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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想見她,卻又不敢。 畢竟,他不確定自己此時若見到她,會說什么,做什么。 腦中一團亂,有許多可怕的念頭正在不受控地瘋狂翻涌。 **** 隔日一大早,傅淳將尹家姐弟帶出了宅子,由宿大娘領著去了后山藥圃,暫時安頓在負責看守藥圃的劉大娘家。 而傅凜則一直沒有露面。 中午順子神色焦灼地來找葉鳳歌,說傅凜自昨夜回房后便一直沒有出來,今日早上中午送飯菜和湯藥去,他也不肯開門。 順子無計可施,只得來請葉鳳歌去勸勸。 葉鳳歌心中雖慪著氣,可聽說傅凜這樣胡亂來,哪里還坐得住,當即就跟著順子一道,匆忙跑到主屋寢房敲門。 許是聽到她的聲音,傅凜到底還是將門打開,飛快地將飯菜與湯藥接進去,又將門關上了。 這是葉鳳歌第二回被傅凜關在門外。 上一回,她大概還能猜到是什么緣故,這回卻完全不明所以,這真是要將她氣炸,照著門板狠狠踹了兩腳后,一言不發地走掉了。 在各個院子里沒頭蒼蠅似地亂轉了一個下午后,葉鳳歌回到北院已是黃昏。 傅凜長身立在北院拱門下,一襲靛藍披風襯得他的面色愈發蒼白。 因傅凜擋在拱門正中,北院的眾人也沒誰敢上去請他讓路,只能惴惴停駐在四下,不知所措地偷偷打量著他的動靜。 他的周身像豎著冰冷的四壁圍墻,雙眸始終望著拱門之外,似乎將周遭所有的人與事都隔絕開了。 葉鳳歌遠遠一抬眼,正與他四目相接。 見他先前還凝滯空茫的目光瞬間變得委屈又擰巴,葉鳳歌滿心里火氣更旺,視而不見地走過去,抬手將他撥開些。 “別擋著道?!?/br> 傅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眸底有心浮氣躁的困惑與迷茫,還有些許艱難抉擇間的痛苦糾結。 “我想了通夜,今日又想了一整日,”傅凜頓住,無力地垂下眼睫,嗓音微啞,“有件事若不問你,它就會變成我的另一個心魔?!?/br> 葉鳳歌心中一驚,正色柔聲:“什么事?” “算了,我還沒想好,”傅凜虛弱一笑,“這幾日……你先去西院,什么都別問,行不行?有些事我還得再想想?!?/br> 此言一出,葉鳳歌除了震驚地瞪著他,什么都說不出來。 四下近前的所有人也都震驚了,頻頻拿疑惑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逡巡。 傅凜垂眸避開葉鳳歌的視線,喉頭滾了好幾滾:“你在這里,我心中煩亂,什么都想不明白的?!?/br> 葉鳳歌徹底僵住了,感覺有陣陣刺骨寒氣從腳底直往上躥。 她的師父說過,傅凜心中的癥結有些棘手,“妙手一脈”目前所有的醫案陳例都沒有可供參考的診治之法,只能在他出現癥狀時盡量避免讓他接觸會使他不安、反常的人、事、物。 因此這些年葉鳳歌總是時時留心,盡量不讓他接觸會使他反常、不安、難受的東西,卻從來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天,自己竟成了使他難受不安的源頭。 心中像是有細細針尖劃過,淺淺的,卻疼得她險些喘不過氣。 她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行,我躲遠些,什么都不問,什么都不管,你慢慢想?!?/br> 傅凜握住她的手腕頓時收緊了,圍住周身的無形冰墻兀地生出了刺:“你什么意思?” 葉鳳歌重重一揮手,用力甩開他的鉗制,眼尾有熱燙的薄淚沁出:“我只是客居在此的侍藥,旁的事本也不該我管?!?/br> 師兄說得對,當兩人關系不同后,拋開師門職責的束縛,沒了從前那份醫者之心作為包容的基石,許多從前不會與他計較的事,就會變得無法忍受。 如今面對他如此明顯的排距,她心中大痛,只想將這痛加倍還回去。 冷漠的說辭像一把銳利的冰刃,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傅凜繃緊的心弦徹底割斷。 傅凜冷眼決絕,咬牙狠聲:“葉鳳歌,沒有你給的藥,本公子不會死。若你……” 狠話到底還是只說得出一半,即便是心中煎熬的此時,他也說不出放她走的話來。 他的話雖只說了一半,旁人聽來只覺云山霧罩,葉鳳歌的面色還是唰地白了。 整件事從頭到尾都叫她莫名其妙,怎么就一路置著氣,鬧到這么僵的地步來了? 或許,非但傅凜需要好好想想,她也需要。 **** 翌日天色蒙蒙亮,一夜沒睡的葉鳳歌簡單收拾了小包袱,就去找了管事宿大娘。 “宿大娘,許是我無意間做了什么惹得五爺動了氣,”葉鳳歌冷靜地對宿大娘道,“他說不想見我。為免得大家為難,我就先出去避避,待兩個月后再替他送新的丸藥上來。若到時五爺還是不想見我,那之后就由別的人再送藥來就是了?!?/br> 昨日傍晚傅凜讓葉鳳歌搬去西院的事,宿大娘已聽說了。 她是不知這倆年輕人怎么就置上這樣大一口氣來的,不過葉鳳歌本就是客居的侍藥,是去是留也不是宿大娘管得了的。 宿大娘嘆了口氣:“我聽你這意思是……” “五爺如今情形大好,對宅子里的人也早不像往年那樣防備,其實有我沒我都一樣了,”葉鳳歌對宿大娘笑笑,眼底卻并無笑意,“若兩個月之后他仍舊不愿見,我之后就不再來了?!?/br> 宿大娘一時沒了主意,只得遲疑著應下。 順子從旁人口中得了葉鳳歌要走的消息,當即驚慌失措地跑到回北院,一路奔到寢房外頭。 承恩忙不迭攔住他:“爺還沒起,你這是鬧騰什么?” “可是,鳳姐兒要走了呀,”順子喘著氣,慌張道,“畢竟五爺與鳳姐兒自來要好,便是五爺生氣要趕走她,這過了一夜或許氣消改主意了呢?” 他總覺得,若等鳳姐兒走了以后五爺才知道這事,那一定會翻天。 承恩覺得順子的話有些道理,正猶豫著,身后的房門忽然被人很用力地扯開。 傅凜寒著蒼白的臉,捏緊門扉的指尖微顫:“什么要走?走去哪兒?” 順子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訕訕退后半步,抬眼偷覷著他。 “鳳姐兒同宿大娘說,既五爺不想看到她,為免大家為難,她這就走了。我過來時她正拎著包袱在中庭和大伙兒道別……” 傅凜猛地推開順子,拔腿就往中庭跑去。 順子和承恩都傻了眼。 傅五爺走路從來慢條斯理,這還是他倆頭一回見他用跑的。 **** 葉鳳歌正疲于應付眾人的依依惜別,滿臉掛著恍惚的苦笑。 她實在沒法向大家解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畢竟傅凜什么也不肯說,她從頭到尾都是一頭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