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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收的笑容。 林貝貝忽然對這次秋游多了一絲期待。 她想起初一時學校組織的一次春游活動。出發前,所有人列隊站好,興致勃勃地討論著自己帶了什么零食,去過哪些地方。她站在隊伍的末尾,包里放著自己準備的牛奶和面包。mama不知道他 們學校秋游的事情,秋游的費用是她自己從平時的零花錢里省下來的,她不想增加mama的負擔。 那時已經開學兩個多月,林貝貝沒有交到很要好的新朋友,跟所有人的都是淡淡的,保持著不遠不近的關系。 突然,他們班一個扎著兩小辮,成天說個不停的女生湊到她跟前,噘著嘴說道:“貝貝,你帶了什么東西?你看,我mama給我裝了滿滿一大包,都快重死了?!彼f著炫耀似的拍了拍自己鼓鼓 囊囊的書包,包裝袋發出的聲響好像在嘲笑林貝貝的窘迫。 她把書包往后掖了掖,卻抬起頭說:“我mama也給我準備了特別多吃的,而且都是我最喜歡的零食?!?/br> 或許就是那個時候,她在無意間學會了如何維護自己的自尊心,但卻忘了怎樣開始一段純粹的友誼。 班主任開始講課,打斷了林貝貝的回憶,她翻開課本,摘下筆帽開始抄筆記。剛寫到“的”,筆尖就戛然而止在“勺”字上----沒水了,一黑一白的兩半,有點八卦圖的味道。 林貝貝翻了半天書包,才想起昨晚收東西的時候把筆袋落下了。 她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到旁邊,葉熙言的墨藍色鋼筆靜靜地躺在桌面上,壓住了他的耳機線,順著耳機線向上,只見葉熙言的后腦勺不安分地動了一下,碎發服服帖帖地垂順下來。 忽然又想起昨天晚上跟葉熙言的對話。 葉熙言說:“我想,也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br> 她望進葉熙言的眼底,是一種近乎溫柔的神色,像一方深邃幽遠的星空,于是腦子里突然冒出一 個殘忍的念頭——這樣的星空下起雨來應該更美吧? 于是她心里的寒意更甚,她冷笑一聲:“朋友?” 她發現事情越來越荒謬了,葉熙言竟然以為他們可以成為朋友? 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以一種最最冷漠的語氣,“葉熙言,你不會以為天天有大把的女生跟在你屁股后面,就真拿自己當回事了吧?我,一點都不想跟你成為朋友?!?/br> 林貝貝突然發現自己當初的想法多么天真,她一下子理解了mama當年為什么會毫不留情地拒絕葉熙言她mama的道歉。 十年后,場景再現。葉熙言站在林貝貝面前,想要跟她握手言和,即使他還不知道對面的人跟自己到底有著怎樣的糾葛。 但當下,林貝貝心里只有一股不可抑制的恨意在破土而出,野蠻生長。 那些曾經自以為是的寬容就像是天方夜譚。 拒絕和解其實已經是最大的寬容,假惺惺的握手言和只會讓雙方都更不痛快。 “呵?!比~熙言從鼻腔里扯出一個短音節,眼里的溫柔悉數褪去,只剩下深不見底的黑,“那就當我自作多情了?!?/br> “我不知道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竟然以為我們能成為朋友?”林貝貝盯著葉熙言,似乎在詢問他的答案。 葉熙言無所謂地聳聳肩,恢復了驕傲的姿態,“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是同一類人,僅此而已。但現在看來,大概不是?!?/br> 很久以后,林貝貝才明白過來葉熙言這句話的意思。她驚訝于葉熙言的直覺,因為即使是她自己,都不敢如此篤定地把自己歸為確切的某一類人,而葉熙言似乎一眼就看穿了連她自己都捉摸 不清的本質。 林貝貝一愣,然后語氣決絕地說:“很顯然,我們不是一類人。就算我們是同類,我們也不會成為朋友。還有,我沒時間陪你看星星談理想,這些風花雪月的事,你隨便一招手,應該就有一大票女生排好隊等著你了吧?!彼f著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很快得出了結論,“季蕭雪很合適,不是嗎?” 隨著林貝貝一往無前的推進,葉熙言的臉上又逐漸升起一絲笑意,“不錯,她很合適,至少要比你聽話多了?!?/br> “這樣最好。還有,補課的事,如果你覺得沒問題,隨時可以開始?!?/br> 撂下這句話,林貝貝頭也不回地走進蒼茫的夜色中。 到了樓梯的拐角處,她突然飛奔了起來,心里特別暢快,似乎小小地扳回了一成。 林貝貝一口氣跑到cao場,佇立在無邊無際的空曠中。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到絲絲入扣的冰涼,接著又將空氣緩緩地從肺部吐出,排凈了所有疑慮。 她回頭望了一眼,其他教室的燈全都滅了,整棟教學樓淹沒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他們教室的燈還孤零零地亮著。 就像夜空里獨自發光的摩羯座。 “喏,齊悅茜給你的?!崩钚∏甾D過身,敲了敲林貝貝的桌子,放下一張紙條。 林貝貝回過神來打開紙條,光看上面的字也可以想象出齊悅茜迫不及待的語氣----我們放學一起去買些秋游要帶的東西吧。 她正要提筆回復,才想起來她的筆已經壽終正寢了,于是轉身問蔣莉莉借筆。 “你怎么不跟你同桌借?”蔣莉莉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怎么?找你借支筆還跟我收利息???” “我看你們一上午都沒講話,有貓膩?!笔Y莉莉的八卦嗅覺跟狗一樣靈敏,只要有一丁點不對勁,都能讓她草蛇灰線地尋到源頭。 林貝貝定了定神,有這么明顯嗎?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打了個很不高明的岔,“哪有什么貓膩,貓砂倒是一堆,你要可以分你一 點?!?/br> 為了防止蔣莉莉窮追猛打,林貝貝眼疾手快地從她的筆袋里抽出一支筆,然后迅速回過身去。 她在紙上寫了個大大的ok,想了想,又添上一個圓乎乎的笑臉。 她心滿意足地在笑臉上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嘴角也不自覺地跟著上揚。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就像小時候,有一次,齊悅茜心情不好,于是林貝貝就陪著她翹課,一起去游樂園玩過山車,海盜船,鬼屋……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感覺驚心動魄,但林貝貝依然記得那天下午的確過得非常開心,并不只是腎上腺激素突然飆升所帶來的快感。 在那個下午她開始明白,所謂友情,都是從一個笑容開始,然后用一個共同的秘密進行鞏固加深。 無論是一起翹課去游樂場玩,或者只是簡單地做一個約定,都是友情的一種證明。 只是當時的她不懂,上帝卻寬容地賜予了她一個改過的機會。 生活就像一首波瀾壯闊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