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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研究。 但是,她卻沒太有研究的時間,因為,很快便過年了。 過年前一天,夏芍的父母親和叔叔嬸嬸都回到了老家。這些年,家中還是老習慣,李娟年二十九一大早就回來,幫著婆婆江淑惠忙里忙外,兩人一天忙得腳不沾地,直到傍晚,小叔和妯娌才帶著女兒回來。 夏芍的堂妹夏蓉雪過了年才六歲,生得白皙的臉蛋兒,小包子似的,特別的可愛。就是膽子小了些,害怕生人,不太愛說話。這模樣和性格都跟夏芍前世小時候很像,而且這性格的養成也跟爺爺夏國喜重男輕女有些關系。 夏國喜原本一直盼著小兒媳能給老夏家生個孫子,結果一生出來還是孫女,他便看小兒媳也不怎么順眼。 蔣秋琳的性子向來不是個受氣的,她見公公總是挑自己的刺兒,因而這些年來沒事從不回來看望老人,連帶著夏蓉雪也很少見到,除了過年過節,夏芍基本看不見這個小堂妹。 小叔夏志濤去年剛和人合伙做起了建材生意,財源滾滾,家中有了點積蓄,腰板也直了,以往一回來就搓著手笑呵呵哭窮,跟老人要點錢花?,F在一回來就笑著說道:“爸媽,大哥大嫂,我生意忙,回來得晚點,你們別介意啊?!彼贿呎f便一邊呼喝老婆,“快點去幫媽和大嫂的忙!沒點眼力勁兒!” 蔣秋琳瞪他一眼,撇撇嘴,卻嘴角勾起笑意,慢悠悠整理自己的皮草外套,“我這不是剛進家門么?你總得叫我換件衣服不是?” 這年頭流行皮草,街頭很多皮衣店,過年的時候很多人都喜歡買件皮衣穿穿。但這皮衣的價格可不便宜,要個四五千塊錢,這在1997年的時候,對普通百姓家里來說,也算奢侈品。 蔣秋琳有意顯擺她的皮草外套,李娟正圍著鍋臺轉,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什么。她向來勤儉持家,自然不會買這么貴的衣服,而且她覺得這么貴氣的衣服,自己穿也穿不出那貴婦的氣質來,索性不羨慕。 如果夏芍此時知道母親的想法,一定笑著挑眉——這是貴婦的氣質?這是暴發戶的氣質! 夏芍暗笑著搖頭,她一直覺得穿衣以舒適度為上。她就從來沒想過給母親買這種衣服,盡管她此時的資產,莫說一件皮草了,把整個東市的皮草店買下來都不成問題。但那又如何?這些衣服不適合母親,買了也不美。穿衣要舒適簡潔、適合自己的,才是最美。 她心中早想給母親買件衣服,只是在母親眼里,她現在還花著家里的錢,倒是買衣服的錢哪里來的,還得跟二老解釋。還是等考試結束后,把自己的事跟父母親交代了,然后給家里換套房子,再勸母親把工作辭了。她勞累了這么些年,也該歇歇、享享清福了。 過年南北方的習俗不一樣,夏芍家在北方,按照當地的習俗,除夕夜要吃餃子,而且通宵不眠。年夜飯之后就開始在村子里挨家挨戶拜年了。 夏芍這些年卻是習慣了一陪家人吃完年夜飯,便去山上陪師父。師父腿腳不方便,飯菜他雖是自己能做,但夏芍只要一想到他膝下無兒無女,過個年冷冷清清,便心中酸楚,也就更加地孝敬老人家,總想著多陪陪他,讓他不說兒孫滿堂,但也可承歡膝下。 今年徐天胤在山上,兩人在過年前就早早去城里置辦了年貨,夏芍更是早就包好了餃子給師父送去了山上。 今年兩個徒兒都在,唐宗伯格外的開懷,已經多年不飲酒的他喝了不少,之后便坐著輪椅到門口,看著夏芍拉著徐天胤到院子里放煙花。 徐天胤這種孤冷涼薄的男人,跟煙花這類燦爛熱烈的事物完全不搭調,他只是站在夏芍身旁,像一尊華麗貌美的人雕。還好,這人雕會動,在夏芍要點燃煙花時,從她手上把火接過來,點上后護著她退后,在煙火升空后,看著她臉上的笑顏,他站在一旁,繼續當人雕。 直到夏芍看夠了煙火,徐天胤才轉去后院,回來的時候,攤開手,“給?!?/br> 夏芍目光往他掌心一落,眼神難得亮了亮——好漂亮的玉簪! 徐天胤手上的,是一支雕工細致的白玉簪子,形態極美,是一只惟妙惟肖的小狐貍。瞇著眼,意態慵懶,頭枕在尾巴上,尾巴尖兒被延伸出來,做成了一支發簪。 這玉一看就是老玉,年代頗為久遠,外頭有一層微黃的玉皮,但卻不妨礙簪子的美觀,反而有種歲月的古韻,小狐貍也似穿著一層微黃的外衣,絲絲金縷,毛發分明,極富靈氣與神韻。 夏芍接過來,心中喜愛。老玉比新玉難尋,難鑒定、難估價,且有價無市。而且,這支玉簪一看就是件法器!簪子在吉氣充盈的地方蘊養過,戴在身上有趨吉避兇的好處! 只是…… 夏芍抬起眼來,略微糾結,“師兄,你為什么要送我狐貍?風水術里,狐貍可是招桃花的,而且就屬這白玉狐貍法力最大?!?/br> 而且,這東西還是件法器,這是要讓她桃花滿天飛? 徐天胤用他那黑白分明的眸看著夏芍,“我雕的,我養的?!?/br> “嗯?” “我的元氣?!毙焯熵沸α艘幌?,短暫,卻唇形優美。他走到夏芍身后,觀摩了一下她的頭發,接著便動起了手。 夏芍沒注意他的動作,只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一轉頭,挑釁笑問:“你雕的,你養的,你的元氣?你是想當我的桃花?” “你落了兩個字,正宮?!毙焯熵方舆^夏芍手中的玉簪,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不小心觸及她溫熱的脖頸,微涼。 夏芍好像重新認識了身后的男人,她突然間發覺,他還是不笑的時候好,他笑起來,十足惡劣的意味。 等到她脖子發涼,感覺出冷意來,她才愣了愣,用手一摸自己的頭發,竟然綰了起來。 她著實怔愣了下來——兩世為人,她內心曾是一個十足的小女人,有著每一個女人都有的夢想,希望有一天,會遇見她的嫁,親自為她綰起長發。 但她的嫁,前世沒有遇見。也隨著年齡閱歷的增長,她對這份心思付之一笑。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即便沒有這樣的人,人生還是會繼續,該嫁的年紀也還是要嫁。 平凡的人生的無奈,大多數女人的無奈。 但這一世,自從心性改變了不少,她也豁然開朗。何必無奈呢?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其中有一苦,便是求不得。既然求不得,不如不求。遇到了,是緣。遇不到,那就孑然一身,去求別的。 為父母,為自己,人生有太多的事可做,不是非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