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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泄里顫抖,死死睜著眼,眼神從癲狂忽而變得笑意微微,忽而變得憤怒,又忽而變得淡若超然,之后又變得凌亂癲狂。 在這反反復復的變換里,她眼前的世界也似乎在變幻,變得浮光掠影,點點純白,仿佛回到當初,她還年幼的時候。 喪白的靈堂,感人的悼詞,燃不盡的香燭,焚不盡的冥錢……一場車禍,帶走了她的父母,那對極富盛名的占卜大師。她的父母,一生為人占算吉兇,卻最終沒能躲過自己生命中的大劫。他們就這樣離開,留下悲痛的爺爺,留下年幼的她,和一間嘈雜紛擾、賓客絡繹不絕的靈堂。官員、富商、明星,來來去去。來的時候是一張悲傷的臉,走的時候是一張攀附逢迎的臉——攀附那些身邊地位比他們高的賓客,逢迎的嘴臉讓人險些誤以為這是一場上流社會的舞會。 父母入殮不到三天,就有人上門來求爺爺占算吉兇。父母下葬不到三年,香港風水界的大師里,已經很少能聽見有人提起他們的名字。葬禮那天,她跪在父母的靈堂里,就像跪在世態炎涼人心利己的染缸里,將人心嘴臉看了個遍。 直到那年與他相遇。 那是掌門師母故去的日子,又逢喪白事。靈堂里來來往往,又一場人間百態。她帶著嘲諷的心態前去,卻看見了跪在一片桑白里的黑。少年穿著黑衣,沒披麻戴孝,卻比任何人都孝守。他跪在人群里,不動,不哭,不說話,只這么跪著,仿佛一尊落了雪的雕像。 白天,他跪著。晚上,他跪著。整整七天。 她仿佛在那一瞬看見了自己,世上最應該懂她的人,最應該懂人世炎涼,陪她看世間百態、看那些人在命運束縛里掙扎的人,那一刻她覺得她找到了。 雖然,她沒有和他說過話,但是她在那一刻就如此認定。 只是沒想到,七天之后,他再沒有出現。再相見,已是十余年后。她亭亭玉立,而他身邊,已有佳人。 命運總是如此殘酷,殘酷得令人覺得一切都是虛幻夢境。 她不在乎任何人的命,生死本就不由己,所謂人各有命,活著是造化,死了是應該。 她不在乎自己的修為,修習占卜之術,不過是為了看那些曾經在她父母靈堂前露出各種嘴臉的人,在她面前也露出那種逢迎巴結的臉。然后,她可以站在高處看他們掙扎在命運生死成敗里。 她不在乎玄門弟子的身份,她連修為都不在乎,會在乎這些虛名?她所求的,不過是與她同樣看透世間、懂她的人。而這唯一的心愿,也不得實現。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不甘心的時候,她開始想盡一切辦法得到,不惜通過一些手段,哪怕是一點點希望也要去嘗試。她這一年,吃盡苦頭,絕對不會就此放棄! 月色里的大床上,女子在情欲里睜著眼,眼神嚇人。 而同一時間,也有人在極遠的地方將目光收回。 夏芍皺起眉來,肖奕和冷以欣一場活春宮無法影響她思維的敏捷,兩人的對話她看懂了多半,再看冷以欣的狀態和詭異舉止,她想到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她身上的詞兒——黑巫術! 冷以欣的情況,很像是人格分裂。一個人在一年的時間里人格分裂是很有難度的,除非借助有別的手段。黑巫術里,就有這樣的手段!這種手段,在她所知的方法里,是可以模擬一個人的性情,經過一段時間成功分裂出一種人格來的。據說,這段模仿的時間根據人的悟性、天賦不同,時間長短不一。在成功分裂出新人格的時候,需要將本來的人格徹底拋棄,最后再練習找回原來的人格。這樣顛倒分裂的日子很痛苦,并非身體上,而是精神上令人崩潰的折磨。據說,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會在練習這項黑巫術的時候死于自殺。但如果成功,精神會被一般人強大兩倍,執念也會更深。 冷以欣的情況,很像是練習了黑巫術! 可是,她人在加拿大,這黑巫術,是怎么學來的? 不管她是怎么學來的,夏芍越發覺得肖奕有對付玄門的動機。即便那人不是他,只要冷以欣不死心,肖奕就是潛在敵人。夏芍不喜歡潛在這兩個字,看來該動動手了。 ☆、第四卷 嘯咤京城 第九十三章 調查,回東市 唐宗伯回到香港后的這一年多里,由于妻子過世,夏芍和徐天胤又不常在,張中先便搬來和他一起住,方便平時照料。張中先的弟子們也都處理了國外的產業,就此常駐香港。丘啟強、趙固、海若三人住在不遠處的別墅,每天早晨去老風水堂前,習慣過來請安,順道給兩位老人做早餐。 這天早晨,正逢信得過的人都在,夏芍便在早餐時間將昨晚衣妮的懷疑和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 這些猜測,自然是震驚了一桌子的人。尤其當聽說是昨晚的事是,唐宗伯道:“你這丫頭,怎么才說?昨晚怎么不說?” 夏芍笑了笑,道:“昨晚宴會結束已經很晚了,說了您怕是要想一晚上?!睅煾府吘故悄赀~了,雖然修為高深,身體一直很好,但夏芍還是希望老人晚上睡眠好些,這些事早晨再說也不晚。 唐宗伯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啊,這么大的事……”話雖這么說,老人眼神還是很感動的。他這輩子,收這兩名弟子都是重情義的,雖說膝下無子,有這兩名弟子,也算無憾了。 “這個冷老頭!以前明哲保身,眼睜睜看著門派內斗!現在掌門師兄念在同門情義上沒把他逐出門派,他出國逍遙還不知道感激,還找了這么個孫女婿!我看他就是故意的!”這時,張中先怒道。 “冷師弟的性子是有些怕事,正因為這樣,我想他應該不知道其中實情。再者,衣丫頭也說了,究竟是不是肖奕她也不確定。倒是欣兒,真沒想到,她會學黑巫術?!碧谱诓目捶▌t并沒有張中先那么情緒化,他只是臉色凝重,“昨晚在冷家見到欣兒,看這孩子性情開朗不少,我還以為她真想開了,對當年廢她功法的事沒那么介懷。沒想到,這孩子還是鉆了牛角尖?!?/br> “那件事,掌門師兄沒錯!殺同門,要不是看在冷老頭可憐,就她這么一個孫女的份兒上,換成其他弟子,那就是死罪!留了她一條命,只是廢除功法已經是很講情義了!這件事,如果小芍沒猜錯,欣兒就是練了黑巫術,那也是她自己的問題?!睆堉邢鹊?。 唐宗伯嘆了口氣,問夏芍:“這件事,你有多少把握?” 夏芍深深望了師父一眼,“八成?!?/br> 唐宗伯一愣,別人看不懂夏芍那一眼的意思,他身為師父,從她十歲起教她術法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