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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笑,喚了內侍附耳吩咐了幾句,那內侍回頭看見靈犀,也是忍不住樂,顛顛兒跑了過去,又附耳在皇后貼身的女官身畔竊竊私語。 如此一番折騰,皇后總算也聽了這傳話。她先是一愣,盯著沈靈犀看了又看,復拿了帕子,捂著嘴忍俊不禁:“這怎么說?笑得臣妾……哎呦,皇上倒是惹得臣妾,今日竟在眾卿家面前失儀……臣妾實在是忍不住,這會兒笑得肚子也痛了?!?/br> 夕月新泰年間,帝后恩愛,此番如此,眾人倒也不十分詫異,有那得寵的,上了年紀的老臣,還忍不住詢問:“皇上與皇后瞞著臣等說笑話罷了,偏又在咱們眼前頭這么著,臣等實在是好奇,不若萬歲垂憐,索性說與大家聽聽罷!” 皇后此時才忍了笑,重新端方坐定,雙目盈盈看著當今不語。 圣上卻拿喬,搖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br> 這么一來,倒沒有誰敢沒眼力見兒地追問,只不過在腹內種種揣測,若不是幾位公主年歲不大合適,都以為帝后要當場點了沈家大公子做了駙馬呢。 皇上又贊了眾人,笑道:“之前比的騎射,不過是平日里cao練的功夫,今既然來了圍場,都要下場試試身手。稍后,御林衛護著安危,讓小子們接著賽一賽!看誰贏了朕的彩頭去!” 底下人一片應和,各處早已經準備妥當,只等點燃了計時用的線香,那些人皆呼朋引伴,四下往林子里去了。 之后的狩獵,有劉旭的主動示好,蕭央的順水推舟,局勢自然明朗,有私下里揣測不休的,見蕭家依舊清風明月似的把事做得坦蕩,倒也放下一口氣。 暫不提朝廷上人心的波瀾,單這回秋獵,多少年后被酒肆茶樓閑話的人提及,也算是一場逸聞,聽說當年—— 一路上,沈靈犀在前橫沖直撞,她騎射功夫也還出色,卻極少有出門獵殺活物的經驗,見著獵物便忍不住興奮出聲,不知道驚了多少雞飛狗跳,好容易獵著一回,有侍衛提了血rou模糊的野兔在她眼前喝彩,她心里涌上許多莫名的滋味——許是她自己永遠也不肯承認的,女孩子天生對弱小的同情和對血腥的畏懼——別扭地附和大家夸張地笑…… 蕭央總是不遠不近地跟在靈犀身后。在外人看起來,這未免有些尷尬,因為他看顧靈犀時,比朋友,似乎更多幾分包容和遷就。也許永遠也沒有人明白:當初,明朗、單純的沈靈犀恰到好處的出現在身世巨變的蕭央的生命里,到底有著什么樣的意義。 其實,在蕭誠的預設下,蕭三公子今日在圍場上本該是大放異彩的,可惜,蕭央生性顧忌太多,一面在諸皇子面前處處掣肘,一面又不忍置靈犀的安危不顧。 沈靈犀是個異數! 這話倒不是蕭誠心中所想,他性格忠厚,對和自己頗有同袍之誼的老友家的孩子,總是欣賞憐惜居多。 沈靈犀是個異數! 這是幾位皇子內心頗有“靈犀”的獨白! …… 本以為,鮮衣怒馬,少年人自有天真爛漫;卻原來,清澈眉眼,塵世間從來身不由己!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8章 性天成 許是上了些年紀的緣故,當今圣上最喜歡朝堂上下優秀的后輩,常常鼓勵幾個皇子與世家公子來往,這不僅提前鞏固了君臣的情誼,未嘗不是讓更多孩子一起相互鞭策著進步的念頭? 所以,四位心明眼亮的皇子都想尋了機會,多向蕭央表示親近??墒鞘捜訁s始終心不在焉,護著“一心一意”來打獵的沈靈犀。 二皇子劉旸終于按捺不住,一根羽就箭結果了一頭梅花鹿——這鹿沈靈犀已經追著戲弄了好大一會兒,總沒下手——箭矢帶著些戾氣,是穿了眼睛去的。 本來那鹿一身的靈氣都在眼睛里,濕漉漉帶著張皇和急切,讓靈犀心底也濕漉漉的,存了心思逗弄一會兒就放生罷了,此時一縷鐘靈俊秀霎時被血腥湮滅,鹿的死相就有些可怖。 沈靈犀十分不愉,先圣上有話,說是圍場上不管尊卑,她素來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性子,頓時斜著眼睛譏諷:“怎么你堂堂皇子,卻來搶我的獵物?!” 劉旸看“他”比自己平日里更加張揚不遜,心里就有了些莫名的優越感,緊閉了唇冷哼一聲,眼睛挪到遠處,一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模樣。 靈犀從生來就沒被人這般小瞧過,原本三分的火氣,騰地就成了十分,不管不顧在馬上立起身子,雙手掐了腰,怒喝:“你竟是個聾子嗎?!” 沈靈犀本著了一身蔥色錦袍,卻在那個剎那,讓人覺得她裹得是一團火,要燃燒了似的。一旁的侍衛擦了冷汗,好心提醒:“沈大公子,不可無禮!” “無禮?!”沈靈犀冷笑,“適才皇上可說這圍場上不論尊卑的,各憑本事的,我們好容易圍了這鹿,他卻橫穿一箭,正是無禮!” 劉旸總算拿眼睛瞧了靈犀一眼,哂笑:“狗咬呂洞賓的東西,本皇子是在幫你,叫你的人取了本王的箭送過來!鹿你自家留著!” 靈犀氣極:“你竟是聽不懂人話的?!今日我們到此本是為了狩獵的樂趣,誰在乎一只鹿?是你不該搶著獵我們的獵物!” 她話音剛落,四下便是一片忍俊不禁的笑聲,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瞬間消失殆盡。 蕭央已然打馬靠上前來,悄然扯了沈靈犀的袖子,讓她息事寧人。靈犀莫名問:“他們笑什么,小爺我難道是為了這鹿?!誰也不是這般小家子氣的?!?/br> 至此,二皇子劉旸也忍不住搖頭笑嘆:“沈靈犀,難道你是個傻子不成,誰跟你說咱們來這里是為了狩獵的樂趣的?該不會沈大人吧……” “原來,你果然還是為了鹿!又不肯明說,小爺今讓給你也罷?!膘`犀更加疑惑,她本就看那死鹿氣悶,索性落得大方,揮手讓侍衛扛了鹿給劉旸送去。 劉旸被氣得哭笑不得,喚蕭央道:“蕭三公子,你和這等傻子一起,也不怕跟著糊涂起來,不如我們結伴如何?” “小心眼說誰傻呢?”沈靈犀心里嘆息,初時未曾料到這皇子竟如此難纏,“我今日在騎射拔了頭籌,你便如此排擠我,哪里有皇子氣度?!” 劉旸氣極反笑,乜斜著靈犀的一身蔥白青衫,揶揄:“誰看不出來你的頭籌是蕭三公子承讓,還真把自己當成根蔥了!” 沈靈犀歪了頭去看蕭央,驀然一樂:“蕭兄,原來是你承讓?”她向蕭央拱了拱手,又看著劉旸,“他樂意讓著我,我也樂意被他讓著,只是你這人好沒意思,我卻不愿讓著你,你怎么倒搶了我的鹿呢?!” 劉旸噎住,他活了這么許久,眼前所見的人皆溫文守禮,便是他被驕縱得有些過的性子,也從不知道說話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