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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打你姑姑主意,想要把她許給秦洪生那個混賬東西,你娘氣急了,這會怕是鬧翻了!” 腦中嗡的一聲,顧今朝抬腿就跑。 一路疾奔到后院,果然未到近前,院中已是哭聲一片。 也有幾個小廝遠遠站著不敢上前,秦鳳祤才到,顧今朝也是到了。 院子當中,就在石階下面,擺著一個圓椅,景嵐坐在椅上,支著一條腿,一手還拿著個匕首搭在腿上,猶在叫罵。 長裙的裙擺全落在椅上,那百褶形成扇形竟是別有風韻。 屋里老太太的哭聲也是撕心裂肺:“怎么娶了這么個老虎精,對著婆母小叔叫罵不休,這日子是沒法活了,沒法活了……淮遠……淮遠……你讓她走……讓她走……” 外面地上跪著秦洪生,左右兩邊臉被抽得腫的老高,哽咽著也是哭著耷拉個腦袋。 翠環和來寶一邊站了一個,各自背了個包袱,進府時候帶的東西不多,看模樣已經將首飾等重要物品收拾妥當,后院幾個丫鬟都跪了一邊哭。 秦淮遠在屋里不知說了什么話,老太太哭得更是厲害了:“沒法活了……沒法活了……” 景嵐在外面已然又呸了一口:“我道國公府書香門第,卻不知院里也藏污納垢,讓我走?得我想走時再走,你們以為這里是想讓老娘來老娘就來,想讓老娘走老娘就走的嗎?養了這么個東西,招災惹禍大yin1蟲,到外面四處說說,看看誰給你們留臉面?吃喝嫖賭禽獸不如,上來就調戲嫂子,誰生的誰養的……” 她在后院已經叫罵了快一個時辰了,誰也勸不動,手里拿著匕首,秦淮遠也不得上前。 說起來到底是個文人,怕是他也沒見過這般潑辣的。 景嵐拿了匕首一個人就將秦洪生拎了來,一腳踹翻在地,左右開弓可是抽了好半晌,若說打人也就是泄氣,她從一開始就沒停下來,對著秦洪生叫罵,真是比抽嘴巴還疼。 老太太如何能受得了,在屋里哭天喊地。 秦鳳祤已從小廝口中得知了前后原委,忙是上前:“母親消消氣……” 才要走過去,顧今朝更快一步攔住了他,她手里還拿著他買給她的纏糖,四目相對時,少年已是神色淡漠。 事到如今,已無轉圜余地。 今朝目光掃過一片,對著屋里揚聲說道:“你們秦家未免欺人太甚,將那樣的阿咂許我姑姑,是欺我顧家無人嗎?顧今朝在此,顧家有人!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今日我帶阿娘回去,此事到此為止。我亦為阿娘做主,此番不受休書,明個府衙和離,不見不散!” 說著回頭,手中纏糖已是隨手扔了一邊。 她到景嵐面前,親手來扶:“娘,我們走吧,終究不是一家人,不進他家門就是?!?/br> 景嵐放下腿來,也將匕首遞給了她:“還是我兒懂我?!?/br> 她撣了撣衣裙,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又揚起落下,輕撫發髻,回眸間依舊風情萬種,好似剛才罵過打過撒過潑的人根本不是她。 下了椅,也看見秦鳳祤了,終是緩了口氣:“你們兄妹無錯,不必憂心難過,好歹母子一場,也是惋惜。告訴你爹,就像今朝說的那樣,不受休書,府衙和離,好聚好散?!?/br> 說完,淡淡目光掃過地上跪著的秦洪生,巧是遇著他目光,嚇得他一激靈。 景嵐冷哼一聲,直往外走去。 今朝連忙跟上。 屋里老太太都那般模樣,此事怕真無余地。 秦鳳祤上前幾步,有心相送,一腳踩了個物件上,低頭一看,那纏糖已從紙包中摔了出來,黏了他一腳。 第54章 星辰大海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 下了車,林錦堂尾隨其后。 來寶和翠環一人背了一個包袱,也都耷拉個腦袋,匆匆忙進院里收拾東西去了,容華還一個人在后院,怎能放心,趕緊過去看看。 景嵐也是行色匆匆,才進大門,回眸看見林錦堂了,也是差點忘了他這個人,這就停下來了。 她瞥了眼身后的今朝:“你送送你爹,我去看看你姑姑?!?/br> 顧今朝連忙點頭,迎著林錦堂:“爹,我送你?!?/br> 林錦堂卻是不走,依舊跟著景嵐身后:“其實我現在倒是很同情秦大人了,國公府是什么地方,你這么一鬧,可真是毫無轉圜余地了。如果還想承著國公府的名頭,那也得給他們留些臉面,不想留了,也沒必要鬧得那么難看,老太太雖然糊涂,算計了你,但她就像我娘似地,就是有自己的打算……” 話未說完,景嵐已是轉身。 她抱臂以對,目光灼灼:“打??!我是什么人,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才活下來的,我們顧家只剩下三個人了,現在不及時退出國公府,難不成還要等出事了再去懊惱?我不能拿容華去賭,若是相比,那老太太還不如你娘,至少你娘只是想要個孫子,這沒什么錯。她們心術不正,我還留什么,他們的臉面自己都不顧及,我為什么要顧及?我就一大俗人,能忍的我都忍了,不能忍的管她那個,誰想動容華和今朝,我就不依!怎么了?做不來那哭哭啼啼的模樣,罵他幾句他就受不了了?” 她從來就是這樣,平時多大的事到了面前,都是小事。 很多事都能渾不在意,但是碰了她的底線,她不能忍。 非但不能忍,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出來了,口舌上更是厲害,林錦堂想到自己與她幾年夫妻,到頭來也是這樣結果,也難免唏噓。 其實,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多半是慵懶模樣,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條,和他娘關系也算還好,就是今朝,他娘也是喜歡得緊。 抬眼,長長嘆了口氣。 顧今朝為了方便他們說話,已經先一步去了大門口候著他了。 林錦堂一動不動,光看著眼前的女人,她還和初見時候一樣。 這個當口,想安慰都無法開口,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景嵐揚眉,見他這般模樣,已知他心里想的什么了:“不用費心安慰我,我沒事,回去吧,多謝你今日接了容華,不然指不定出什么大事,以后我好好看護著她,不會再有下次了?!?/br> 林錦堂輕點頭:“也是,你做事果斷,口舌也是厲害,總不能吃什么大虧?!?/br> 景嵐揚著臉,看著天邊的彩霞,也是輕笑出聲:“我不喜歡黏糊糊的,在一塊時候自然盡心盡力,不能在一塊就痛快分開,就是故意讓此事再無轉圜余地。國公府不能留了,轉身走了就是,出這口惡氣,我無非不過是背個大不孝,撒潑的惡婦名聲,他國公府該娶娶,以后不差分毫,就算我送秦淮遠一份大禮了,他娘是他娘,他是他,他還是個不錯的人?!?/br> 她身形嬌小,卻是從來果斷,林錦堂突然傷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