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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自己雙腿不便的弟子。 他收弟子向來也是撿著天賦好的收,這弟子剛入門的時候是不錯的,可是十年前傷了腿之后,就在風水堂里教徒,在外頭就沒什么作為了。他的注意力慢慢就不在這名弟子身上了,他忙著建立名望,忙著做一切跟名利有關的事。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掌門祖師沒死,但他既然失蹤,又過去了這么多年都不回來,或許是根本就沒有能力再回來。他衡量過其中的利益,去維護一個失蹤的、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出現的人,還是跟隨眼前的人,他選擇了后者,選擇了利益。 今天,他被廢跪在前頭,身后都是他的徒子徒孫。聽見唐宗伯說,他的親傳弟子都要被廢被逐的時候,他以為他必是要受弟子們的怨罵了。卻從沒想過,竟然還有人會這樣想…… 王懷眼圈發紅,險些老淚縱橫,人之將死,他知道,他以前是把名利看得太重了…… 只可惜,什么都晚了。 而這時,仿佛是受了少年的影響,竟然還有弟子陸續站到了右邊。這些弟子的師父自然是又急又感動,左右相勸,有的弟子只說了一句話。 “阿齊說的沒錯,三百六十行,又不是非當風水師不可!” 這些義字輩的弟子,有百人左右,最后站去右邊的竟有二十人。 剩下的人看見這些人站隊了,便挪著步子,不敢看各自師父,低著頭往左邊站了過去。 堂上就像是分水嶺一樣,中間是王懷、曲志成、冷老爺子,和冷以欣為首的沒有被唐宗伯提起怎么處置的冷家人。其余弟子都做出了選擇。 唐宗伯的目光在左右兩邊弟子上定了定,點了點。然后,他抬起手,指向了左邊。 左邊的弟子除了幾個憤慨的,剩下的人面色平靜。反正是自己決定離開的,現在再被掌門祖師宣布逐出,已經沒什么感覺了。 而右邊的弟子則是竊喜,等待著唐宗伯宣布完之后,給自己這邊安排考核。而且,走了一批人之后,自己這邊的競爭力無疑就小了些,機會比剛才還大。 只聽唐宗伯宣布道:“好,我再重新宣布一遍。從現在起,這邊的弟子留下,剩下的,廢除功法!逐出門派!” “……”堂上一片寂靜。 弟子們目光呆滯怔愣地看向唐宗伯的手——這邊的弟子留下?祖師指錯邊了吧? “祖師……”有名弟子想提醒唐宗伯。 唐宗伯卻手沒收回來,堅定地指在左邊,眼去看向右邊,面容威嚴,怒喝一聲:“你沒聽錯!” 弟子們都是一驚!嚇得沒人敢再出聲,只是都懵了地看向他。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百善孝為先!這兩句話,我今天教教你們!玄門收徒,首重人品孝道,而不是天賦!或許你們的師父收你們為徒的時候,看重的是天賦,但我今天告訴你們,玄門不收不孝之徒!這十幾年,玄門為什么亂成這樣?名利!欺師滅祖、迫害同門!哪一個不是為利?我今天告訴你們,重利者不收!今日棄師棄父,明天你們就能欺師滅祖!”唐宗伯一揮手,明顯動了真怒,“我不管你們人多人少,今天你們要是全都站去右邊,全都給我滾!” 唐宗伯很少罵人,夏芍卻輕輕勾起了唇角。 她真的擔心太多了,她還擔心師父不好分辨孰是孰非,清理錯了人。結果師父用了這招來考驗這些弟子。 而且,用了這招之后,不僅能為玄門保留心存孝念善念的血脈,也能讓這些留下的弟子從心底尊敬佩服掌門祖師,對于收服人心很有用。 一舉兩得。 果然,在唐宗伯說了這話以后,堂上一片靜寂。場面卻瞬間反轉了! 選擇留下的弟子們一個個面露震驚怔愣,而之前選擇離開的弟子們則懵了過后,一瞬間從地獄回到天上,發出一陣歡呼,看向唐宗伯的目光不再是憤慨的,而是變成了敬佩! “還有,我剛才說余、王、曲三脈的親傳弟子全都逐出師門的話收回,凡是剛才這些弟子的師父,可以留在門派。其余的,照樣廢除功法,逐出師門!”唐宗伯補充道,“這是你們挑選弟子的錯。重天賦不重孝道,想必你們也是重利的。退一萬步說,收了這么多徒弟,連一個仁孝的后輩都沒教出來,留下也沒什么用,都滾!” 這下子,驚喜的就不止是這些弟子了,還有這些弟子的師父。 場面又如同一道分水嶺,一半臉色煞白,一半驚喜歡騰。 “王懷,我按門規讓你自裁謝罪,你有什么話說?”唐宗伯這時看向了前頭跪在最左邊的老人。 王懷搖搖頭,神情這時竟有點欣慰,什么話也不說。 “你呢?”唐宗伯又看向曲志成。 “我有!我有!”曲志成是余九志提拔上來的,也是幫他最多的,本以為他應該是最無話可說的,沒想到,他竟然有話說,“我只不過是被余九志提任為代長老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祖師失蹤后,玄門根本沒有別人說話的份兒,我也是身不由己!” 曲志成一開口,堂上歡騰的氣氛都靜了靜,弟子們都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他這是在給自己求情? 不是吧?他怎么有臉? “放屁!”果然,張中先一跳老高,一聲怒罵! 張氏一脈的弟子也都從剛才被祖師耍了一通的哭笑不得的情緒里出來,個個面露憤慨之色。都到現在了,曲志成還想往外摘? “你把我擠兌走的時候,可是一點勁兒也沒少使!我那兩個徒兒死得不明不白!你以為現在說句身不由己,能抵我兩個徒兒的命?” “你徒弟不是我殺的!是余九志的主意!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鼻境善D難地仰起頭,看向張中先,“真的、真的!你你你、你相信我?!?/br> 曲志成知道,他是一定會被逐的,但是他還是想為自己爭條命。余九志已死,死無對證。他咬死了不承認,掌門還能硬殺了他?這不合規矩! 昨晚,聽說余九志和他的大弟子盧海已經死了,那那些事,應該就沒人知道了。曲志成思考了一夜,昨天就決定死扛到底,只是現在才有他說話的機會。 卻在這時,堂上傳來一聲男孩冷哼的聲音。 “當了長老,名利雙收的時候,怎么不說身不由己?”男孩手插在褲袋里,眼往天花板上看,“老頭,怕死怕到這份兒上,太難看了!” 曲志成臉皮子發緊,蒼白的臉卻沒有因為漲紅而恢復點血色,反而看起來更加的虛弱。他咬著牙,不抬頭看人。 溫燁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