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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撓了撓他的手心,問:“你怕了?” 這還會用激將法了。 白梓搖了搖頭,沒說話,只是跟著她進去了。 從門診這邊進,前面再一棟樓的二樓就是心理科。 舒心跟著指示牌過去,看見門上的三個大字,松了一口氣,不禁露出了笑容來。 白梓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看著面前還禁閉著的房門,身子忽然僵了一下,是舒心能夠明顯察覺到的。 他回頭看她,將她的手包在手心里。 “我真的有點兒害怕?!?/br> 他說這話的時候苦笑了一聲,看著舒心,頓了好久,才緩慢又無力的說:“我怕我的病沒有好轉?!?/br> 雖然他自己總覺得好多了。 自從那回之后,他已經很久沒有再犯過病了。 大概是因為晚上有舒心在身邊。 所以他也難免會去想,如果舒心離開了他,不在他的身邊了,那他是不是,就還會和之前一樣。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認知,讓他覺得十分害怕。 害怕自己這輩子都好不起來,待在舒心身邊,也只是拖累她而已。 “要是沒有好轉,我們就繼續治?!?/br> 她的手被他握著,像有一副是依賴著他的模樣,溫柔卻似是不在意的說:“如果你都不相信自己,那讓我怎么相信你?” 舒心左右看了看,走廊上沒有人,她踮起腳,在他的臉頰旁邊親了親。 只輕輕的碰了一下,馬上就離開。 接著又拉了拉他的手。 “進去吧?!?/br> . 這醫生姓付,三十來歲的男子,戴一副金絲眼鏡。 精明中還帶點憨厚。 難得有人把這兩點都融合到了一起。 舒心和他約的是上午十點,他們是正好踩著時間點到,進去的時候,醫生正拿著一份病歷在看。 聽見有聲音,他也沒抬頭,只是出聲說:“坐吧?!?/br> “白梓是吧?”他翻完最后一頁,把病歷放下,抬頭看他。 他手上拿的正就是白梓的病歷。 那是前幾天舒心跟白楠過要過來的。 白梓以前都在一家私人診所的醫生那兒看病,他所有的病情記錄,都在這里。 “挺有趣的?!彼谝巫由媳晨恐上?,笑了一聲,就這么看著白梓。 “創傷后應激障礙,這是個很常見的病,但是你患病已經十多年,久治不愈?!?/br> 付醫生說到這兒,頓了頓,笑話說:“貪念女色,原來也可以當做治病的一種方法呀?!?/br> 這醫生怎么看著這么不正經。 說的舒心都不好意思抬頭了。 “好了,我開玩笑的?!备夺t生攤了攤手,腳往地上一踩,就坐直了身子來。 “你的病歷我都看過了,測試表就別填了,那十幾塊錢,我發發慈悲,也不賺你的,你接著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好?!?/br> 付醫生臉上笑容一收,直起身子看著他,這下,人看著才有了一個正經樣子。 “您請先出去等等?!备夺t生朝著舒心做了個請的姿勢。 舒心想這也是,心理之類的問題,都比較敏感,醫生要單獨看診,也是應該的。 舒心出去后,付醫生又翻了翻桌上的幾張紙,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現在還恨嗎?” 白梓聽見這句話,喉嚨一哽,莫名發噎。 恨......那是白梓在很久以前的時候提過的字眼了。 還是因為催眠,他才說出了口。 他恨她。 恨他mama。 如果不是因為她,猜忌,懷疑,嫉妒,最后在崩潰的邊緣上,殺死了爸爸。 那之后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也不會讓他一個人,沒有爸爸也沒有mama,落到這樣悲慘的境地。 他覺得自己很慘。 當初在催眠的時候,白梓才十歲,他在夢里哭的很厲害。 他說他們兩個都走了,撒手就可以不顧一切,留著他一個人孤孤單單。 那時候醫生給的診斷是:有抑郁自殺傾向。 可是他只在夢里那一回抱怨過。 后來,從來沒有表現出過半分。 因為那始終是他的母親,生他養他的母親,他總認為自己不應該恨她,才會每次提起她的時候,都盡量帶著笑容。 越不想笑,就笑得越厲害。 白梓搖了搖頭,確定說:“好多了?!?/br> 恨意會隨著時間減散,在有了另外的感情將內心充斥之后,就很少再有精力,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而且自從上一次看到舒母給他做的酥麻糖,他就漸漸想起了很多有關mama的,好的事情。 正因為他以前只去記住壞的,而下意識忽略那些好的,才會越來越痛苦,越來越難受。 凡事都應該是有兩面性的。 “你治了這么多年,有關于這方面,應該自己比我要清楚,你的病,確實在慢慢變好?!?/br> 付醫生看他現在的狀態,再和病歷上描述的相比,他就已經能夠大致的判定了。 一個人眼睛所透露出來的東西,是不會騙人的。 以前是絕望和死寂,而現在,是幸福和希望。 還有強烈的,想要治好病的一顆心。 付醫生這一句話,仿佛清澈的水流,蕩然激在他的心里,讓那么久的茫然不定,都慢慢落了下來。 他看著他,眼睛里都在散發著神采。 “現在的情況要是能夠穩住,最多一年,就能治愈了?!?/br> 正是因為這樣,付醫生在剛開始看見他的時候,才會說“有趣”。 這么巨大的心理陰影,這么艱難的病,一路過來十多年的時間—— 而他竟然在這短短的幾個月里,情況就有了突飛猛進的改變。 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 “醫生,我最后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br> 白梓在猶豫了許久之后,終于下定決心,問出了口。 . 從醫院出來之前,舒心特地留了付醫生的微信。 他把診斷結果大致的和舒心說了。 舒心聽了很開心,還帶了些驕傲的意味。 “醫生說都是我的功勞,再不過一年,你就能好完全了?!?/br> 那付醫生也真是,直接就說貪戀女色什么的。 但是舒心認為,哪怕真的是這樣,可只要能好,什么都行。 她不禁搖頭感嘆,順便指責。 “說你貪念女色?!?/br> “我貪念女色,也只是貪念你?!卑阻鞯皖^笑著看她,一手把人抱在懷里,緊緊的貼著她的臉。 唇瓣已經碰在了她的臉頰上面。 此時兩人剛從醫院出來,看了眼烈日炎炎,舒心也真是熱得不行。 她伸手去推了推他。 “熱死了?!?/br> 不過白梓好像是真的不怕熱。 大夏天的,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