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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自認十五歲的時候,是完全不如他的。 他也從未見過如錢正軒一般優秀的人。 秦檸的自責完全沒道理,她已經做到了最好。 錢正軒套上外衣奔回來,聽的一清二楚秦檸說了什么,他推開門看著秦檸,慢慢蹲在秦檸膝前。 “娘,你為什么這么說,你也覺得我不好嗎?可是我覺得天下間沒有比你更好的娘了啊?!?/br> 這是他相依為命的母親啊,她那么辛苦地養育他長大,就算錢正軒現在是個什么都不會的農夫,秦檸也很厲害了。 秦檸紅著眼道:“你們快去吧,我……我沒事?!?/br> 錢元恒笑了笑,伸手將錢正軒的腦袋擰到一旁,朝秦檸唇上親了親。 錢正軒看不見他干什么,然而能夠想到,當著兒子的面都這么不忌諱,老流氓一個。 秦檸一把推開他,羞惱道:“你們還不快去,我……” 錢元恒還是這么不要臉,他們兒子就在這里,把人家腦袋轉過去,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也不覺得羞。 錢元恒輕輕笑了笑,拽起錢正軒,大笑道:“兒子,跟爹走?!?/br> 梁文景已經在御書房等了好半天,左顧右盼就是等不到一向準時的皇帝陛下。 他慢慢出了一身冷汗,生怕錢元恒是生氣了。 不同尋常的狀況,總會令人感到緊張害怕。 御書房的門響起時,梁文景心里猛地一沉,他看見了跟著錢元恒的人。 陛下竟然如此看重錢正軒,入宮第二日就帶他來了御書房,這等恩寵也太過了。 長在錢元恒身前的二皇子三皇子,也不曾踏入過御書房的門,錢正軒見他們,總是在上書房。 “靜安侯久等了,心里沒什么不樂意吧?!卞X元恒淡淡道。 “臣不敢?!绷何木靶闹幸惶?,這是什么意思? 每當錢元恒用這種波瀾不驚的語調說出陰陽怪氣的話時,整個朝堂都會陷入迷之沉默,因為這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錢元恒皮笑rou不笑道:“靜安侯身為御史臺的官員,肆意出入六部,可沒見不敢?!?/br> “臣……”梁文景急出一身冷汗,“臣有罪,一時忘了忌諱,去找了尚書大人敘舊,請陛下降罪?!?/br> “靜安侯倒是自覺,你身為御史臺官員,自己說說該怎么降罪?” “臣不敢,請陛下降罪?!?/br> “靜安侯,你meimei在后宮挑釁皇后,你在前朝擾亂朝綱,你們兄妹都厲害著呢,朕覺德,既然你meimei被禁足了,你也有樣學樣,禁足一月如何?” “臣謝陛下恩典,只是御史臺……”梁文景叩首道,“臣愿戴罪立功,不使御史臺出問題?!?/br> “沒事,御史臺有人看著,卿只管好好反省,到了日子就能出來?!?/br> 梁文景低頭道:“陛下,臣妹無狀已經被罰,家父來信詢問原因,若是臣也被關了,沒有人給家父回信,江西梁氏可能會恐慌呢?!?/br> 他就這樣光明正大地脅迫錢元恒,表面依然是畢恭畢敬的。 錢元恒冷笑:“梁老先生的信,直接給朕就是,愛卿既然做錯了事,就該被罰,朕相信梁老先生是明理之人,不會因此而責怪朝廷?!?/br> 梁文景梁文景,梁家人何其猖狂。 “陛下,家父膽小,不經恐嚇,除了臣的話別的一概不聽一概不信,只怕我們兄妹接連被關嚇到了他老人家,家里旁的人一時無狀,做了錯事,還請陛下三思?!?/br> 他便不相信,錢元恒真敢對他們兄妹下手,如今天下是皇家的天下,更是士族的天下,他們可不管誰做皇帝,任由天下改朝換代,士族屹立不倒。 錢元恒目光森冷地盯著他,梁文景嚇出一身冷汗,卻是寸步不讓。 不能讓,不能被人奪走自己的權勢地位。 江西梁氏會幫助自己,卻給不了meimei多少助力,只能靠自己,為meimei和外甥撐起一片天,奪到他們的權位。 外甥是錢元恒的兒子,憑什么要被那個野種二皇子和那個鄉下小子壓一頭。 梁文景至今不知道,他的外甥是別人的兒子,他心目中冰清玉潔的可憐meimei,早就與人有染。。 錢元恒忽然惡劣地一笑,問道:“靜安侯還記得江海嗎?” 梁文景當然記得,江海是他的好朋友,當年一起騎馬打仗,指點江山的情景如在眼前,年少之時他還曾和江海約定同去大漠看落日。 可惜那個人的生命永遠停留在了少年時光,這是梁文景半生的痛,眼睜睜看著摯友去死,卻無能為力,在危急的狀況面前,他連落淚的功夫都沒有,甚至那人下葬,他都不在旁邊,只能很久之后,對著他的墳墓上一柱清香。 他實在不知道錢元恒為什么在這時候提起江海,就算他們感情再好,江海也已經死了,梁文景不會為了個死人讓步。 錢元恒笑了笑:“你沒有覺得,三皇子和他有點像嗎,尤其是那雙眼,像不像我們剛認識江海的時候?!?/br> 梁文景抬起頭看他,身子忍不住顫了顫,雙手握成拳頭,爆出的青筋根根分明。 “三……他是江海的……”梁文景說不下去,顫著嘴唇問:“鈺兒和江海,是那種關系?” 他決不相信這樣的鬼話,江海已經死了那么多年,錢元恒怎么能拿他當借口,梁鈺自小便是大家閨秀,又如何會跟人私相授受,未婚有孕,甚至騙了他這么多年。 一定是錢元恒騙他的。 “江海死之前求我娶了梁鈺,因為梁鈺已經有了身孕,他打算向你提親,結果沒想到自己命短,他擔心你們梁家知道梁鈺做了這種事會干脆殺了這個女兒以全名聲……” 錢元恒沒有繼續,梁文景卻完全懂了,事實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三皇子那雙眼,不知道像誰,有些陰郁,和陽光開朗的江海完全不像,可是真的想一想,那個形狀,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怪他沒有往那邊想過,早就該發現的事情了,卻被梁鈺瞞了許多年,幫著這個meimei干了爭權奪利的很多事。 “陛下,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周愛卿和袁桓,沒有別人了?!卞X元恒看著他,淡淡道:“朕一直拿他當親兒子養,沒想到把梁鈺的心養大了,把你們梁氏的心養大了,靜安侯覺得,江海的兒子,是比朕的兒子更有資格繼承皇位嗎?” 梁文景實在想不到這些內情,他搖頭道:“陛下,臣不知道,錢兄,我不知道?!?/br> “我梁文景喜好權勢,我梁文景護短,可是錢兄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你該知道,梁文景不是不明是非的人?!?/br> 他若是知道梁鈺瞞了他這么大的事情,別說和錢正軒爭奪了,就是二皇子那里,他也不會跟人爭的,不管是誰,都比三皇子有資格,他只是個不相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