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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就感覺整條右臂沉沉下墜,險些被拖了個趔趄。 她的腳步這才稍頓,扭頭看向右側身后—— 傅凜耍賴似地蹲在地上,雙手抱著她的右手臂,晶亮亮的雙眼里盛滿焦灼與無措。 見葉鳳歌終于止步回頭,傅凜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強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頭頂上。 “那個趙通就是有這么詭異的愛好,我是無辜的?!?/br> 葉鳳歌抿緊了唇,沒說話,也沒有動彈。 見她的態度較先前軟和了些,傅凜再接再厲,左右晃了晃腦袋,頭頂在她柔軟的掌心來回輕蹭。 “又來這招……”葉鳳歌眼眶微燙,嘀嘀咕咕的話說一半,就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來。 不得不說,傅五爺這招雖然老套,在她這里卻莫名地屢試不爽。 那點無事生非的小性子,就在他耍賴討好的示弱中被輕易捋順了。 傅凜松了一口氣,緩緩抬頭望向她,矜秀玉面上掛著乖巧討好的淺笑。 葉鳳歌好氣又好笑地在他頭頂上輕拍了一下:“起來?!?/br> “腿麻了……”傅凜仰頭覷她,目光專注,唇畔可憐兮兮地抿著笑。 冬夜的回廊下,燈籠瑩瑩的光芒柔柔沿著他的面龐勾勒一遍,那張平日在旁人面前冷冰冰的面龐,于朦朧光暈中倍顯和軟,毫不吝嗇地泛著他只給心愛姑娘看的清甜淺笑。 對他這種模樣,葉鳳歌素來是最抵不住的,心中殘存的最后一絲無理取鬧,都被化成了柔情繾綣的三月春水。 葉鳳歌纖秀雙手握住他的大掌拉著他站起來,不想被他看穿自己竟這么不爭氣,連想沖他使個性子都撐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于是她口中佯怒地嘀嘀咕咕:“可別想著撒撒嬌就能蒙混過關,身上脂粉怎么回事?!你若是說不清楚……” 借著她的力站直身,傅凜假模假樣地朝后踉蹌了兩步,順勢將她摟進了懷中。 他背靠著回廊內側的墻壁,將葉鳳歌緊緊圈在身前,略略低頭,噙笑的薄唇便封了她的口。 “欸,你……” 葉鳳歌掙脫不得,才啟唇想要說什么,卻被傅凜抓住小小“破綻”。 軟潤的舌尖悍然挑開她的唇瓣與齒關,就這么沒羞沒臊地登門抵戶了。 **** 因著有人急于“自證清白”,這一吻就格外徹底。 唇舌交纏良久過后,傅凜才流連不舍地在懷中人那已微腫的唇瓣上輕啄幾下,輕輕將額角抵住她的。 “你若遇到什么事心中不痛快,想沖我發脾氣,要打要罵爺都允你,別悶著氣丟下我就跑,”他啞聲輕笑,喃喃道,“我不擅長哄人,你知道的?!?/br> 葉鳳歌垂睫掩住眸中瀲滟迷蒙的意亂神迷,含含糊糊“哦”了一聲,緩緩低下了頭。 “不會有別人。你家這顆小白菜,他可認主的?!备祫C擁著她,在她耳旁沉聲又笑。 葉鳳歌無力地撇開紅臉,下頜緩緩抵上他的肩頭,暗暗平復著紛亂的氣息。 “其實我不是當真生你的氣,”她望著傅凜身后的墻磚,小小聲聲,“我就是……” 她一時語塞,竟不知該怎么說了。 以往她在傅凜面前,須得是冷靜旁觀的侍藥者,是溫和豁達的大jiejie,因此多年來她始終緊緊斂束著自己言行,即便是嬉笑打鬧,也會注意帶著點“大jiejie”的持重穩妥。 桐山宅子里相熟的許多人都說過,她性子雖散漫卻豁達,即便是早幾年還算得是個小姑娘的時候,也從沒有過小鼻子小眼任性置氣之舉,與大多小姑娘全然不同。 其實她不過也是個尋常姑娘,哪里就與旁的小姑娘不同的?偶爾她也會想使使矯情小性子的。 這些年來之所以一直四平八穩,并非她生性老成,只是心中清楚,這世間所有的愛嬌作妖的矯情小性子,總須得有人哄著讓著才好使的。 而以往她的職責和身份決定了她不可能是被哄著讓著的那個。 近來也不知是怎么的,她心底深處那個被禁錮太久的任性小姑娘總是時不時探出頭來,一心想要將年少時沒有作過的妖都補起來似的。 “我也覺得我這樣很討厭,”葉鳳歌喪氣地耷拉了唇角,將羞愧的粉面藏進傅凜的肩窩,“你別理我,去歇著吧?!?/br> 雖說傅凜方才將今日與趙通見面的事說得輕描淡寫,但葉鳳歌知道,他說服趙通的過程一定沒那么容易,短短幾個時辰里不知耗費了多少心神。 想到這個,她愈發慚愧了。 傅凜笑笑,以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與她四目相接:“我家鳳歌是世上最好的人,不許說她壞話,不然我會咬人的?!?/br> “還說不會哄人?”葉鳳歌沖他皺了皺鼻子,心中快要給甜化了,“明明很會啊?!?/br> 她家這顆小白菜還真是天資卓絕,仿佛什么事都能無師自通。 “咦?鳳歌小jiejie就這樣就被哄到了?”傅凜歪頭笑凝她,突然眨了眨眼。 葉鳳歌笑唇嫣然,在他微彎的薄唇上印下輕柔如蝶的一記輕啄。 “是啊,就這么就哄到了呀?!?/br> **** 翌日大早,裴瀝文收拾齊整,就準備出發前往清蘆官驛,與趙通派出的特使匯合后,一道前往臨川城,去用臨川城門樓上的火炮向趙通特使當面證實傅凜所說的用黃豆減震之法。 一向晚起的傅凜卻趕在裴瀝文出發之前醒來,喚了閔肅跟著裴瀝文前往臨川。 裴瀝文不解:“閔肅跟去做什么?” “雖說傅淳丟了衛戍校尉之職,可臨川城防一向是傅家的地盤,”傅凜淡淡輕嗤一聲,“我擔心有人會橫插一缸子從中作梗,還是讓閔肅跟你同去,若有人想暗中動什么手腳,閔肅知道該如何應對?!?/br> 若傅家——尤其是傅雁回——知道了趙通前往臨川試火炮之事與傅凜有關,難保不會起什么心思。 而臨川城防已被傅家掌控近百年,即便眼下暫時沒了傅淳這個衛戍校尉,但一些關鍵的職位上依然有傅家的人在,想趁機動手腳那簡直太容易了。 裴瀝文能言善辯,腦子也活絡,再加上閔肅這個頂尖的高手,如此一文一武,無論對方使哪樣的陰招,他們這頭都有能力從容應對。 不然,若因為傅家的人暗中使絆子,在開炮過程中哪個關節上不著痕跡地出點小紕漏,讓那簡易的減震之法不能成功展示在趙通派去的特使面前,昨日傅凜費盡心神說服趙通的一番努力就全白費了。 “不、不至于吧?”裴瀝文撓了撓頭,還是不敢相信傅凜的親娘會做到這么絕,“咱們的人在入京官道上被哨卡攔截一事,還沒個定準背后是不是有人搞鬼,你這么……是不是誅心了些?” 在裴瀝文看來,此次與趙通的這樁交易,說到底還是為幫助沅城水師扭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