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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與其說冷,不如說是漠然,帶了涼,聽不出情緒起伏,在昏暗的車子里冷不丁傳來這么道聲音,膽子小的說不定能嚇出病來。 聽見這聲音,那面容俊帥的男子卻明顯一愣,迅速回頭,“你總算開口了!聽你說句話可真不容易,這一路快悶死我了!” 男子眼神發亮,很欣喜,很興奮,“你對剛才那女孩子的身手感興趣?不然你怎么舍得開口說話?哎,我說你終于開竅了,也有看女人的時候了?” 他扭頭望進巷子里,夏芍的身影早已不見,他卻依舊摸著下巴思索,似乎有點話癆,“年紀是不是小點?這年紀追到手了,還得放家里養幾年,雖然是別有趣味,但我還是喜歡成熟的女人,胸大,懂事,風情萬種。嘖嘖,想不到你居然好這一口……怪不得你這些年總是孤家寡人……” 男子自顧自聒噪,身旁的男人卻好像沒聽見他的話,只是低著頭,車子昏暗的光線里看不清他的眉眼,卻能看見他正攤開的掌心里,放置著一只玉葫蘆的掛件。 此時此刻,如果夏芍在這里,她一定會很驚訝。 因為這只玉葫蘆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通體散發著金吉之氣,竟是件法器! 這件法器,無論從器形上,還是從大小上,都跟她拜師那年,唐宗伯送她的玉葫蘆一模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旁邊男子的目光也落在那玉葫蘆上,頓時不再聒噪,只是看了一會兒,便嘆了口氣,對司機道:“開車吧,辦正事要緊?!?/br> 車窗緩緩搖上,車子漸漸駛離了巷子對面的馬路。 車窗搖上前一刻,隱約聽見男子聲音傳來,“這回要是還找不到,你可得回去任職。軍區還是省委,隨便你。老首長交代的任務,我要是勸不動你,回去就等著挨我家老爺子的訓吧?!?/br> …… 發生在巷子對面車里的事,夏芍并不知道。第二天又逢周末,學校照樣放假,她便回來老家山上陪伴師父。結果卻發現唐宗伯一副感慨的模樣,一上午就嘆氣了好幾回。 “師父,是不是您老人家又有故友要來,要不要我給您占一卦?”夏芍端著水果盤子過來,放在院子里的石榴樹下,笑著逗唐宗伯。 唐宗伯瞪她一眼,笑著一擺手,“不用。我老人家也算寶刀未老,此地天機本就紊亂,我要不想讓他找著,他就找不著?!?/br> “他?師父說的他,是誰?”夏芍托腮望來,眸底卻有疑惑和憂心的神色。師父過往的一些事,到現在也沒告訴她,師父越是不說,她越是擔心??傆X得他隱瞞的事一定不簡單。 老人嘆了口氣,負手遠望,語氣懷舊,聲音不大,卻清楚傳來,“那小子現在算起來該有二十五了吧?按輩分,他可是你師兄咧?!?/br> “……” 夏芍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向來平靜淡然的她,臉上也露出了驚奇的表情,“師兄?我什么時候有個師兄?” 唐宗伯一笑,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你師兄跟著我的時間可比你長咧!他三歲就跟著我學玄門術法了,在奇門陣法一道上可是奇才!十五那年我們師徒分開的,后來……唉!這些年,以那孩子的性子,只怕找我找得很苦吧?!?/br> 唐宗伯揮揮手,嘆了口氣,看起來像是不欲再說。 夏芍卻是因這番話又想起了唐宗伯的過往遭遇,師父是七年前來到這里山上住下的,他說他之前在香港,可他遇到了什么事才導致雙腿殘疾的?他一直不肯對自己說,她雖然耐著性子等他老人家開口,心里卻難免擔憂。 “師兄的事,師父怎么從來沒說?”夏芍試探著打聽,畢竟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師父唯一的徒兒,今天忽然聽說還有個師兄,她也是難得有些好奇心。難免想知道自己師兄是什么人,有沒有機緣見上一面之類的。 “為師不跟你說,是因為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碧谱诓厣?,看著夏芍的眼神慈愛,“再過兩年吧,現在跟你說了,對你沒好處?!?/br> 既然唐宗伯都這樣說了,即便夏芍心里再疑惑,也只得尊重師父的意思。 她當即沒有再問,師徒兩人像往常一般練氣打坐,研習玄學易理,飯時夏芍下廚炒了兩道拿手小菜,師徒兩人山中生活閑適安樂。 周末傍晚,因為第二日要開學,夏芍才只得又回到東市的家中。 但一進門,就見母親李娟放下電話,神色驚慌地要出門。正巧夏芍開門進來,差點撞上母親不說,更是見她眼圈都紅了。 夏芍立刻問:“媽,出什么事了?” 李娟一見女兒回來,眼淚就掉下來了,哭著說:“我也不知道,剛剛你爸單位的朋友打電話來,說是下班的時候,你爸突然被幾個小混混給打了,現在正送醫院呢!”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四十二章 夏芍的憤怒 夏芍一聽,當即就眼神一寒,她自然猜出父親這一災是怎么來的,這兩天正逢周末,她在山上陪師父,沒見著父親,也就沒發現他有這一災。 她警告過那群小混混的,一直以為就算他們不聽勸,也應該是找上她報復,怎么也沒想到他們竟動了自己的家人。 夏芍深吸一口氣,內心難得動了真怒。她當即安慰了母親,隨后便和她一起趕往了醫院。 兩人來到醫院的時候,夏志元已經躺在了病床上,頭上包著繃帶,腳上打著石膏,看起來傷得不輕。詢問了醫生才知道,他肋骨斷了兩根,右腿小腿骨折,頭上也縫了八針。把他送來醫院的廠子里的同事害怕那幾個混混報復,沒敢報警,就先打電話通知了夏芍家里。 李娟一見躺在床上的夏志元就哭著撲了過去,“你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得罪什么人了?” 夏志元嘴角腫得老高,全是青紫,說話沒氣沒力,“我哪知道得罪什么人了,咱家人都老實本分的……” “爸,你別說話了,先好好休息?!毕纳肿哌^來拍拍父親的手,嘴角卻緊抿著,一個冷峻的弧度,眼里哪還有平時的平靜淡然?她轉過身,看向將夏志元送來的同事,這同事她認得,姓蔡,算是夏志元的老友了。 “蔡叔,你還記得那幾個小混混長什么樣子么?”未免累及無辜,夏芍還是詢問了起來。 蔡廣聽了這話不由一愣,“小混混還能長什么樣子?染著黃毛,身上紋著紋身,流里流氣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們一大幫子人,少說有七八個人,我就記得里面有個胖子?!?/br> 夏芍聞言,眼底冷意更盛。 果然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