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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和敲擊身體的感覺消失了,嘩啦啦的雨聲被留在了身后半步遠的區域內。 一線之隔,完全沒有任何過度,好像有看不見的屏障豎直切下,把晴和雨涇渭分明的劃開,一邊干燥,一邊濕潤,落在大齊境內的雨水竟然沒有一滴越過邊界淌入鄰國。而雨水匯入河中,大齊境內的河水水平面增高,位于南梁境內的河段仍然是先前接近干涸的模樣,一條河,緊緊相接的河段,卻出現了一段水位高一段水位低的奇景。 長則三日,短則一日,最開始是與大齊相鄰的國家先收到邊境傳來的消息,而后數日稍遠一些的國家部族也得到了消息。 如果說只有一個兩個地方傳來這種消息還能說是無稽之談,是大齊故意搞出的**陣障眼法,可是當這些國君們了解到其他國家的邊境線也都出現了一模一樣的情形,所謂一切都是大齊搞出來的說法也就站不穩腳跟了。 盡管匪夷所思,然而眾口一詞,無論怎樣調查盤問,從那些自稱親眼看到的百姓口中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結果,就容不得這些國家的國君和大臣們不信。 無論各國嘴上怎么說不信邪,宣稱一定是大齊的陰謀,但一回到私底下立刻火急火燎的下達命令:差!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仗還打不打?打打打打個頭!大軍繼續準備著,查清楚了再給老子打! 這場雨帶來的后續影響才剛剛開始。 另一邊,泰安帝換好衣服,和影一兩人從客房走出來。 趙小禾站在屋檐下發呆,聽到聲音轉過頭來。 泰安帝心情很好的樣子,眉眼都柔和了下來,正要說話,震天響的噴嚏聲從左邊傳來,震的所有人腦袋一懵。 泰安帝慢慢的轉過頭,看到三只濕漉漉的大狗熊和一只還算干爽的小熊正瞪著眼睛齊刷刷的看著他,剛剛打噴嚏的就是其中一只。 趙小禾離開莊子的時候忘記交代下面的人了,所以露天席地沒有窩棚的狗熊一家都淋了雨,換了衣服趙小禾才想起來,連忙把可憐巴巴淋了好久雨的狗熊們放出來到這邊避雨。 泰安帝表面看上去非常鎮定,手背在身后,緊緊捏著拳頭,極力忍住了立刻掉頭回房間的沖動,若無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而同時,一條巨大的黑蛇從屋頂滾下來,正好砸在泰安帝正前方臺階下的泥水地里,抬起暈乎乎的大腦袋,和泰安帝打了個照面。 泰安帝頭皮炸起,下意識的喝道:“護——?。?!” “咳!”影一突然把拳頭放在唇邊用力咳嗽,“陛下,是條蛇啊,看起來像是家養的護衛蛇?!?/br> 泰安帝硬生生把護駕的駕給咽了回去,渾身僵硬的點點頭:“嗯?!?/br> 趙小禾對于“護衛蛇”這個名詞有點懵,不過看到泰安帝鎮定的樣子她就放心了,沒被嚇到就好,她臉上露出個笑容:“陛下,你——” “嗷嗚汪汪汪!” 泰安帝后知后覺的看到右手邊近距離擠著的一群狼,內心是崩潰的。 怎么還有? 灰狼們本來舒舒服服聽著雨聲打著盹兒,結果被噴嚏聲嚇醒,懵逼了一會兒后終于確定了罪魁禍首,沒管中間還隔著倆人,嗷嗚嗷嗚的沖著狗熊一家一通亂叫,打斷了趙小禾對泰安帝說的話。 狗熊們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趙小禾額頭青筋直跳。 大貓起身對著兩頭一邊一聲咆哮,狗熊一家看到大貓背后笑容猙獰的趙小禾,立馬慫了。至于頭狼,在狗熊一家偃旗息鼓后裝模作樣的嗷嗚一聲,一臉“知道怕了就好老子這次就饒了你們”的冷酷神態,在大貓和趙小禾的注視下,四肢僵硬的轉過身,走進狼小弟們中間蹲坐下,一臉深沉的望著回廊外的雨幕。 趙小禾:“……” 這都是跟誰學的死要面子又臭不要臉的壞毛??? 趙小禾清清嗓子,尷尬的對泰安帝笑了笑:“小家伙們太淘氣,讓陛下見笑了?!?/br> 小……家伙們? 站起來能碰到橫梁的狗熊?比牛犢子還大的狼?碗口粗的蟒蛇? 泰安帝望著趙小禾的眼神一言難盡。 趙小禾假裝沒看懂,很自然的換了個話題:“老國公在另外一個客房里休息,陛下要我帶路嗎?” 泰安帝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他今日會來完全是得知趙小禾要祈福的消息心血來潮,十分想親眼看一看她究竟是怎么做的。 這是他第一次被情緒左右了行為,一直到現在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丟下正事不干就這樣不管不顧的出宮了。 但他并不后悔,大雨傾盆而下之時,他無比慶幸自己的“心血來潮”在和克己自制的比拼中占了上風,如果沒有這一趟,他怎么能親眼看到奇跡是如何降臨的? 天地間明明一片昏暗,雨中孑然而立的年輕人卻仿佛被一層柔和的光芒籠罩,映在他瞳眸中,在他心中投下了一線光明。 當他回過神來,傘已經撐到了對方的頭頂,內心的感動難以言喻,那一句話便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泰安帝本來有很多話想講給趙小禾聽:不平靜的心情,真摯的感激,堵在心里很多年無人可說的話,剛剛冒出來的讓這個國家和百姓更好的想法和念頭……隨著時間的流逝,熱血的平息,這少有的訴說的沖動與渴望也緩慢的沉寂下來。 他凝視趙小禾片刻,臉上緩緩地露出一個不帶任何負擔的平淡笑容:“不必了,朕馬上回去?!?/br> 趙小禾驚訝:“現在嗎?不等雨停了再走嗎?” 泰安帝神情居然帶著幾分促狹,緩緩道:“朕怕小道長罵朕閑人?!?/br> 趙小禾:“……” 上次她是嘴賤問過泰安帝“陛下很閑嗎”,但是你堂堂一國之君,居然小心眼的記到現在真的大丈夫? 泰安帝說要走,就真的不等雨停。 不過他有馬車坐,除了上車下車的這段路,中途也淋不到雨的。 離開之前泰安帝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許久,表情極是鄭重認真的說道:“朕定然不負道長一番苦心?!?/br> 趙小禾沒聽懂,但總覺得要是實話實說會很煞風景,于是只能微笑以對,假裝自己都明白了。 泰安帝臉上已經不見了和趙小禾說笑時的輕松笑意,他抿著嘴,眉頭微蹙,低低的說道:“請道長一定保重身體?!?/br> 對方的態度很誠懇,一片好意趙小禾當然不會拒絕,收起笑容點頭道:“我會的,陛下也是?!?/br> 目送泰安帝的馬車遠去,趙小禾才撐著傘往回走,對于泰安帝的態度還是覺得很納悶兒。 “叮叮叮叮叮!”管家提示音狂響,“警告!警告!失敗率已降至百分之八十九,仍在警戒線以上!”它開心,“降下來啦!” “……” 特么的,還以為又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