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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再甩兩下。咬了十七八口之后,似乎是吞完了,便把人往地上一吐,尾巴狠狠一砸! 只聽一聲沉悶的落地聲,頭頂一團巨大的黑云飄過來。夏芍一抬頭,把金玉玲瓏塔拿出來,本想說句什么,但終究是沒有心思,便先把金蟒收回去,先讓它塔中休息,待回去給它供奉些好吃的,日后再看看它修為漲沒漲。 夏芍的目光落去遠處地上,余九志深中陰煞之毒,身子已然僵直。夜里看不出他青黑的臉色,卻能看見他七竅開始流出血來。他眼珠竟然還能動,慢悠悠地轉過來,目光卻已經散漫沒有焦距。 余九志,就快不行了。 他已經看不清前方站著的人,眼前對他來說是黑暗,唯有一點點的光亮,里面卻開始長出密密麻麻的荒草。 他感覺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在破出,但已經不怎么能感覺出痛來?;蛘哒f,他的身體早已痛得分出哪里再痛,痛到麻木的感覺,或許就是指此時的感受。 在這明顯感覺到生命在流逝的時刻,思維不知道為什么反而已不在死亡上。 余九志看著遠處那一點光亮,感覺光亮越來越強,漸漸擴散。他努力想看看那光亮里除了荒草以外的風景,這是他現在所能看見的最清楚的景色。然而,他什么也看不見,那光亮里除了耀眼的亮,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啊…… 他的人生就是這樣,到頭來什么都沒有得到。搶來的一切,到頭來還是要還回去。他這一輩子,到底還是輸給唐宗伯了…… 可是他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么他會輸。 當年,祖師要挑選入室弟子。 唐宗伯、他和冷師弟,三人是同年入的門派。論天賦,他和唐宗伯兩人不相上下,冷師弟天賦稍遜,但貴在用功、為人謙和,祖師便將他們三人傳喚至跟前。 “我只打算收一名入室弟子,你們三人我都很看重。我會對你們重點考校,贏了的人便是玄門最優秀的弟子。我會收他為嫡傳,并且將孫女嫁給他?!?/br> 他清楚地記得,當年祖師說完,便轉身對他們三人擺擺手,只說了一句,“為期一年,各自努力吧。有多少能耐,都拿出來給我看看?!?/br> 拿出來看? 怎么拿? 論天賦,他跟唐宗伯不相上下。論能力,他自覺也不輸他。 一年的時間里,唐宗伯沒什么變化。他照樣練功,照樣喜歡廣交好友,外頭到處都是跟他稱兄道弟的人,他的人脈顯然比他要好。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黑白兩道,三教九流,沒有不稱他聲“唐爺”的。 但他就是看不慣他這點!走到哪里都好像很吃得開的樣子。玄門的風水師,向來都是別人來巴結結交,何需自己降低格調?鬧得像街頭擺攤騙人的神棍,還要自己走人脈。 與其這么做,不如把小師妹抓在手上。祖師不是說了么?贏了的人收為嫡傳弟子,還把小師妹下嫁為妻。說到底,只要小師妹愿意,嫡傳弟子豈不等于內定了? 這個社會,永遠不要談什么公平,只有懂得把握機會的人才有可能成為人上人。 只要小師妹傾心了,成為祖師的嫡傳弟子,得到玄門之后,什么名利、人脈不是自動送上門來?任你之前費再大的力氣、結交再多的人脈,到頭來別人還是會沖著玄門掌門的名頭去,誰理你一個別脈的弟子? 唐宗伯必然不會是他的對手!論看透本質,論縱觀大局,唐宗伯都不是他的對手。 而冷師弟,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冷師弟性子太溫吞,太好說話,做事魄力不夠,不堪為一派掌門。 從一開始,他的對手就只有唐宗伯。 一年的時間里,祖師對他們在術法上的考校果然嚴苛了許多,但平時他們依舊做著各自的事。 而時間不過才過了半年,祖師便又將他們三人叫到了跟前,問了他們一個問題,“我膝下就這么一個孫女了,之前說想讓她嫁給我的入室弟子,但你們的意愿我還是會考慮的。不然將來我不在了,誰對我的孫女不好,我無顏去下面見她的父母。所以我今天叫你們來是想問一問,假如你們成為我的入室弟子,愿不愿意娶我的孫女為妻?!?/br> 祖師沒有說,不愿意會不會影響到入室弟子人選問題。 三人對此,答案各有不同。 唐宗伯說,他已有心上人,倘若祖師不在,他定會善待小師妹,將她當做妹子對待。 余九志記得他當時聽到這句話,心中嗤笑。他說,他愿意。 而冷師弟,他說,兩位師兄的天賦比他高,論天賦論能力,他都有不及,不敢相比。 祖師聽了他們三人的回答,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就讓他們三人下去了。 半年后,到了約定選嫡傳弟子的那一天。余九志記得自己一夜未眠,少有的緊張,他知道今日必有一場嚴苛的考校。 但他錯了。 什么考校也沒有,祖師甚至沒有叫他們三人過去,而是直接召集門派長老和弟子,當眾宣布收唐宗伯為嫡傳弟子。 余九志懵了!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想不通,他覺得一定是唐宗伯在背后耍了什么花招。他不服氣,想去找唐宗伯問個清楚,卻被祖師單獨叫到了跟前。 祖師問他,是否還愿意娶小師妹為妻,如果他還愿意,他就對門派宣布兩人的婚事。 余九志當時有些懵愣。他不明白祖師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當初說好的嫡傳弟子會娶小師妹的約定呢?為什么唐宗伯成了嫡傳弟子,而祖師卻要將小師妹嫁給他? 他不懂,只記得當時他沒有立刻回答。他看見祖師嘆了口氣,擺手便叫他下去了。 從這以后,祖師再也沒有提起婚事的事。 他失意,從未有過的失意。只記得有一天喝得酩酊大醉,在后院看見了習武打樁回來的師妹。她臉蛋兒在夕陽下紅撲撲,香汗淋漓,手里提著把小柳葉刀,刀把上的紅纓隨風飄展。他看得有些失神,腳步不穩,跌坐在地,看著她笑著走過來,卻不扶他,只是拿走了他的酒瓶子。 “師兄,你還想不通嗎?”她笑容很柔,話語很輕,比那天下午吹過的風還輕,但她的話,卻重重地印在了他心里。 “這說明,你根本就不理解玄門是什么。玄門歷代祖師,有哪一代是將掌門之位傳給至親后輩的?掌門之位,立能不立親。正因為這樣,每一代掌門才是當世高人,門派傳承千年不落?!?/br> “我爺爺是真心想為我尋一段好姻緣的?!?/br> “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