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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也不想欺瞞他。 說完這一直揣在心底無法啟齒的話,月連笙慢慢收回了攏著夏溫言左手的雙手,她覺得她根本沒有資格碰他,哪怕一丁點。 “我……咳咳咳……我知道?!本驮谠逻B笙慚愧又痛苦地緩緩收回手時,一直咳嗽不止的夏溫言邊咳邊吃力道。 月連笙身子猛地一顫,驚愕地抬起了頭。 她抬起頭的一瞬間,對上的是夏溫言那雙漆黑明亮的眼,他的眼里沒有震驚,更沒有慍惱與憤怒。 他明亮的眼里只有溫柔,正定定看著她。 他知道她嫁給他不過是為了他們月家的聘禮而已,他一直都知道。 否則他這樣的身體,這樣的命格,又怎可能會有姑娘心甘情愿嫁給他。 但他心里也在想,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會有誰個姑娘愿意拿自己的終身大事玩笑?若不是無路可走,又會有誰個姑娘愿意拿自己的性命玩笑? 他心里還在想,若嫁給他的是個好姑娘,不管她是為了什么而嫁給他,他都會好好待她。 他既娶了她,就該對她負責,只要他還活在這世上。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嫁給他的,真的是個好姑娘。 他從她身上看到了生活的不易。 是生活的不易才使得她放棄了自己的美好姻緣以及頂著看不見也無法預料的生命危險來到他身邊。 在喝下合巹酒的那一刻,他就在想,他是要好好待這個好姑娘的。 夏溫言雖咳著說不出話,但他卻努力地對月連笙微微笑了笑,溫溫柔柔的,以此來安撫月連笙那慚愧又不安的心。 他以為他會看到月連笙嬌羞地低下頭去,因為她總是不太敢正眼瞧他,對上他眼睛的時候總會紅著臉羞赧地低下頭去,可人極了的嬌模樣。 但這一回,他沒有看到月連笙紅了臉的嬌赧模樣,而是看到了她的眼淚。 她本是驚愕地怔怔看著他,忽地就有眼淚從她微紅的眼眶里涌了出來。 夏溫言不笑了,因為他的心因月連笙的眼淚而慌亂了。 “怎……咳咳,怎么了?”夏溫言努力忍住咳,焦急地問道,“連笙,咳咳咳……怎么哭了?” 月連笙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看著他,淚流不止,令夏溫言更急更亂。 只見他吃力卻又努力地抬起手,輕輕捧上月連笙的臉,心疼地用指腹替她輕拭她眼角的淚,“別哭啊……我不是想讓你哭的,咳,咳咳咳——” 他從沒想過她哭,他只是想讓她別難過更別自責而已。 “溫言……”月連笙從夏溫言眸中的焦急與心疼里仿佛看見了自己這一生的歸宿與美好,她不是哭,她只是忽然之間怎么都管不住自己的眼淚,她只是想到了方才在月尤嘉屋里他擋在她身前保護她的模樣。 “從來都沒有人待我這般好過……”月連笙的聲音輕顫不已,從來沒有人保護過她,更沒有人為她出過頭。 即便是娘,都只是叫她忍著。 夏溫言的手很冰涼,如雨水般冰涼,可這一刻,月連笙覺得他的手很溫暖,能暖到她的心坎里去。 夏溫言又笑了,比春風還柔,“我說過了的,你是我的妻子,我會待你好,也會保護你的,所以,別哭了可好?” 夏溫言的笑比春風柔,話比春日暖,幫月連笙拭去眼淚的動作比羽毛還要軟。 “咳咳咳咳——”還不待月連笙點點頭,夏溫言又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溫言!”月連笙再一次緊張地替他撫背順氣。 夏溫言雖在咳,咳得難受,可他卻還是在對她露出輕輕柔柔的笑,總怕她止住的淚又忽地流下來。 忽爾,只見夏溫言吃力地抬起手,移向月連笙面前,月連笙以為他想要做什么,下意識地用雙手攏住他伸過來的手,慌張道:“溫言你想要什么?” “咳咳,咳咳咳……”即便咳得難受,夏溫言還是揚著唇角斷斷續續道,“我只是,咳咳,覺得,咳咳咳……你的手很溫暖?!?/br> 方才她攏握著他的手時的感覺很溫暖。 她的手很溫暖,和他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他喜歡她手心的溫暖。 月連笙驀地紅了臉,羞澀地低下了頭,卻沒有將夏溫言的手松開,就這么緊緊握著。 如果可以,她愿意這一輩子都這么攏著他的手,給他溫暖,只要他不嫌棄。 可以嗎? * 與此同時,月家。 月仁華終還是忍不住朝月尤嘉發火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都是你整出來的事情!現在好了,咱這還怎么和月家攀上???” “你別朝女兒發火!”林氏立時瞪月仁華一眼,十分不客氣道,“要是你昨夜沒有喝個爛醉,早些起來,也不至于那藥罐子進來的時候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嘉兒還能使喚月連笙那個喪氣貨不成???” “反正現在咱是惹了夏大公子不快了,就說說該怎么整吧!”月仁華煩躁地將衣袖一甩。 “沒想到月連笙那個喪氣貨命還挺硬,居然到這會兒還沒有被夏公子給克死?!痹掠燃伪辉氯嗜A罵得委屈,這會兒正用力絞著錦帕,咬牙切齒的,“更沒想到她還挺有本事,竟然能讓夏公子陪她一塊兒回門!” 愈想著夏溫言將月連笙護在身后的模樣,月尤嘉就愈覺生氣。 在見過夏溫言之前,她本是和外邊的人一樣口口聲聲將夏溫言稱為“夏家藥罐子”,可今兒個這一見著夏溫言之后,她對他這稱呼就變成了“夏公子”。 她這稱呼間的微妙變化月仁華壓根沒注意,林氏卻是聽出了些什么來,不過當下卻是沒說什么。 “是啊,誰又能想到那都已經病入膏肓半截身子入土的夏家公子竟然會和連笙那孩子一塊兒回門?”月仁華嘆著氣,感慨道。 他要是知道,一定早早地就起來等著他們回來,夏家這樣的親家,他們月家可是好不容易才攀上的,本想著可要死死地攀勞了,誰知道—— “哎!”月仁華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行了行了,你也別嘆這么大氣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兒!”林氏沒好氣地又瞪了月仁華一眼,道。 月仁華突然就來了精神:“夫人此話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