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3
皇子與皇城十三衛都如此果決的廝殺,無所顧忌,原來,是劉旭竟未出宮?。?! 傳聞中忠厚仁善,恭順慈孝的皇上,竟然在得到了太皇駕崩的消息之后,躲在皇宮安然不出,卻派出如此多的殺手,這是什么樣的心機和手段?!終日打雁,而今,竟被小雁啄了眼睛,主子他錯了,他的對手,從來不是一些還未能成氣候的娃娃,也不是蕭誠與楚向南這樣耿直無腦的武將和喬安白一系自詡清高的文臣們啊,太可怕了,怎么會?! 此時,夜梟與纖云似的影子已經到了劉暝的身前。李銘更見急切,向著兩道人影喝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現在一同撤走!” 可“夜梟”顯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從身后抽出一根鐵棍,劈頭向劉暝砸下,“纖云”似乎怕看接下來的血腥,手一翻,竟然從袖中拈出一柄冰絲宮樣的團扇,輕輕遮擋在眼前。 劉暝反而因李銘的提醒,覺察出不對,他這一次沒有再狠絕地刺出長劍,而是身子往后縱躍,身下的馬兒一聲長嘶,轟然倒下。 “纖云”見他竟然能躲開“夜梟”的鐵棍,冷哼了一聲,如影隨行般欺身過來,手中的冰絲宮樣團扇只輕巧旋轉,扇柄便往劉暝身上點去。 蕭誠早已經瞧在眼中,他自然明白眼前二人就是曾經在月華城鬧市中傷了央兒的二位江湖中人,一絲一毫不敢輕忽,他袍袖卷起風聲,長劍已經到了“纖云”眼前,“纖云”身形極快,只把身子一矮,往右側翻身,扇柄依舊點在了劉暝的胸口。劉暝立刻嘔出鮮血來…… 蕭誠一聲虎嘯長嘆,撲了過去,可“纖云”般的秦明月早就因為一擊即中而悄然往遠處縱去,如繾卷流云的身影,也飛掠如幻。 蕭誠卻因為一時失察,被一根鐵棍砸在背上,這鐵棍所觸及的地方,簡直要痛得肝膽劇烈。好在他方才撲地極快,躲過了鐵棍的六七分來勢,忍了幾次,方才咽下了喉頭的血腥。 身后,“夜梟”模樣的金大舟的鐵棍,似乎還要砸下,竟被那冰絲的團扇輕輕扶起,之前冷然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二人看著活不成了,我們且為蕭天留三分薄面,畢竟算是相識一場,亦為他們留個全尸罷了?!?/br> 于是,二人依舊如翩虹一般消逝在夜色里。 李銘愕然,他再不料到這一回竟然沒有見到劉旭,殺了蕭誠和祁王完全不在主子吩咐的范圍之內——畢竟祁王身殘,是沒有希望一爭大統的,而蕭老將軍,簡直是夕月不倒的信仰,只要還是劉氏的天下,都沒有人想要去動蕭誠。 好吧,就算殺了二人亦是大功一件,可眼前那二位竟然就這么輕輕松松地倏忽走掉,自己,還有命回去領功嗎? 皇城十三衛尚且活蹦亂跳呢! 果然,一柄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長劍刺穿了他的胸膛,李銘的眼睛盯著透過來的劍尖,他已經來不及扭頭去看誰殺了自己,亦不能再去思考什么…… 桐斐問樟凝:“不留活口嗎?” 梓夏再則在遠處冷笑:“有什么好問的,除了湘州那一位還能有誰?沒來得及走的,一個不留??!” 他吩咐罷,長劍又葬送了身前兩個黑衣的逆賊,便急切前去查看劉暝和蕭誠的傷勢。 被扶起的劉暝仍是含著笑,道:“皇兄將金絲甲給了本王,那人倉促不查,又見本王氣血上涌嘔血,才會被瞞了過去,本王卻沒有大礙,快去看蕭老將軍,他受傷應該不輕?!?/br> 蕭誠胸中早就翻騰不息,自然不止因為受傷,卻也不能多言,只苦笑掙扎起身:“臣亦還能堅持!” 梓夏吩咐著陸續收了劍肅穆在身側的侍衛,道:“桐斐,你將三皇子與蕭老將軍,并受了傷的侍衛妥善送回宮中,讓御醫盡快救治。樟凝,你在此為逝去的同袍收斂尸身。其余人和我一起,到君庭山護駕!” 蕭誠大驚,怎么,皇上竟然已是孤身先去了君庭山不成?!這簡直是太過冒險! 險象環生,世事已見飄零;步步為營,血難嘗江湖動蕩! 第53章 硝煙起 是的, 劉旭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先召見過劉暝,囑咐他與蕭誠一同帶著鑾駕出行, 尤其防著些葛家橋的伏擊, 那里借山水之勢,偏又因夏日樹茂陰濃……宮外一直在等著自己, 卻始終不得的那些人,總不能放過今天如此得便的機會。 至于他?他只帶了皇城十三衛里不怎么顯赫的槐清, 二人太監服飾出宮, 然后借著報訊楚國公府的馬車, 半途脫了身,繞行楓山四白嶺一線,往君庭山去了。 他們動靜雖說極小, 然而速度卻快,不到一個時辰,劉旭便已經到了君庭山。 望舒殿高高燃著的白色蠟燭下,是一片死寂的悲戚——換了縞素的太后, 跪著的一干忠心耿耿然忍著哀痛而不敢哭,不敢言語的太監與宮女。 他們望向劉旭,似乎是松了口氣, 又似乎繃著的弦忽而放松,不約而同的驀然軟了軟身子,原本筆挺的腰都塌了下來,叩首迎駕。 見皇兒只帶一人狼狽而來, 且顏面帶傷,太后心中更覺哀戚。她悄然點了點手,讓劉旭近前,跪倒在太皇劉珞的尸身之前。 太后把手擱在劉旭的背上,輕聲道:“皇兒,此后,再無人護你周全了啊……” 只聽得這半句,劉旭忍著的淚就狠狠砸在地上,嗚咽而不能言語。 “天家無情,我兒從今后,也應該……”太后頓了頓,似乎要咽下堵住胸口的所有傷痛,讓思路與話語更加清晰,“也應該冷了一段心腸。對骨頭至親也好,對臣下也好,對你宮里那些個妃嬪也罷,都該留一半的真,守著自己的心。唯有你守好了自己的心,才能守護這天下。兒可明白?” 劉旭叩首,將自己的頭顱在自己已經逝去的父皇和殷切囑咐的母后面前,低進塵?!?/br> 太后繼續這自己的叮嚀:“太平盛世重文臣,喬安白雖然清高,也自是擔當得起你父皇的囑托;可亂世,依然要倚重武將。蕭家一門忠義,何時都不要寒了他們的心。待皇后好一些,楚家亦不糊涂……這一回,老四若能回宮,就把他留下吧,守著劉氏的宗廟。這,是你父皇的遺言?!?/br> 劉旭雙肩抽搐,頭顱依舊不曾抬起,他內心仁善,實在不明白父皇所言的“留下”,是怎樣的“留下”。宣老四回宮嗎?老四還會回來嗎?還會嗎? “娘也知道,”太后忽然改了自稱,她的聲音也驀然冷凝,“云夢晚是娘的救命恩人,所以在你心中別有不同……可是,倘若娘的命不在了,你還會待她如此不同嗎?” 劉旭詫異的仰起臉,卻只來得及抓住一片衣角,太后轟然倒下,面如金箔,原來在劉旭進門的剎那,她已是吞了金,只等交代清楚了一切,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