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你們正好趕上。范妮要結婚了?！北碳〗汩_心的說：“本來是要讓邦內爾太太搬到我這來先住一陣子的，但是我收到電報你們要來，于是梅利韋瑟夫人收留了她?！?/br>
    “新郎是誰？”梅蘭妮問。

    “湯姆……還是湯米？我只記得他姓韋爾伯恩，你們可能見過他，他曾受傷住過一段時間的亞特蘭大醫院。范妮就是在那認識他的?！?/br>
    “那可太好了！”梅蘭妮真心的說。

    “唔……”韓麗低頭思考，皺起了眉頭。

    “你記起他了？”碧姬小姐本來還想等婚禮當天再公布呢：“對，他……那樣的?！?/br>
    “他怎么了？”梅蘭妮奇怪的問。

    “梅蘭妮，你不記得了？他傷了腿……米德醫生說他以后可能走路非常困難?！表n麗盡量委婉的說。

    “至少他能走，就是有點像鴨子?！北碳〗阋庾R到自己說漏嘴了：“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大家私下里都怎么說?！?/br>
    “范妮介意嗎？”韓麗想起凱瑟琳的事。

    “她很需要婚姻，誰不需要呢？湯米的出身很好，這樣的小伙子不多了?！北碳〗阏f。

    “……”韓麗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亨利先生還在做律師的工作嗎？”

    “是的，他保住了商業街上的一家鋪面?，F在租給梅肯來的老朋友了。大多數時候我們就靠每個星期的租金過活?！北碳〗闾统鍪纸伈恋粞蹨I：“我已經告訴亨利先生你要來，明天直接去他家找他吧。他現在沒有住在旅店，他住在美麗街的一個小閣樓上，我把地址放在……這里了?！北碳〗氵f給韓麗一張小紙片。

    “還有稅務局，有我們認識的人嗎？”韓麗接過紙片問道。

    “沒有了，他們不讓咱們的人管事。全是北佬?！北碳〗銡鈶嵉恼f：“一群窮北佬，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他們不僅給了黑人自由，還想讓黑人參加投票選舉?！?/br>
    “真的嗎？他們真的這么做了？”威爾克斯先生問。

    “現在還沒有成功，但是埃爾辛夫人說這是早晚的事。你們知道嗎？太多的自由黑人在馬路上呆著，他們無事可做，也沒有老婆。于是他們就sao擾夫人們。如果先生們對此表示抗議，警察竟然會逮捕白人！”碧姬小姐還是改不了捂心口的習慣：“巴特勒先生也被抓起來了?！?/br>
    “什么？”韓麗和梅蘭妮同時開口：“為什么？”

    “他們說他殺了一個企圖侮辱白人婦女的黑人，”碧姬小姐坐直了說：“想想吧，如果他真的這么做了，就是伸張了正義，他們竟然因此要讓巴特勒先生上絞架！”

    梅蘭妮拉住韓麗的手，一臉擔心的看著韓麗。

    “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很多黑人都被殺了。他們總得找到人負責。就算是巴特勒先生干的又怎么樣？難道黑人侮辱白人婦女不應該受到懲罰嗎？”碧姬小姐激動的臉頰緋紅。

    “他們真的要……絞死他？”梅蘭妮問道。

    “埃爾辛夫人說不會?！北碳〗阃Ｏ铝撕攘艘豢诓瑁骸皻⒑谌酥皇墙杩?，那些北佬用這個借口抓了很多人，有時候走在街上都有人無辜被抓起來?！?/br>
    “巴特勒先生是無辜的？”韓麗忍不住插嘴。

    “不，也許在黑人的問題上他是無辜的，但是——他們都說，巴特勒先生搬空了邦聯銀行！北佬們本以為是戴維斯總統離開里士滿的時候把黃金藏起來了，但是戴維斯總統是清白的，他一個子也沒有?？墒窃蹅儼盥摰慕饚靺s是空的。米德醫生說，即使不是巴特勒先生干的，他也應該知道是誰搬空了金庫。

    還有，海外賬戶上的錢。穿越封鎖線的人曾經都為邦聯政府服務，他們把棉花運出去賣掉，用那些錢買木倉支弓單藥運進來。但是，戰爭后期封鎖線完全收緊，他們什么也運不進來，那些棉花賣的錢也沒回來。埃爾辛夫人說，為了安全，他們當時不可能用邦聯的名義在海外開戶，現在錢還在海外，但是誰也說不清到底在誰手里，到底有多少。

    北方佬隨便找個借口把他抓起來，其實是在追問那些黃金和錢的去向。如果他真的擁有那些錢，我們也希望他不要說出來。就算沉海了也比交給北佬強！”碧姬小姐難得思維這么清晰。

    “他就關在消防站，原來的那個消防站。北佬把那里當成了監獄，挨著市政廳，就關著他一個人。這還不夠明顯嗎？如果他真殺了人，干嘛要單獨關押呢？”碧姬小姐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樣子。

    ……

    夜深了，韓麗獨自坐在小會客室。

    月光透過樹影傾撒下來，在地板上形成了一片被拉長的斑駁的影子。

    他是主角，所以最終會平安無事——這種想法已經說服不了韓麗了。在經歷了那么多活生生的人離開，尤其是奧哈拉夫婦的離去之后，韓麗已經沒有辦法把這個世界當成一部電影來看了。

    他還活著，真好。被抓起來，真蠢。

    如果他真的侵吞盜竊了那么多錢，為什么不躲在海外不回來呢？亞特蘭大和查爾斯頓一樣，對他都沒有那么友善，他沒必要回來。

    在那么多個漫長的無法入睡的夜晚，韓麗一遍一遍的回憶分別的那個晚上。他說的話都是真心的，韓麗不懷疑他愛自己。韓麗，也有點喜歡他。

    我希望以朋友的身份再次遇到你，而不是將死的朋友。

    走廊里響起了腳步聲，聲音停在會客廳門口，從門縫下面透出了蠟燭的光芒。

    “斯嘉麗，我……能進來嗎？”威爾克斯先生刻意壓低的聲音傳進來。

    韓麗沒說話。

    “我……就在這說吧，那天我說的話，希望沒有給你造成困擾。我一定是太累了，才會胡言亂語。你……不要當真?！戆??！?/br>
    門縫里的光暗淡下來，威爾克斯先生轉身準備離開。

    韓麗猛地站起來，幾步跑到門口打開門。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韓麗氣的直冒煙，到底還記得壓低聲音：“你怎么敢這么對待梅利！”

    威爾克斯先生的臉上充滿了掙扎和絕望，他就站在那里貪婪的看著韓麗。

    “別看我！別再靠近我，能不見我就別再見我。你說的對，你根本不配喜歡我，更配不上梅利。我愛梅利，你敢傷害她，我就……”

    韓麗想不出威脅的手段，任何針對這個混蛋的行動都會傷害到梅蘭妮。

    “我會和你保持距離，請你忘了那天的事吧?！蓖柨怂瓜壬掌鹎榫w平靜的說：“晚安，奧哈拉小姐?！?/br>
    韓麗無力的關上了客廳門。

    靠著門板滑坐在冰涼的地上，韓麗看著窗外的月光。

    以后，只有你陪我了。

    第42章

    亨利叔叔住在一個很小的閣樓上, 屋子里面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