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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野心。    他明明一直是那樣的他。    她明明說喜歡他的勇敢,說要嫁給他。    如今,她卻把那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桓玄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愛了十年的女人,喉結痛苦地上下滾動:“你當真,寧愿死?”    謝道韞沒有回話,手上的力道卻加了一分。刀鋒劃出一線殷紅的血。    桓玄的眼卻似比血還要紅。    他緩緩抽出腰間的劍鞘,舉在謝道韞面前。    “是你負我?!彼f,“令姜。是你負了我?!?/br>    驀然松手,劍鞘落地。    劍鞘上的翡翠立時粉碎。    作者有話要說:  是知同學和文才兄下一章就會上線~    第十八章 自問    “好了,馬文才?!被甘侵獩]好氣地盯著馬文才扣在自己肩頭的手,“你可以放開我了。都已經走到住處了,我不會跑回去搗亂啦?!?/br>    “哦好……”馬文才有點小尷尬,卻又有些戀戀不舍,訕訕地松開了雙手。    桓是知走進屋,悶悶不樂地坐下,面帶惆悵。    “怎么,被你的巨伯兄在課堂上針鋒相對,心里不痛快?”馬文才的語氣有些酸,“他們這些下等士族,有時候簡直比庶民還要愚蠢?,F在你知道,他們不值得往來了吧?”    “馬文才,你能不能別用這么輕蔑的語氣,一口一個庶民啊?!被甘侵粷M他這一點很久了。她在七歲之前,也不過是個“庶民”?!笆孔辶瞬黄鸢?,庶民招你惹你了?!?/br>    馬文才有些懵,委屈道:“我這是在為你說話啊。士族當然了不起啊。你們桓家,不就是眼下最了不起的士族嗎?”說著一甩袖子,忿忿地坐下來生悶氣。    桓是知瞥了他一眼,語帶抱歉:“對不起嘛。我只是現在有點心煩意亂?!?/br>    一聽桓是知的語氣軟了,馬文才臉上的表情立刻緩和了,但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一股子酸味:“亂什么?怕就此和你的巨伯兄一拍兩散?”    桓是知猶豫道:“其實他們倆今天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對吧?”    馬文才斬釘截鐵:“不對?!?/br>    “誒?”    馬文才一臉理所當然:“他們否定桓家,否定上層士族,和你我的立場截然不同,如何能是對的呢?”    “可是,”桓是知思忖道,“和我們觀點不同,也不能代表他們就完全不對???”    “是知?!瘪R文才起身給她倒滿茶杯,“坦白講,這世間真的有對錯嗎?”    桓是知呷了一口茶,微微有點燙。她皺了皺眉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馬文才一手自然地將她手中的茶杯拿過來,一手拿起一個空杯,將茶水來回倒騰:“意思就是,這世間只有立場、利益,沒有對錯。成王敗寇。強者制定規則,勝利者說的話就是對的。而弱者和失敗者,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所以,一切有悖于強者的行徑,都是錯誤的?!?/br>    “我不同意?!被甘侵獛缀跏敲摽诙?,“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公理啊??资ト瞬皇钦f了嗎,‘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人做了壞事,上天是會譴責他們的!”    馬文才被桓是知搖頭晃腦的樣子逗笑,把涼下來的茶遞給她:“那老子還說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呢。在老天爺眼里,可沒什么對錯。而所謂的順其自然,不過是勝者為王?!?/br>    桓是知雙手捧著茶杯,“咕?!币宦暫纫豢诓瑁骸疤斓厝实屡c否我不知道,但是為人必須要有仁德。你啊,讀了這么多圣賢書,還這么沒有敬畏之心,這可不行哦?!?/br>    馬文才不氣反笑:“你如何知道,我沒有敬畏之心?!?/br>    桓是知放下茶杯:“你連天道都不信,這世上哪里還有什么你害怕的東西嗎?”    馬文才一雙眼睛深情地望著她:“你?!?/br>    桓是知一愣:“???”    “我是說,”馬文才移開目光,“你,牙齒上沾了茶葉?!?/br>    “真的?”桓是知立刻從座椅上彈起來,轉身背對馬文才,用舌頭仔細檢查了一下,“沒有啊……好啊,馬文才你又戲弄我!”    她轉身瞪他??蓯鄣米屓诵奶?。    他微微一笑,身子前傾,一手支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誰叫你這么好騙呢?!?/br>    實在是,情不自禁。    桓是知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后退一步跌回座椅,差點磕巴:“你、干嘛???”    馬文才又是像往常調戲她那樣無辜地眨眨眼,一臉誠實:“摸你的下巴?!?/br>    桓是知的耳朵也紅了:“你、你……”    “干嘛這么生氣啊?!瘪R文才走到她面前,“大不了我的下巴也給你摸一下嘛?!?/br>    說著他俯下身,把臉湊過去,微微揚起下巴,一副很慷慨的樣子:“摸吧?!?/br>    桓是知愣住了。    她一抬眼,目光先是撞上細長的脖子上,那顆緩緩滾動的喉結。    馬文才的膚色偏白。也不知為何,這樣好動愛習武的人,膚質卻甚是細膩,桓是知都能隱隱看見那淺淺的青色血管。下顎線也清晰流暢?;甘侵撓氲阶钔噶另樆陌子?,可愛誘人,有朝氣卻不鋒利,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    鬼使神差般,桓是知緩緩抬起了右手。    馬文才卻在這時睜開了眼睛,嬉笑道:“不是我小氣,是你自己不肯……”話沒說完便收住了,桓是知的手尷尬地懸在了半空。    馬文才垂下眼,那雙青蔥玉手正虛撫著自己的下顎。    那指尖上,殘留著茶葉的清氣和少女特有的淡淡的脂粉味。    馬文才的腦中幾乎是立刻跳出一個念頭:若是被這一雙手摸一摸臉,會是什么感覺呢?    那份美妙,光是想象,就讓他心頭一顫。    這一回,輪到他臉紅了。    他看向她的眼。少女眼中那水汪汪的羞窘惹得他有些迷亂。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幾乎是本能地前傾,想扣住桓是知的雙肩。    桓是知卻在這一剎那清醒,幾乎要觸到那張臉的右手突然握拳,略顯笨拙地揮了出去。    凝滯的迷亂被擊碎。    馬文才輕哼了一聲,向后退了一步,按著自己的下巴,面部微微抽搐。    桓是知有些慌亂地站起身,眼見自己的拳頭還定格在空中,急忙放下,左手重重地打了自己的右手背一下。    “哈、哈、哈?!被甘侵尚?,“這個……用拳頭,也算,摸啊……”    馬文才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你這是想讓本公子破相??!桓是知,要不是你……真是最毒……算了。換做別人的話,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知道嗎?”    桓是知小小聲地委屈:“我以前又沒打過你的下巴……”    “你睡著的時候踹過我多少次你知道嗎?”馬文才更委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