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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年歲的增長,在他心中暗暗滋生出自己也不太懂的情愫后,她的這種“大jiejie”自覺就猶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始終將他擋在不遠不近的位置。 這時常讓他慪得想吐血,卻又無計可施。 他很喜歡那種被她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感覺,卻絕不希望是出自“大人照看小孩兒”的責任。 他想過許多將她綁死在身邊的手段,最終卻還是屈從于自己心中貪婪的渴望,忍下躁動急切,等著她一點點從那道“大jiejie”的屏障后走出來。 好在,他的耐心得到了回應,近來的葉鳳歌是大大不同了。 像是拋開了某種桎梏與包袱,終于站在與他相等的位置上,真正將他當做同齡人在看待,嬉笑怒罵、行止由心,不再時時處處需她照拂保護的弱小病孩兒。 對于她方才跳炸炸像被扔到熱鐵鍋里的爆豆子,跳腳罵人,傅凜不但不以為忤,反而樂意之至。 他知道,她的心性原本是有些散漫的,偶爾不經意間還會流露出一些些粗放卻生動的市井之氣,以往在他面前卻總是克制著。 他就是想將她壓制多年的毛糙糙小脾氣都慣回來,讓她在他面前可以恣意舒展、行止由心。 “鳳歌,”傅凜以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托腮轉頭,揚聲對屏風那邊輕笑,“雪下得正好,若你不忙了,一起出去走走吧?” 畢竟是今冬的第一場雪,雖先前還雪片紛紛揚揚如鵝毛,轉眼就弱了氣勢,此刻已細細碎碎像指縫間漏下的白糖,正合與心愛的人一道并肩漫步啊。 **** 躲回屏風后的葉鳳歌原本在收拾桌上的東西,聽到傅凜的話后不由地怔了怔。 這家伙最近的心情似乎好得不像話,以往動不動將就自己關在房里的人,如今竟都有雅致邀她“踏雪賞景”了。 葉鳳歌綻出笑來,將畫紙和書冊手稿收成一摞抱在懷中,走出屏風站定后,才道:“好啊?!?/br> 傅凜眉梢上掛起了飛揚的笑意,隨意將桌上那些零碎的小東西攏進一個無蓋的木盒中,站起身走向臨窗的臥榻,去取那件墨黑色的狐裘。 葉鳳歌望著傅凜的背影,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又歪頭瞧了瞧書桌上的藥茶,心中涌起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滋味。 從臨川回來后,她忙著琢磨重畫人像畫片兒的事,雖許多時候都與傅凜一同待在這間書房內,可事實上很多時候都沒閑工夫搭理他。 這樣的情形若放在以往,傅凜早就因為被冷落忽視而開始作妖了。 這回卻一點幺蛾子都沒出,最多只是每日時不時在口頭上鬧她兩句,但只要她一回到屏風后,他就半點也不擾她,即便是他自己無事可忙,也只在這頭看書或擺弄那盒子奇怪的小零件,安安靜靜的。 待傅凜將狐裘攏在身上系好后,葉鳳歌推門走在了前頭。 傅凜跟上來,朝她伸出手:“東西給我,我替你拿著?!?/br> “哦,”葉鳳歌將書冊和畫稿遞給他,勉強笑笑,“對了,我看你這幾日總擺弄那堆小零件,是在忙什么?” “不忙,只是在琢磨沅城那頭的事情,等裴瀝文的消息回來了才會安排下一步……” 傅凜頓了頓,若無其事地目視前方,耳尖卻不爭氣地泛起了紅,“想說你自己在書房怕要嫌悶,就順道陪著你。對,只是順道?!?/br> 他不想讓葉鳳歌誤會,又以為他還是從前那個長不大的黏人小鬼—— 可沒法子,鬼知道為什么長大了的傅五爺還是忍不住想黏著她。 哪怕只是隔著一座屏風同在書房內,大多時候她都沒顧得上搭理他,他也能自顧自樂得心花怒放,真是不爭氣……卻又甘之如飴。 葉鳳歌心中發軟,莫名愧疚:“對不住啊,近日我忙起來就糊里糊涂的,都沒顧上你,這兩日連藥茶都是早上你自己交代順子準備的……” 傅凜斜斜睨她一眼:“說的什么胡話?你既有自己的事要忙,只管專心去做就是。我看得出來,這回你對書坊的這件活特別在意,不像以往那般隨意畫了賺些零花錢的模樣?!?/br> 葉鳳歌垂下眼簾看著慢慢踱步的腳尖,抿唇沒吭聲。 她為了留下來而放棄回歸師門,這件事是她自己的決定,無論將來與傅凜能不能有好結果,她都不希望這件事被理解為她的“犧牲”。 這原本是她自己的決定,雖任性卻也是自發自愿,不管將來如何,她都不希望這件事讓傅凜心懷歉疚。 而若她最終能與傅凜走到一起,她也不能做個只等著他養活的米蟲,不管錢賺多賺少,總得像模像樣有事做才是道理。 傅凜緩聲又道:“既你還沒打算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我也不追著你問。反正你想做什么就盡管去做,若有需要的東西,跟我說就是了。至于那些瑣碎雜事,家中有的是人去做,不必你親力親為的?!?/br> 這話說得,真叫人沒法接。 葉鳳歌扭頭看向院中,心中赧然又好笑地嘀咕:怎么像老夫老妻似的。 卻沒有反駁他的說辭。 見她不吭聲,傅凜無聲偷笑,低聲問:“明日若仍舊下雪,你還是要去交畫稿嗎?” 葉鳳歌點點頭,說話間口中呵出淡淡白霧:“畢竟是跟書坊掌柜早早說好的日子,若沒了信用,將來怕是沒法合作了?!?/br> “明日裴瀝文也該回來了,我沒法陪你同去,你叫上順子和阿嬈一道,路上也好照應著?!?/br> 葉鳳歌有些訝異地回頭看看他。 這還真真是打了個顛倒,往昔被她時時護在羽翼下的小白菜,竟已能反過來周到cao心起她的事來了。 “看什么看?很奇怪嗎?”傅凜被她瞧得不自在,別別扭扭地抬眼望天,含混哼哼道,“你的事,自然是該我來cao心啊?!?/br> 寒風凍人的初雪天里,回廊下的兩人卻齊齊紅了臉。 明明沒說什么曖昧逾越的話,卻又像是什么話都說盡了。 **** 翌日,葉鳳歌天不亮就坐馬車啟程了。 傅凜睡眼惺忪地站在大門口目送馬車離去后,正想轉身回北院,卻見裴瀝文冒雪策馬而來。 行色匆匆的裴瀝文一到門口,不待馬兒停穩,便躍身下馬,將手中韁繩扔給門房竹僮。 “我今日這么大面子?竟能得五爺親自到門口相迎?!?/br> 傅凜送了他一對白眼,抬手撣去肩上的小雪花,淡聲笑哼:“剛巧送我家鳳歌出門,還沒來得及回罷了?!?/br> “什么時候……就‘你家鳳歌’了?!”裴瀝文笑得不懷好意,還膽大包天地用肩膀撞撞他。 裴瀝文與傅凜畢竟六年交情,素知傅五爺那腦子是一不小心就走很遠的鬼腦子。 雖裴瀝文這些日子都在外奔波,有約莫半個月沒上山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