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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著眉頭問。 “人家家人的墳,我總不能當著她的面坐進去?!卑桌实鼗卮?。 說完,兩人一齊看向宋春生——此刻她正站在磚房前,看著那個跪在墓碑前的尸體,表情有些晦澀難懂。 如果不是胡二牙看她不對勁上前用力抓起她的手腕掰開她的手,吳笑慈和白朗還不會發現,宋春生緊緊攥起的拳頭,指甲已經深深插-進掌心。 胡二牙上前摸了摸男人的動脈,轉頭對宋春生說:“他已經死了?!?/br> 他剛開始還有些震驚,不過很快,他的嘴角慢慢朝兩邊咧開,最后竟然變成了大笑。 “他死了!春生姐!哈哈哈哈哈......他竟然死了!” 仔細聽聽,那笑聲中還帶著哽咽。 男孩撲上去抱住女人,不顧一切地在雨里盡情地跳著。 “哈哈哈哈!他死了!他死了......” 胡二牙緊緊摟著宋春生的脖子,離職漸漸回歸,“......春生姐,他死了。你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這世界上還是有報應的,你看!還是有報應的!” 而宋春生則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站在原地,整個人像是僵住一般。 “不用膽驚受怕了......”她下意識重復著男孩在他耳邊不斷吼出的話,嘴角扯了扯,眼里閃過一絲諷刺,“......真的,不用擔驚受怕了嗎?” = = “沒想到趙望根那個畜生竟然還有點良知,不辭辛苦越獄之后跑到這里,就是為了在宋家人墳前自盡?!?/br> 回去的路上,胡二牙和吳笑慈走在一起,白朗撐著傘走在旁邊,宋春生一個人走在前面,距離他們二十多米那么遠。 “不過讓他自殺真是便宜他了?!焙肋诉^,提起那個人的時候眼里滿滿的全是厭惡,“先是殺了宋家全家,然后又逃亡五年,本來以為死刑十拿九穩,最后竟然只判了個無期,后來又是越獄——” 他抬頭望天,看著天上漸漸垂下的烏云,心情卻放晴,“不管怎么樣,他死了,這件事就可以徹底結束了?!?/br> “真的結束了嗎?” 白朗突然開口。 胡二牙聞言一愣,看向身邊的男人:“白大哥,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男人似乎對接下來要說得話也有點猶豫,聽到男孩這么問,他張了張嘴,臉上雖然沒有任何波瀾,可是眼神卻十分復雜。 半晌,他別過頭:“暫時沒事了?!?/br> “總之這真是一件好事??!”胡二牙越想越高興,“等會兒回去先找幾個人把那個畜生的尸體隨便卷卷扔了吧,等雨停了就報警?!彼贿呹种?,一邊計劃接下來要做的事,“對了!還要找媒體把這件事發出去——” 吳笑慈低頭笑了笑。 胡二牙也想起了吳笑慈的身份,轉頭沖著她笑著說道,“對了!小吳姐你就是記者??!”他興致勃勃地說,“我們就把這個消息獨家授權給你們,由你們來報!對了,你們是什么媒體???” 獨家新聞就這么稀里糊涂到了吳笑慈所在的蕪城時報這種小報手里,她現在幾乎已經能看到老姚激動地跳起來的場景,也好像看到了自己下半年拿獎金拿到手軟的樣子。 可是她現在竟然并沒有很高興的感覺。 因為剛才男人將說未說的那句話。 胡二牙不知道,宋春生也不知道,只有他們倆注意到,現在可以不說,但遲早會被人發現的那件事。 到家之后,白朗先回自己的房間換了衣服。 對于自己房間里多出來的那個二十歲男生,他沒怎么在意,倒是對方見到他的時候有幾分拘謹。 “您好?!?/br> 男孩坐在書桌前,主動和正在換衣服的男人打招呼,“我叫朱天陽,蕪大考古系大三學生?!?/br> 白朗把濕透了的襯衫脫下來,露出精壯的后背。 三十歲的男人和二十歲的男孩對身材的要求有明顯的差別,朱天陽看著男人禁瘦的腰身,有點羨慕。 白朗聽見他的自我介紹,轉頭瞥了他一眼,低頭從旅行袋里拿出一件黑色的T恤套在身上。 “你好?!?/br> 朱天陽見男人連自己的名字都沒說,感覺有點尷尬。 “呃,我聽剛才那個姓胡的男孩叫你‘白大哥’,你是這個村里的人嗎?”他小心地問。 白朗開始換褲子。 “不是?!?/br> 朱天陽情商再低,也聽出對方并不想和他交談了,于是便從書包里拿出書,轉過身去自顧自地看起書來。 這邊白朗換完衣服就拿著自己的小傘出了門,剛走到隔壁房間門口,就聽見“咔噠”一聲,門被人從里面拉開,正準備開傘的吳笑慈看見面前的男人也愣了一下。 “走吧?!?/br> 當然也只是愣了一下。 白朗這次沒和她打一把傘,而是撐著自己的小傘走在旁邊,兩個人一左一右。 “你是要告訴宋春生嗎?” 吳笑慈看他出門向往右拐,急忙叫住他。 白朗頓了一下:“不可以嗎?” 吳笑慈的笑容淡了一些:“你知道的,我們朝后山走的時候她并不在家,在警察來之前,最好還是不要把這件事透露出去比較好吧?!?/br> 她垂眸,“趙望根為什么死在墓碑前,而且是以那樣一個姿勢?雖然我不是警察,但刑偵劇還是看過的。那把刀雖然扎得很深,但傷口周圍的衣服上并沒有很多血,他的死因絕對不是腹部那一刀?!彼а劭聪蛏砬暗哪腥?,“你就不懷疑,宋春生就是殺趙望根的兇手嗎?還是你覺得,就算她真的是兇手,為了報仇而殺人也是理所應當?” 第8章 4月29日,16:55 白朗徹底轉身,有些無語地看著身后的女人。 他下一秒收起自己的傘,長腿一邁又到了她的傘下,整個動作流暢自然,一點也沒讓吳笑慈有時間反應過來,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到不足一步。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表情明顯不自在的女人。 “我是做了什么,才讓你對我的人品有這么大的誤解?” 吳笑慈咬了咬下唇,實話實說:“我覺得你對宋春生似乎挺有好感?!?/br> 男人被她誠實的回答稍微震了一下,但看她面上一片坦然,心頭突然生出一絲不忿——憑什么和兩人和宋春生接觸的時間一樣,他就要被質疑人品? 于是他誠懇地看著吳笑慈,眼鏡后的眼睛輕輕彎了彎,下巴輕抬。 “其實我對你也挺有好感?!?/br> “那我謝謝您?!?/br> 吳笑慈看出男人在戲弄自己,所以也根本沒把他這句話放在心上。 “我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她,在這個村子里我能百分百信任的只有你一個人?!卑桌收f,“我只是覺得,如果她真的是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