有王法!” 夏芍聞言,古怪地看著王光堂,“咦?我有說我是來殺人的嗎?” 這話讓王光堂一愣,隨即大松一口氣,他就說這女孩子不至于這么大膽。 “我是來讓您不幸病逝的?!毕纳致朴普f完后半段話,引得王光堂眼瞪得快要脫窗,接著竟是猛地按住胸口又重咳幾聲,一口血咳了出來。 “你……”王光堂也不知是氣虛得說不出話來了,還是內傷到無語,跟夏芍沒話說。他只在大喘了幾口氣后,抬著頭便對著外頭嘶啞著嗓子喊,“來人!來人!來……咳咳!來人……” 連著十幾聲呼喊傳出去,夏芍沒阻止,只是站在床邊淡淡看著,目光微嘲。而她越是不阻止,王光堂的喊聲也就越絕望——這世上最絕望的事不是明知沒有希望,而是以為有希望,卻一次次把自己推向絕望。沒有什么比有人站在床頭,靜靜看著你呼救來得絕望。那種有恃無恐,那種篤定,讓王光堂的聲音一次比一次絕望驚恐。 他現在別說是面對一個傳聞中的內家武術高手了,就是一個小孩子,他都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這種感覺有多難受,沒有體會過的人是不懂的。 “我警告你!我、我可是共和國的軍委委員!不是你能殺得起的!” “你以為你殺了我,自己能逃得掉嗎?我告訴你,到時候徐家都保不了你!” “你、你現在離開,我當今晚的事沒發生過!” 王光堂一句句的威脅,奈何夏芍不為所動,她從進門到現在,眼底的涼薄就沒變過。當威脅過夏芍幾句后,王光堂的目光再次變得絕望,臉上擠出個難看的笑來,“我、我說小夏啊,我們雖然有點過節,但是不至于鬧到這樣吧?我知道有些事是我們王卓對不住你,你、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咱們可以商量……” “對不住我的人,我會解決。商不商量,在我?!毕纳种钡竭@時候才淡淡一笑。正當王光堂眼里又露出希冀的時候,她又補了一句,“王卓的事沒得商量,他已經死了?!?/br> ☆、第四卷 嘯咤京城 第一百零四章 王家覆滅! 他已經死了。 一句話,病房里安靜了下來。原本想要跟夏芍“商量”的王光堂怔在病床上,僵得像是黑暗的房間里一件蕭瑟的擺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張開嘴,想要說話,嗓子卻嘶啞無聲。 夏芍的手指輕輕對著王光堂的脖頸一劃,一件看不見的陰氣封了他的喉管,而夏芍的表情也徹底冷了下來,“閉嘴。別問我在說什么,別問我說的是真是假,我來這里,不是為了給你報喪的?!?/br> 王光堂嘴還張著,眼底懵愣、震驚、疑惑糾結在一起,看著夏芍的手指。他的嗓子發不出聲音,是不是眼前的女孩子所為,他已經沒心思去想了,他腦海里只有她剛才的那句話。 她說……誰死了? “我來這里,是有幾句話要對王委員說?!毕纳质质栈貋?,卻忽然在空中一折,猛地一揮! 王光堂的瞳眸驟然一縮,一直捂在腹肋下的手青筋暴露,噗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想說,徐天胤,不是你能對付得起的?!毕纳志従彽?。 王光堂腹肋下的傷勢劇痛,一口血還沒噴完,便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望向夏芍——她、她這話什么意思?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說,徐老爺子知道王家在軍委的勢力,但他更知道他的孫子肩上的軍銜是用血和命換來的!”夏芍的這句話,證實了王光堂的想法。 她果然是知道的! 可是,她究竟是怎么…… 這念頭還沒想完,夏芍手又一揮,王光堂手捂向胃部,又噴一口血! “王家的功勛,不會有人忘??赡鞘菍儆谕趵蠣斪拥?,不屬于你王光堂!”夏芍聲音低沉,手一揮,王光堂身子向后一仰,在黑暗的病房里,他的臉色竟然都能看出煞白來。 “徐天胤的功勛,是他用十年的血和命換來的!堂堂正正,當之無愧!”夏芍的聲音里已含了怒意,而王光堂的臉色已幾乎沒有人色,不知是因為夏芍的話,還是因為傷勢。 “沒有王家,你王光堂什么也不是。沒有徐家,徐天胤一樣可以在軍界混出名堂來。他身上的傷,每一處都是他的功勛,誰也不能剝奪!誰要奪他的功勛,我奪他的命!”夏芍語氣森涼,空氣里似有一把殺氣凜凜的劍,直插王光堂的心口! 王光堂仰倒在床上,眼直愣愣望著天花板,臉色由白轉青,瞳眸已經焦距渙散。 夏芍緩緩放下手,注視著床上血跡斑斑的被子,目光仍然森涼。殺人不過頭點地,哪怕是仇人,像王卓那樣跟她有積怨的、甚至想殺她的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