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會永遠本本分分，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桓是知有些懵：“我沒有趕你走啊。你先起來?！?/br>
    巧兒堅持跪著：“小姐你答應不趕我走，巧兒才敢起來?！?/br>
    “答應答應?！被甘侵行擂?，“我沒有逼你一定要現在嫁人啊。你什么時候想嫁人了，或者喜歡誰了，再告訴我就行了……”

    巧兒終于起身，緩慢卻堅定地搖了搖頭：“巧兒永遠不嫁人。巧兒想一輩子留在這里，永遠伺候馬公子……”

    她的聲音居然有些哽咽。

    桓是知心中驟然升起歉意，是她的玩笑話把小姑娘嚇哭了嗎？

    巧兒端起托盤，沖馬文才和桓是知鞠了一個躬：“補湯涼了，我去換一碗?！闭f著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第四十四章 傻氣

    桓是知摸不著頭腦, 看向馬文才：“她怎么了？是我剛才的話太過分了嗎？”

    “你管她怎么了, 一個萍水相逢的小丫頭罷了?！瘪R文才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不餓嗎？想不想吃點什么？”

    “別老動手動腳的?！被甘侵獡荛_他的手, 猛然又瞧見他衣服上的血污，不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先別管我了。你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吧，要是累的話, 就先睡一覺?！?/br>
    “不累?！瘪R文才臉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你這樣關心我，我就算再熬個一天一夜，也不累?！?/br>
    傻里傻氣的。

    桓是知努力憋著笑：“行啦。你先去換衣服，我自己隨處逛逛，我不……”

    “餓”字還沒出口, 桓是知的胃就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桓是知無語地低頭瞄了一眼自己癟癟的肚子, 訕笑著改口：“不可能不餓……畢竟睡了好長時間了嘛?！?/br>
    馬文才笑：“想吃什么。我吩咐他們做去?！?/br>
    “也沒什么特別想吃的?！被甘侵妓髁艘粫? “想吃的，你們這兒也沒有?！?/br>
    “桓大小姐, 你未免太小瞧我們馬家了吧？”馬文才道, “你就是想吃天上的蟠桃，我馬文才也去王母娘娘那兒給你求來?！?/br>
    “王母娘娘多忙啊, 哪有時間搭理我們這些貪吃鬼?！被甘侵χp嘆一聲，“我就是想吃桂花餅了?！?/br>
    “什么？”馬文才一愣，“這也太簡單了吧？我這就吩咐人做去。你要是實在餓得慌，我立刻就上街給你買去?！?/br>
    “當我沒說啦?！被甘侵行┾筲蟮刈? “我就是想吃平藍做的東西而已?！?/br>
    她想平藍了。

    下山的日子并不算久。但這么多年，平藍幾乎日日跟在她的左右，從來沒有離開過她。

    馬文才也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可一時之間也無處給她找一個平藍來，有些喪氣：“你還不如讓我去偷蟠桃呢?！?/br>
    桓是知笑道：“好啦好啦。無所不能的馬公子，您就隨便吩咐下人給我做點吃的。在下在府上蹭吃蹭喝，可不敢挑剔?！?/br>
    馬文才被她逗笑，正準備離去，忽然想起了什么，說了句“你等我一會兒”，就風風火火地跑走了。

    “喂……”桓是知的肚子又叫了一聲。

    什么事這么十萬火急啊，跑走之前不能先隨便給她點什么填填肚子嗎？

    桓是知無奈地環顧四周，見房中的茶幾上真還放了些瓜果點心，臉上一喜，忙過去剝了瓣橘子丟到嘴里。

    這橘子甘甜多汁，入口化渣?；甘侵粐L，便知這是從荊州一帶由水路加急運過來的。

    荊湘一代的柑橘是數得上名的皇家貢品。每到年關，桓家都會想盡辦法多囤一些，分給自家的各個兄弟。

    桓是知特別愛吃荊州柑橘，桓玄便每次都會偏心地多分一些給她。去年的這個時候，桓玄尚在建康，她也還沒有出來讀書，兄妹倆便時常圍著火爐，一邊吃橘子一邊敘話。

    桓是知貪嘴，揀到小個的橘子便整個丟進嘴里?；感毖劭此骸拔艺f這位大家閨秀，您能不能注意點吃相啊?！?/br>
    “這樣吃橘子才爽啊，本女俠這是不拘小節?！被甘侵磺宓?，“爹爹又不在這兒，你管我?！?/br>
    桓玄一臉無奈地別過頭，把剝好的橘子遞給她。

    桓是知得寸進尺，仰起頭張大嘴，像一只待投喂的青蛙：“啊——”

    桓玄不理：“這位女俠，你沒長手??？”

    青蛙女俠堅持地嗷嗷待哺：“啊——”

    桓玄投降，把橘子輕輕丟進她嘴里：“小心些，別給我噎著啊?！?/br>
    桓是知心滿意足。腮幫子鼓鼓的，沖著桓玄傻笑……

    如今年關又近，桓是知又一次吃到了荊州的柑橘，可建康城內卻少了一對對坐嬉笑的兄妹。

    也不知道北境那邊，有沒有這樣好吃的橘子？

    桓是知正對著手上的橘子發呆，馬文才已經氣喘吁吁地回來了，手上還提著兩個包袱。他有些得意地沖她晃了晃手中的包袱：“看，這是什么？”

    “我們的包袱啊……”桓是知臉上寫著“冷漠”兩個字。

    “劉兄趕著去投軍，昨天就動身了。走之前，他把這個包袱先給我們送過來了?！瘪R文才莫名高昂的興致并沒有被桓是知影響，他興沖沖地打開包袱，“你看看，這是什么？”

    “馬公子的金銀珠寶啊?！被甘侵琅f漫不經心，“干嘛，你要讓我啃金子??？”

    “我是說這個?！瘪R文才打開包袱中央，一個白色的小包袱，“看看這是什么？雖然不是平藍做的，但是是平藍家的大小姐親手做的?！?/br>
    桓是知看著小包袱里的桂花餅，不禁愣住了：“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那桂花餅或圓或方，歪歪扭扭，賣相極丑。

    這樣粗糙的手藝，自然不會是從外面商鋪買來的。

    不僅僅是眼熟?；甘侵谎劬驼J出，這正是她在書院的時候，特意為荀巨伯做的那幾個。

    馬文才很滿意桓是知的驚異。

    他微微歪著頭，小心地拿起一個桂花餅，柔聲道：“我的心上人送給我的啊?！?/br>
    疲累許久，馬文才的聲音沙啞，透著小小的委屈，可偏又帶了一股子小男孩一般的得意。

    桓是知看著他，心中有些酸楚。她忽然覺得，他這樣子的公子，就應該一直驕傲地昂著頭，一直目中無人才是。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此寶貝這樣丑的幾個桂花餅。

    讓他受委屈的，恰恰是自己。

    桓是知忽然莫名有些生氣。她動手把那幾個丑兮兮的餅又打包好：“別吃了，都丟了吧。放了這么久，都該壞了?！?/br>
    馬文才急忙按住她的手：“喂，你做什么，這是我的東西?！?/br>
    桓是知推開他的手：“這是我做的?！?/br>
    “你送給我了，自然就是我的了?！瘪R文才拿開桓是知的手，把那個小包袱護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