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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求見周帝,又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劉世春才出來請他進去,德軒殿本來就是云貴妃所在,本不該走進,可此時已顧不上那么多了,進了殿內,早早聽見周帝哄孩子的聲音。 再往前,殿中一道人影抱著個幼童,走來走去,口中還念念有詞的。 正是周帝抱著小兒子九兒,李煜上前見禮:“父皇?!?/br> 小九兒眼淚汪汪,正伏身在他肩頭,怯生生地看著李煜,周帝回眸:“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父皇?” 李煜更是惶恐:“父皇何出此言呢,刺客至今毫無下落,東宮已奮力追查了?!?/br> 周帝似不以為意:“查吧,看看東宮能查出什么來?!?/br> 他還晃著小皇子,一手拍著他,走一步哼一哼,同普通家的男人一個模樣,李煜看著出神,竟有些恍惚。 不過很快,他便清醒過來:“父皇明察,此事略有蹊蹺,禁衛軍沒能拿下刺客,各大街巷立即封鎖之后,也無下落,想必此人對京中街道甚為熟悉,怎么偏就這么巧,父皇才出宮就有刺客了,還有皇妹……” 他用了皇妹這樣的字眼,周帝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就在此時小九兒鼻子不通氣又哭了起來,周帝哄了又哄,怎么也哄不好,云貴妃就從里面走了出來,她比之從前豐腴許多,美貌更盛從前。 李煜看著她,忙是低下了眉眼。 周帝將兒子交給了顧容華,小家伙不舍得放手,抓著他的衣袖不叫他走,他再三哄著,耐心十足,叫劉世春帶著太子去往御書房等候。 劉世春忙是帶著李煜走了,一路上他不停勸慰著太子,只說皇帝這兩日實在是惱怒,眼看著春祭要到了,長公主的冊封大典要在春祭之前完成,朝中還有不少反對的聲音,他一意孤行主意已定。 李煜不由皺眉,走了御書房門口,劉世春連忙告退,只讓他進。 平常也不是沒來過,李煜不以為意,大步走進,門口立著兩個侍衛,他走了御書房批示公文的案前,本就是無意間看了一眼,當即愣住了。 案上擺著一物,眼熟得很。 幾乎是抖著手將那東西拿了在手里,他一下跌坐在旁。 傳國玉璽為何突然出現,又為何絲毫不顧忌他,讓他來御書房,心知不妙,轉身就走,可到了門口立即被人攔了下來。 顧今朝養了幾日精神,總算恢復了平日生龍活虎,她一早去翰林院繼續修書,可是驚得黃大人不輕,什么都不讓她做不說,還親自拿了果兒過來。 沒辦法,她身后多了個跟屁蟲,她不愿理會,只想躲著。 真是走哪跟到哪里,謝聿這兩日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她不見他,也不許他去顧家府上,怎么去接,也并不來世子府。 景嵐過府探望兩次,今朝只說無事,提及謝聿了,她不讓說。 今早起來時候,顧今朝一出府就看見了,世子府的馬車跟了后面,她不理會,一頭扎進了翰林院。就這么百般無聊在翰林院過了半日,晌午一過,黃大人就催著她走,她一在翰林院大家都不自在,也沒法自在。 沒辦法,皇帝早有旨意,不許忤逆公主。 此時對于這公主是失而復得的喜,皇帝的疼愛溢于言表,哪個敢沖撞簡直不要命了,今朝不愿為難他們,早早出了翰林院。 車上車夫抱著馬鞭靠在車廂前面,頭臉上蓋著斗笠,今朝上車,伸手抓著車簾叫了他一聲。 她進了車廂,車夫才動,他拿著斗笠立即戴了頭頂,露出了他已不年輕的臉來。 馬車稍一動顛簸,車廂當中,今朝差點坐不穩。 謝聿一身錦衣,端端坐在里側,此時微揚著眉,看著她是目光灼灼。 她冷冷看著他,并不開口。 車夫已換成了他的人,自然放心,謝聿上下瞥著她:“身子大好了?” 今朝掀開車簾看了一眼,車夫趕車已往長街世子府去了,她坐回原處,目光在謝聿的腰間一掃而過:“世子現在是越來越沒趣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咱們現在該是井水不犯河水?!?/br> 他腰間掛著兩個匕首,謝聿目光也沉,未動:“井水不犯河水?虧你說得出?!?/br> 說著,解下了腰間的匕首,身形一動,就欺了她身邊來,他伸手來勾今朝的腰帶,她自然是不從,側身躲開。 “謝聿!你干什么!” “過來……” 再躲就要掉下去了,今朝轉身坐了對面,不想人又追了過來,生生把她逼到車內的角落里。她不愿依從,自然掙扎,不管不顧打了他一通,混亂當中還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謝聿偏著臉,兩個人好半晌都沒動。 手指印立即在他臉上顯現,顧今朝自己也沒想到,分明輕易就能躲過的,不知他怎么就沒躲過去,她心中五味雜陳,正是怒目,他回過眸來,低頭將匕首掛了她腰間。 她后知后覺,伸手來解,才一碰到匕首,立即被他按住了。 那帶著巴掌印的臉,還對著她,謝聿語氣淡淡的:“氣可以慢慢消,但不可胡來,從今往后你便是大周真正的公主,受人仰慕,少不得有人紅了眼往上撲,你那些情話可不許再往出說?!?/br> 今朝掙扎兩下,沒能抽出手來。 謝聿抬眸,定定看著她:“你可知道,太子已拿著你的身份做文章了,皇上和貴妃若是因著你身份有什么閃失,只怕你更難承受,再不動手,恐怕失了先機,你破那些棋局的時候,是不是也知道,當機立斷才能保住勝者之道?” 顧今朝心中還惱,不愿承認:“隨便你怎么說,反正我現在不想見你,我和你已是昨日事,以后不愿相見?!?/br> 他更是欺近了些,氣息就在她臉邊:“你這張嘴說甜言蜜語時,那么會哄人,傷人時候也很會說話,你不愿見我,是因為我捅破了你的夢,還是因為什么?嗯?” 今朝不愿與他做口舌之爭,別開眼去:“……” 謝聿不逼她,后退些許:“你不關心朝政,自然是不知,就在剛才,東宮已是出了事,太子在宮中被軟禁起來了,東宮查處出私制的龍袍與假的傳國玉璽,并且,刺殺皇帝的刺客已經被捉拿歸案,據交待都與東宮有關……” 顧今朝瞠目結舌地看著他:“為什么?連我都知道,不可能是東宮做的,皇上怎能不知?什么傳國玉璽,什么刺客,明明……” 話未說完,意思已不言而喻。 謝聿神色如常,像是閑話家常一樣:“沒有為什么,他動了不該動的心,皇上一直還不能下定決心,我只不過推了一把,此局天數已定,太子落了?!?/br> 即使謝晉元不說,謝聿也知道,皇上沒有動太子的想法。 但是,他輕輕一推,局面頓變。 馬車走到長街盡頭停了下來,今朝知道是到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