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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嗎?” “正是因為如此,它才該死?!瘪R文才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我把它從不到一歲的時候養到現在, 它生病的時候,我急得都吃不下睡不好, 天天跑到馬廄去看它??墒撬??居然就那樣乖乖地跟著一個小毛賊跑走了。這樣不知好歹的東西,你說,難道它不該殺嗎?” 桓是知其實對這匹笨馬也有些生氣,恨不得踹它兩腳。但她還不想讓“小紅”血濺當場, 便爭辯道:“它只是一匹馬呀,它哪兒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啊。人犯了罪,上了公堂,還有開口喊冤的機會呢。它的馬嘴又不能申辯,就這么‘斬立決’了,豈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馬文才“哼”了一聲:“我才不管什么公平不公平。我待它好,是因為它忠心有用。既然它都不聽我的話,也就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必要了?!?/br> “你……”馬文才說來就來的霸道與蠻橫還是能讓桓是知瞬間氣悶,把不過一刻鐘前二人的柔情蜜意忘得一干二凈。她干脆也放棄了講道理,“反正,我不許你殺它。你要是殺了它,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撂下這句狠話,她便不再看他,蹲下身收拾起散開的包袱來。 馬文才張了張口,又不滿地瞪了一眼那匹在“事不關己”地悠閑吃草的小紅馬,終究沒再反駁。 “喏?!彼焉⒙涞竭h處的一些銀兩撿回來,蹲下身,放到她的包袱里。 桓是知抬眼,見他有主動示好的意思,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些,扁了扁嘴道:“你呀。剛才若是真的把小紅給射死了,現在傷心難過的,還不又是你自己嗎?” “我才不會為背叛我的東西難過呢?!瘪R文才移開目光,“我不殺它,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br> 桓是知立刻接話:“你說的???你不殺它了?” “嗯?!瘪R文才站起身,“就饒它一回。不過下一次,我可不會手軟?!?/br> “多謝馬公子?!被甘侵姾镁褪?,笑嘻嘻地起身,握著右拳伸到他面前,“伸手?!?/br> “干嘛?”馬文才猶疑,但還是乖乖伸出了手。 桓是知松開拳頭,將一錠金子放在他的掌心。 那錠金子上有一點小小的洞和一處簇新的刮痕——顯然,剛才那箭就是撞上了這錠金子才偏轉方向的。 “這個送給你。我希望,這枚‘受傷’的金子能夠提醒你——”她故意頓了一頓,“以后,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br> “傷害我自己?”馬文才面帶不屑,“本公子可沒有這種特殊的愛好?!?/br> “傷害你心愛的東西,可不就是傷害你自己嗎?”桓是知瞥了一眼小紅馬,“明明它活著,你會更高興。為什么跟自己過不去,非要殺了它呢?” “那是本公子做人的原則?!瘪R文才道,“而且,你這套理論沒有經住實踐的考驗,早就已經宣告無效了?!?/br> 桓是知知道,他是在怨她前一日勸他去同馬太守道歉的事,不免有些歉然:“世事難料,我怎么知道……對不起嘛?!?/br> “算了?!闭Z氣雖仍有些許不滿,但他還是把那錠金子塞進了懷里,“看看包袱里有沒有少什么東西,趕緊上路吧?!?/br> “嗯?!被甘侵獜陀侄紫律?,檢查起包袱來,“啊,我的玉佩不見了……” 馬文才正準備過去牽馬,聽見她的低呼便又蹲下身來:“什么玉佩?很貴重嗎?” “不貴,可是挺有意義的?!被甘侵局?,一雙手包袱里仔仔細細地翻查:“圓圓的一小塊,上面串了一條紅繩?!?/br> 馬文才環顧四周:“估計剛才包袱散開的時候丟哪兒了。你先別急,不會蹦得很遠的,我們在附近仔細找找?!?/br> 二人彎著腰,把路邊的草叢灌木仔細地翻了一遍,可是,始終沒見到什么玉佩的影子。 桓是知有些失落,正要說些喪氣話的時候,馬文才卻忽然瞧見了什么,指著小紅馬道:“是知,好像在那兒!” 她往他指的方位一瞧。果真,在馬蹄旁,真有一塊小小的物什。不知是一開始就丟在那兒的,還是小紅馬適才跑動的時候,無意中把它給踢過去的。 桓是知一喜,興沖沖地正要跑過去,馬文才卻一把拉住了她:“傻呀你,往馬屁股后面跑?你去牽馬籠頭,我去撿?!?/br> 桓是知點頭,把小紅馬牽到大道上后才回頭看他:“馬文才,怎么樣?撿到了嗎?” 馬文才卻仍站在那兒。聽見她喚他,才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甚是古怪。 “馬文才?”桓是知輕輕撫著小紅馬的脖子,“你愣在那兒做什么呀?還不快過來?” 馬文才跑到她身邊。 桓是知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玉佩,他卻轉身避開:“是知,我問你,這塊玉佩你是在哪兒撿到的?” “撿到?你說什么呢?”桓是知不解,“這是我娘留給我的?!?/br> “你娘?”馬文才心頭一動,但又立即搖頭否認,“怎么可能?這玉的成色這么普通,不可能是桓府的東西?!?/br> “確實不是桓府的東西,卻是我的東西??傊f來話長,以后跟你解釋?!被甘侵敝s路,不愿多言,伸手又去拿那塊玉佩,“行了,你別鬧了,我們還要趕路呢?!?/br> “你才別鬧了?!瘪R文才居然沉下臉來,“這塊玉佩根本就不是你的?!?/br> “不是我的,難不成還是你的???”桓是知覺得馬文才簡直莫名其妙。 馬文才道:“它確實是我的?!?/br> “你有沒有搞錯???”她不明白他干嘛突然為了這么一塊普通的玉跟她過不去。忽然,她心念一動,想起玉佩上刻的那兩個字,“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不會以為,我偷了你那位小表妹的玉吧?拜托,這玉的成色這么普通,也不可能是王家的東西好嗎?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王家小姐叫‘亦如’?!?/br> “你說什么?”馬文才忽然有些激動,“你還認識什么‘亦如’?” 桓是知把頭一昂,語氣已經有些不耐:“本小姐的小名也叫‘亦如’,‘是知’是我伯父一年前才給我起的表字?!?/br> 馬文才臉上先是一喜,但隨即冷卻下來:“可是……可是你姓桓???” “這位兄臺,你才知道我姓桓???”桓是知有些無語,也沒耐心再與他胡扯,干脆去掰他的手,“馬文才,你別鬧了啊。這是我娘親留給我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上面那兩個字還是她懷著我的時候,親手給刻的呢……” 馬文才忽然喚她:“林亦如?!?/br> 桓是知動作一頓,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真的是你……”馬文才的聲音微微顫抖,“怎么會是你,怎么會是你……” 桓是知抬起頭:“你……” “你不是自作主張地就離開我了嗎?你不是姓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