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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孩子,不可能摔那么一下就受傷?!?/br> “這樣下去不行?!苯蔁┰甑仵庵?,走到床前停下來說,“大花,你收拾一下,我看我們趕緊帶她進城吧,去城里的大醫院好好看看?!?/br> 田大花考慮了一下,也只能連夜進城了,趕緊給福妞拿了兩件換洗衣裳,也來不及準備別的,拿家織的布毯把福妞包起來,就抱著她摸黑出了門。 姜茂松他們是騎馬來的,甚至有戰士帶了馬燈,可是這樣的夜晚,走這樣的山路,真不是太容易的事。 “要不,我先帶她進城去醫院,你明早天亮以后再趕過去?!苯蔀殡y地看看田大花。 “我還是跟去吧,你一個大男人,怎么照顧她?不叫人放心?!?/br> “可是這黑更半夜的,騎馬走山路,你怎么去呀,你會騎馬?” “我騎過驢,驢跟馬還不都一樣?!?/br> “……”姜茂咳了一聲,“要不,我騎馬帶著你,再找個人抱著福妞,你抓住我就行了?!?/br> “不用。我不跟你騎一匹馬?!?/br> 田大花其實想說,姑奶奶上輩子學騎馬的年紀,你恐怕走路還不穩當。 她走出院門,一聽說她要騎馬進城,張二柱屁顛屁顛跑過來,趕緊給她挑了一匹溫順的母馬。張二柱叫人先抱著福妞,自己小心翼翼地扶著田大花騎上馬背。 姜茂松瞥見這情景,忽然對張二柱有些看法了,這小子,什么立場啊,就差沒搖搖尾巴了! 姜茂松只帶了兩個戰士,加上田大花,四個人各騎了一匹馬,路上姜茂松和田大花輪流抱著福妞,終于在后半夜趕到了城中最大的醫院。 一番忙碌檢查,福妞打了針,被送進病房。 田大花還是第一次見到打針,這個東西似乎很神奇,藥水打進去以后,福妞的燒真的開始慢慢退了。醫生說,除了發燒昏睡,沒發現其他問題,眼下小姑娘多睡睡反而是好事,驚嚇過度,睡眠可以修復治療。 田大花看著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也只好信了。姜茂松坐在病床邊守著,她就去旁邊空著的病床上躺著瞇了一會兒。 ☆☆☆☆☆☆☆☆ 田大花夜間起來看了幾遍,早上醒來的時候,福妞居然還沒醒,晨光落在病床上,小丫頭呼吸平穩,燒也退了,看起來睡得還挺香。 算算時間,她已經從昨天下午睡到現在了。田大花不放心伸手摸摸她的手腕,盡管她不懂醫術,可這脈搏感覺也很平穩,于是田大花放棄了叫醒她的想法。 算了,這不省心的小丫頭,讓她睡吧,看她到底還能睡多久。 “你醒了?” 田大花扭頭看看旁邊椅子上的姜茂松,嗯了一聲說:“你部隊有事回去吧,我在這兒看著?!?/br> “家里發生這么大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在這兒看著?!?/br> 姜茂松自嘲地想,她會不會再來上一句,你守在這兒又有什么用? 昨天夜里在路上,起先他還擔心她騎馬騎不好,一路暗暗地留意,結果發現人家騎得穩穩當當,根本不用他管,就連他那點關心都是沒用多余。 有用也好沒用也罷,他這個時候當然不能離開。 “那個,我們去外頭吃點東西吧?!?/br> “你自己去吧,我看著她?!?/br> “病房里有護士,離開一會兒不礙事的?!?/br> 姜茂松原本以為,田大花這次怕也是不會領情,可田大花想了一下,就點點頭說:“那快點兒去,我還真餓了?!?/br> 田大花跟著姜茂松走出醫院。大半夜來到的,她這會子才得以看到醫院建筑,大柱子的樓房,有花壇的院子,拱形鏤空鑄鐵的大門,典型的民國建筑,看在田大花眼里十分新奇。 姜茂松帶著她去了醫院旁邊的一家小鋪子。說是鋪子,其實就是半間臨街的小店面,門口街邊擺著幾張木桌,熱騰騰的早餐,豆漿、油條、八寶粥,豆腐腦和包子、饅頭。 他正想招呼她,便看見她坦然自若地找了張桌子坐下,點了一碗豆腐腦,兩根油條,分明是一個人的量,問都沒問他。 姜茂松已經習慣了她的態度,索性照著她的,給自己也點了一份。店家很快端了上來,田大花便自顧自地吃飯。 田大花吃飯很快,吃相卻很文雅。她坐在那兒,眉眼清秀,沉靜自若,人群里屬于十分細致耐看的那種。 很難想象一個山村的農婦,能有這樣沉靜獨特的氣質。她好像做什么都是這副坦然自若、波瀾不驚的樣子,不管在山村,在他的營房,在醫院,還是在這很多人的街邊小鋪子里。 姜茂松一邊吃飯,一邊不由自主地看著她,腦子里還在琢磨這前前后后的事情。 他當然絲毫不懷疑自己娶回來的妻子,她的身份來歷半點問題都沒有,土生土長的山村姑娘,可是她卻每每給他一些意外,比如昨天的事。 張二柱昨晚悄悄跟他匯報,說打掃戰場的時候,他發現其中兩個土匪身上除了槍傷,肋骨好像都已經斷了。姜茂松當時愣了一下。 “你覺得……怎么斷的?” “不知道?!睆埗谒淖⒁曄聯蠐项^,目光游移,“可能……讓我們踢的?當時我們都恨得牙癢癢,擊斃之后不放心,我記得我也踹了兩腳出氣?;蛘?,是他倒下的時候摔的?” “估計是吧?!苯烧f,“反正都死了,別再老提這事兒?!?/br> 姜茂松不由得回想起來,他似乎,曾經,好像,有那么一回,被田大花一只手推倒在床上,還被壓制著沒法動彈,又好像是錯覺,因為她很快就放開了手。還有,野豬…… 他的妻子,似乎是力氣大了一些。對,干慣了農活的山村婦女,爬山砍柴,挑水下田,她身材瘦弱嬌小,大概是力氣大了一些,人在情急之下力氣是很大的。再說了,那土匪肋骨斷掉也只是張二柱那么一說,那個愣小子指不定看錯了,未必說的靠譜,也未必跟田大花有關系。 姜茂松自圓其說的自我解釋了一通,便釋然了,下意識地沒去深究。畢竟,誰也沒法懷疑田大花那樣一個身單力薄的年輕女子,能空手打斷土匪的肋骨。 第15章 氣不順 田大花和姜茂松很快吃完早飯,怕福妞醒來餓著,就說要買點兒吃的帶回病房。 “買幾根油條吧?!苯烧f,“包子饅頭都容易冷,冷了就不好吃了,我上回看福妞還挺喜歡吃油條的?!?/br> “小孩子生病吃油條?”田大花看了他一眼平平陳述,“不消化?!?/br> 姜茂松走的時候,福妞才幾個月大,小石頭都還沒出生,他哪里照顧過小孩子呀,更不知道福妞愛吃什么,想了想,只好又問田大花:“那你看買點兒什么好?我去買?!?/br> 田大花四周看了看,也沒看見什么合適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