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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看見她眼下那塊烏青,今朝胸口起伏得厲害,怒道:“他竟是對你動手了?他敢打你?” 淚珠滾過那塊烏青,趙玘別開眼去,點了頭:“跟個丫鬟鬼混,我說了兩句,就打了我……” 她發髻微松,身上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當初成親的時候就是她爹一廂情愿,孫家家境殷實,趙秀才倉促嫁女,沒想到那人不是什么好物,可叫趙玘吃了不少苦,先她還瞞著,后來變本加厲了,身上帶傷了,瞞不住才說的。 第一次知道她這婚事不妥,今朝就勸她和離了事。 可回了幾次娘家,孫家也都登門認了錯,趙秀才三番五次勸說著,趙玘也就忍下了。 可憐她就剩這么個爹了,為著女兒生出一股子邪火,沒能熬過這個冬天。 顧今朝怒不可遏,握了趙玘的手,緊了緊:“今個是你爹的大日子,先行忍下,等你爹安妥了,我給你做主,去府衙和離,趁著沒孩子沒那個牽掛,以后我護著你!” 趙玘點頭,又是落淚。 顧今朝在時,她就有主心骨了,還好有趙家的堂兄幫襯著,搭建了靈堂,雖然平時沒什么親戚走動,但街坊鄰居也來了不少人。 孫家顧及臉面,讓人送了些銀錢來,趙玘跪了親爹跟前,眼淚都要流干了。 前來吊唁的人不多,秦鳳崚也趕了來,趙秀才被停放在房中,總算將這第一晚上熬過去了,顧今朝陪了她一夜,白天還得去翰林院修書,此事不宜驚動別人,誰也沒跟誰說,一早換了衣衫又去了翰林院。 去年秋試之后,她文采出眾,殿試之后被皇帝欽點女狀元。 而秦鳳祤,當真進了內閣成了侍郎,她是頂他的缺進的翰林院,平日修書為重,倒也沒個空閑。 至此長樂公主的救駕之情,早已被人拋之腦后,更令人津津樂道的是女狀元,顧今朝在京中穿衣言談,都帶動一番少女追崇。 如此過了兩日,這第三日白日里去修書了,一直未出殿中,等到了黃昏時候,她總算忙完了,出了翰林院,才驚覺外面天氣變化。 清冷的冬日里,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雪。 雪花紛紛揚揚,更添悲色。 顧今朝先回府中換了衣衫,依舊騎馬去的,這兩日來回都騎著小白,方便許多。 走過中郎府前,不知府中發生了什么事,門口車馬行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她著急趕路,并未多想。到了趙家門口,她飛身下馬,依舊先將馬兒拴上了。 此時趙秀才已是入殮了,他的棺槨已經停了靈前。 趙玘哭了兩天,此時紅著一雙眼睛,直直跪在棺前守著靈。 靈堂當中,也沒個別人。 今朝走了過去,跪了她身邊。 趙玘揚著臉,看著靈前的白花,怔怔的:“今朝,你說,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呢?嗯?我小時候,和你和穆二,咱們三個一起玩的時候,你還記得嗎?那時候街頭有個算命的老頭,他怎么說的?” 顧今朝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想起從前,也是唏噓:“記不得了?!?/br> 趙玘眼淚已是哭干了,她就那么看著,目光呆滯:“我記得,那算命的老頭說,說我命中帶煞,克雙親克夫君是孤苦之命?!?/br> 是曾有過那么回事,今朝回眸,抓了她的手握緊了:“街頭的先生你也信?都是假的?!?/br> 是了,當年為著這一句孤苦之命,趙玘哭了。 顧今朝和穆二就把那算命的桿子給扔了,當年時,她們三人一起長大,沒想到真個長大時候,也是各有去處,正是唏噓,靈堂當中又來了人。 這兩天,時不時有人來,今朝并未在意。 趙玘回頭看了一眼,那呆滯地眼睛一下瞪大了,一下將手在今朝掌心抽出來掩住了口鼻,眼淚又大顆大顆落了下來,:“你……” 今朝才一回頭,一人到她身側,直直跪了下來。 她驀然回眸,他身披風雪,就連眼簾上也掛著雪花,那雙眸子定定看著她,一如初見。 第124章 繼兄來了 穆庭宇在趙秀才棺前跪拜之后,并未起身,他磕了頭之后,再抬眸時,眸色已紅。 顧今朝側目,看著他更覺唏噓。 趙玘擦了把淚,忙是繞過來扶他:“二公子快請起吧,我爹得你這一拜,也算你小時候沒白疼你,這就夠了,行了,他這輩子沒遭什么大罪,挺好的?!?/br> 她們小時候也常去趙家玩耍,趙秀才最喜歡舞刀弄棍的穆二,還常說把趙玘許給他。 兩年多未曾見過,顧今朝沒想到會在趙家遇著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的京中,她一身白衣,還綰著發髻,那樣的目光看著她,直叫她躲避不開。 趙玘扶著他,讓他起來,穆庭宇身形未動,依舊跪了今朝身邊,卻已別開了目光:“可有烈酒?” 趙玘點頭:“有的?!?/br> 穆庭宇抬眼看著她:“給我拿些烈酒,趕的急路,心肺都凍僵了?!?/br> 趙玘趕緊出了靈堂,到屋里去尋酒,一時間靈堂當中,就剩了她們兩個人,今朝給火盆當中添了些紙錢,挑著火花沒有回頭。 火舌卷著紙錢,顧今朝又拿了一些,不讓火滅。 靈堂當中,冷風陣陣,穆庭宇跪行一步,上前了些。 她添著紙錢,回眸看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他也拿了些許紙錢在手中,并未回她的話,火花跳躍著,穆庭宇一邊添著紙,一邊輕聲低語著:“伯父就安心去吧,我們會顧看著家里的?!?/br> 顧今朝見他不搭自己的話,便也跪直了未動。 片刻之后,趙玘拿了酒過來了,她親自倒了一盞,遞到穆庭宇面前:“二公子喝點烈酒暖暖身子?!?/br> 之后又給今朝倒了一盞:“你也喝一盞?!?/br> 今朝是有點冷了,也沒矯情,拿過酒盞仰頭喝了,穆庭宇在旁連喝了三盞,才站起來 。 外面大雪還下著,靈堂當中呵著的氣都能看見,連續熬了幾天,今朝眼皮有點重,給火盆添火的時候一低頭就打了個盹。 趙玘都看在眼里,放下酒壺過來扶她:“我好歹還趁著你來時候歇了一歇,你這白天晚上的,熬不住了吧,回去吧,明個送了爹爹上山,就算安生了?!?/br> 顧今朝輕搖著頭,揉了揉眼睛:“沒事,我陪著你?!?/br> 趙玘回頭看向穆庭宇,也推了他一把:“你才回京,想必疲乏的很,先回去歇歇?!?/br> 他也重新跪了下來,只盯著火盆,目不斜視地:“不必,我來守靈,你們去吧?!?/br> 這么晚了,趙玘只得來扶今朝:“那好,讓二公子幫我守一會兒,你先去休息,走吧,都熬了幾天了,白天還得去翰林院……” 顧今朝的確是有點熬不住了,她順勢站了起來,倆人走過穆庭宇身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