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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了過去。 田大花本來以為這事很簡單,人往高處走,人家知青有招工機會,當地村里和公社總不能硬攔著,畢竟這年頭沒有一定的關系背景,也拿不到招工回城名額,正常來說,拎得清就不該阻攔,簽個字,同意放人,就行了。 結果一個星期后,薛新桃從縣城哭著給田大花打電話,說村里很痛快就給她簽了字,公社革委會的領導卻不肯簽字放人。 “為什么?他們什么理由?” 理由現成的啊,都不用找,知青應該扎根農村一輩子,滾一身土,沾兩腳泥,奉獻農村踏實苦干,怎么可以走呢。 “阿姨,我沒有錢送禮……阿姨你不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放人的,他們看到女知青,就更不會輕易放人,總是變著法子卡……” 田大花敏銳地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些別的東西。 她想了想,囑咐薛新桃:“桃子你別著急,你現在先回知青點去,最近幾天哪兒也不要去,不要落單,誰單獨找你也不理他,阿姨會想辦法的?!?/br> 她把電話一摔,心說公社革委會主任哎,好大的官。 第117章 悶磚 姜茂松下班回來的時候, 田大花正在切菜,她在剁一顆大白菜, 手起刀落之間,白菜剁成碎碎的餡兒。 再看她那臉色,分明有些氣悶。 “媳婦兒, 晚上弄什么吃呢?白菜包子?” “白菜粉絲的蕎麥面包子?!碧锎蠡ㄕf著,把刀丟在案板上, 擰眉看他。 “媳婦, 今天怎么好像不高興啊?!苯蓡?,“小臭蛋又氣人了?” “那倒沒有,跟劉晉在客廳看電視呢?!碧锎蠡ê鋈粏査骸鞍?,你這人最狡猾了, 你說我要是想給誰扣個說不明白的罪名, 怎么辦比較好?” 哎呦喂,姜茂松一聽趕緊拉她坐下,語帶調侃地問:“你這是要整誰呀, 誰那么不開眼, 惹到您老頭上了?” 田大花想了想,一邊拌餡兒包包子,一邊就跟姜茂松把桃子的事情說了。 姜茂松一聽, 嘖了一聲說:“難怪你生氣呢。不過他要只是堅持不簽字放人, 你也抓不到別的把柄啊?!?/br> “這事情還用多說?”田大花說,“薛新桃那小姑娘,你也見過的, 那姑娘雖然年紀不大,看著卻比較有韌性的,沒那么柔弱嬌氣。她要只是因為不簽字,不會跑去縣城,哭成那樣子給我打電話,很可能是對方提了什么齷齪的要求?!?/br> 姜茂松沒作聲,默認了她的說法。 他所處的層次,有些沒有對外公布的事情,他卻是知道的,比如前不久,某個知青建設兵團才剛發生的,多個女知青舉報,有人因為“破環上山下鄉”的罪名被槍決了。 “現在先把小姑娘弄回來再說吧?!苯烧f,“不管她能不能成為我們家兒媳婦,那還是老薛的女兒呢,我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管?!?/br> “實在不行,我就去一趟?!碧锎蠡òl狠。 “哎呦,我說媳婦,這事情你可不能蠻干啊?!?/br>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沒腦子?”田大花嘁了一聲,“我才不會蠻干呢。再說我就算蠻干,我也有法子揍得他哭爹喊娘還賴不著我?!?/br> 這個,姜茂松絕對相信,自家媳婦有多兇殘,他太清楚了。 “大花,我看眼下這個事情,關鍵不是整人,是解決薛新桃眼下的問題,怎么讓她順利招工回城?!?/br> “那是自然。平安臨走時托付過我的,我總得把人給他好好的弄回來?!?/br> “那你打算怎么辦?” “找個名目先收拾他唄?!碧锎蠡ㄕf。這年代,別的不說,罪名很多。 姜茂松想了想,就笑笑說:“哪用得著你親自跑那么遠啊,這么著,你打算怎么辦,你聯系一下劉師長,讓他幫你去辦,別忘了有他在那邊呢?!?/br> ☆☆☆☆☆☆☆☆ 薛新桃是認識劉師長的。她和平安來到知青點之后,劉師長就來看過他們,后來劉安生也跑來插隊,劉師長又來過兩回。 薛新桃聽了田大花的話,回到知青點,每天跟其他知青呆在一起,白天跟村民去上工,絕不落單。這天劉師長忽然來找她。 他出門,自然有司機和警衛員跟著。沒進知青點,就是讓警衛員把薛新桃叫了出去。 薛新桃知道劉師長的身份,也知道他和平安家里的關系,雖然不算熟悉,卻完全是可以信任的人。她跑出去,便看到劉師長站在車邊等她。 劉師長迎頭第一句話就問:“丫頭,打人敢不敢?” 薛新桃看著面前的劉師長,拿不定他要干什么,一時沒敢說話。 劉師長就笑笑說:“你田阿姨讓我來找你,她給你的主意。這么著,你現在就去公社,找那個什么主任簽字。不要讓其他人在場,只要他說不簽,說什么混賬話,你書包里裝塊磚,你就給我掏出來,只管往他腦袋上砸,砸完了你就跑,不用怕,我們跟你一起去,我讓警衛員在公社門外等你?!?/br> 薛新桃兩只黑亮的大眼睛看著他,神采閃爍,只考慮了幾秒鐘,這姑娘一甩垂到肩膀的辮子,扭頭進了知青點的屋子。 她很快背著一個黃挎包出來,一言不發,順手從門口土墻扒下來大半截青磚。 幾十分鐘后,薛新桃小鹿一樣飛快地從公社大院里跑出來,緊張得小臉漲紅,急促喘著氣跟等在門口的警衛員報告:“砸完了?!?/br> “怎么樣?” “不知道?!毖π绿艺f。她突然間一悶磚砸下去,轉臉就跑,哪還管對方怎么樣啊。 劉師長的車隨后開過來了,他看著薛新桃笑笑,夸了一句:“丫頭行,有你那田阿姨的風采?!?/br> 有劉師長本尊在這兒鎮著,這事情,想不鬧出去都難。 那個挨了悶磚的公社革委會主任雖然揣著齷齪心思,可明明還沒有機會干什么呢,就被一悶磚砸暈了。 等他頭破血流地爬起來,“意圖強暴”的罪名已經牢牢扣在他身上,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事情清楚明白啊,人家小姑娘在父親老戰友的陪同下來找他簽字,老戰友礙于身份沒出面,他欺負人家小姑娘獨自一人,提無恥條件耍流氓,小姑娘急了,為了自衛給了他一磚頭,他喊冤說他啥也沒干,他要沒耍流氓,人家小姑娘能砸他嗎? 此人很快就因為“破壞上山下鄉”被隔離審查,這年代,這種人,有幾個找不出問題的? 于是沒多久,進去了,同時也牽出了另外幾樁骯臟的事情,落了滿腦袋罪名。 十幾天后,這事情結案定論,新上任的革委會主任一個字都沒多說,客客氣氣地,麻麻利利地,趕緊給薛新桃簽字蓋了章,劉師長叫人把小姑娘送上了火車。 薛新桃回城后,放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