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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拱手與顧念告別, 他本來就要秘密護送顧念去往貴南,如果直接這么一路相送,實在有些于理不合,倒不知顧念會不會多想,想皇上的居心不良嗎?桐斐記得皇上將圣旨遞給自己時候的決絕,可是,他卻能看到那份決絕背后的痛與隱忍。 皇上對顧念這份情是真摯的吧?可是皇宮之中,最容不得什么兒女情長,一切都過去……但愿,一切真的都能夠過去。 二人別罷,顧念便打馬向著貴南的方向去了,她此生再沒有這般自由過,從今后,將月華城里的一切拋諸腦后,可一心牽念著遙遠的貴南了。 她不再知道,月華城里,宮中已經在為“云妃娘娘”發喪了。無人猜到,那一具金絲楠木的棺犉之中,只放著一支白玉梨花——當年寧安寺的琉璃亭外,劉旭曾折下一只梨花簪在云夢晚的發鬢,他說:碾冰為骨雪為魂,開在青絲畔,總還不如卿……是啊,他的云夢晚早已經死了,他的夢晚,口中,從來不會罵出那些驚世駭俗的字眼,如夢一場,終有夢覺之時。 可是,皇上還是因“云妃娘娘”的逝去大病了一場,少年不解相思意,才解相思便斷腸,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佳人已杳,相思成灰,一念眷顧,來世可追? 劉旭這一場病,讓魏國公的舊部,以為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所以,他們聯系故人,策反群臣的腳步似乎更急切了一些。 …… 顧念也不能知道,貴南城現在的情形,到底是怎樣的岌岌可危,那些千辛萬苦趕到了貴南的援軍,似乎只在頃刻之間,便被以逸待勞的叛軍圍剿,貴南城里的兵馬,甚至來不及出城形成合圍便又在匆促之間,被逼重新回到城內。 重傷的沈靈犀咬著牙,她恨那些懦弱的將士,她想要親自點兵掛帥出城,畢竟貴南城里,總不能人人都是孬種??墒?,她剛要有所行動,就被蘭亭一點迷香,給乖乖地放倒在床上,只能開口怒罵而不能起身了。 貴南城,還有可戰之人嗎?亦或即便有人愿意出戰,還有勝的可能嗎?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軍心不穩,以至于,有人已經要求打開城門,歸降于湘王了。 在這混亂之中,焦浩然似乎想要在軍前斥責這些主張歸降的,自滅威風的言論,卻又曬然無語——現在的貴南城,哪里還有什么威風可言? 于是,他將所有守城的將士們,以及沈靈犀與蘭亭都叫在一起,暗暗商議了許久,便準備要開門投誠了。 消息傳至湘王處,栗粟道:“殿下,焦浩然素有風骨,忽然要歸降,恐怕有詐?!?/br> 湘王點頭,他自從蕭央死的那一日起,也一直都在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太過順利?是的,從青城回來的時候,他的目標就只有蕭央,那一日,他用了近三萬的兵馬,只為“殺”死蕭央??墒?,他更多只是寄希望于在精神和信仰上“殺”死蕭央,卻未曾想到,真的可以取了蕭央的性命。畢竟江湖中尋來的金大舟和秦明月二人聯手,也未曾摘了蕭央的頭顱,那一箭,真的就可以嗎? 不過,歸降?一座如鐵鑄就的城池,忽然說要歸降,不能不說是一個太大的誘惑了,怎么能不去接受呢? 栗粟道:“殿下,不如讓末將前去受降,等末將接手了貴南,控制了城中的兵馬,縛了焦浩然,再親迎殿下入城!” 劉昱搖了搖頭,他不能讓栗粟帶兵前去冒險,可是,亦不能隨隨便便派什么人去做這件如此重要的事情。其實,還有誰比自己更加合適呢?那些懦弱膽怯的將士們,又不敢要自己的性命,最多,不過是抓了自己罷了。哼,想抓自己,也要先問問,打開了城門之后,自己身后那可以長驅而入的兵馬,是不是答應! 湘王笑了,他道:“不,本王要親自入城,倘若焦浩然誠心歸降,本王倒是不介意許他高官厚祿的封賞,畢竟,他也算是個難得的,守城的人才……可是,倘若城內詐降,本王不巧被人給活捉了,也還請栗大將軍繼續大舉進攻,并盡可能散布言論,說本王的皇兄乃是小人,抓了本王進京,定是要滅口,空有仁厚之名罷了,而焦浩然亦是小人,已然不配再掛帥統軍。 “這軍心一亂,他們便是有本王在手,又有何益?且,本王如此一枚香餌,焦浩然鐵桶般的貴南,只怕也會因此裂出一條縫來,那么多的將士們,誰想歸附本王,誰又想牢牢地抓住本王在手里,誰又說得準呢?” 栗粟想了想,仍是搖頭:“殿下萬金之軀,豈能涉險?不若再等一等吧。命凌凱從青州迅速趕來,再接手貴南不遲。貴南而今的形勢,便是援軍到了,也無非是被我們攔截于外罷了……” 再等三五日嗎?湘王覺得,倘若不是得到了云妃已逝的消息,他是有耐心再等一等的,可而今,“妖妃”已逝,又是為了皇兄才中毒身亡的,那么,誰下的毒?當然不是自己!自己怎么會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這根本就很可能,是皇兄一計罷了! 可天下百姓悠悠之口,誰能堵得了?自己當時造反打的旗子,可是清君側??!現在“妖妃”,額,不,已經是個忠心耿耿,情比金堅,堪比擬先皇后的“賢妃”了,她為皇上死了!自己若是再不果斷一些,還有時間容得拖延嗎? 不,不能再等了,自己要盡快受降,占據貴南,與青州、襄州、湘州各地連成一片,近三分之一的天下,這便是自己的籌碼了,即便真的休戰與皇兄洽談,亦不至于太過被動。 自己留在月華城里的密探,已然打聽到魏國公舊部最近在蠢蠢欲動,那真是太好了,自己那個蠢笨如豬的二皇兄,他若是動了,自己不又得了一個新的進攻月華城的理由了嗎?真的很期待月華城里的鷸蚌相爭,自己便可如那漁人一般,坐等……等最終的勝利! 湘王再一次笑了,他的笑較平日更加溫和,誰說,他不能像皇兄一般仁厚呢?他輕聲道:“不用再等了,如果一定要有人涉險接手貴南,只能是本王?!?/br> “另有一事,你們速速去辦,盡快想辦法通知金大舟,在到京中與貴南這一路,去尋意尋那個云妃娘娘的蹤跡吧,本王倒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若是抓得她在手,我們可就不用再怕蕭央不死了?!?/br> 栗粟無言,唯有下去準備,他一面讓人給焦浩然回信,期待他們拿出些歸降的誠意:比如所有的主將們,都可以負荊向湘王請罪啊,比如讓所有的部下,都將兵器投擲城下啊,比如…… 另一方面,他也要準備一些精銳兵馬,訓練之后,緊隨湘王殿下的身后入城,至少,要護住湘王的安危,即便城中有異,這些精銳也能夠藉此殺入城中,給焦浩然一次迎頭痛擊??! 當然,還有,去抓那個什么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