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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挺好的,還能看海?!睏钆R山將雙手疊在腦后,一臉愜意的說。 姜迢迢:“那我也考廈門大學好了?!?/br> 楊臨山側過頭看她:“為什么?” “因為這樣就能和你一個學校了??!”姜迢迢不知怎么就將心底想法脫口而出,見楊臨山直直看著她,立馬又補了一句: “而且我也挺喜歡廈大的,我還沒有看過大海呢!” 作為一個在山鎮出生的小孩,看海一直是姜迢迢的夢想,他們一家雖然也出去旅行過,但都是短途旅行,連省都沒出過。 楊臨山此時正側頭看向姜迢迢,玻璃窗下,短發少女稚嫩又認真的臉龐深深印刻在他的心底。 以至于過了很多年,他都能回憶起當年那個短發少女神采飛揚的說著“這樣我就能和你在一個學校了”的期待與憧憬。 但他這時還沒有告訴姜迢迢,自己之所以想報考廈大,是因為她之前說過想在有大海的地方讀大學。 姜迢迢自己都忘了,楊臨山卻還記得。 *** 送姜迢迢到寢室樓下后,楊臨山打了出租車回學校。 車開到一半他才想起自己忘了看看姜迢迢給他送的生日禮物是什么。 他之前拜托洪承豐把自己收到的生日禮物帶回寢室,唯獨姜迢迢送的東西卻巴巴拎了一路,舍不得別人碰。 小心翼翼從白色禮品袋里拿出一個禮盒,解開蝴蝶結,入目竟然是一個燒制好了的陶土杯子。 楊臨山把杯子拿出來后,又很快發現這其實并不是一個杯子,因為沒有手柄,姑且算得上是一個圓柱。 難不成是……筆筒? 當摸到這個可能是筆筒的陶土工藝品的側面凹凸不平的圖案時,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 熱心的司機見坐在旁邊的年輕人捧著個土里土氣的杯子看寶貝似的看來看去,怕他看不清,打開了車里的燈。 在燈亮起來的那一刻,楊臨山終于看清筆筒側面的圖案。 事實上那并不是什么圖案,而是歪歪扭扭五個字,他懷疑應該是姜迢迢親手寫的或者說是刻的……大約也只有她有這樣的才華,以及這樣的口氣。 ——上面寫著:祝英語進步! ☆、第三十九章 垣南中學的寢室樓像蕓北一樣,每棟的一樓都有一扇推拉折疊的大門,每晚十一點,宿管就會關門上鎖。 但教師公寓沒有門禁,而且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家電齊全,作為單身公寓,條件可以算得上是十分不錯。 楊致在蕓市沒房又沒女朋友,自然住在教師公寓里。 星期五下午考的數學試卷,原本應該昨天加班改完,但晚上他和幾個大學同學聚會,一激動就喝多了。 暈暈乎乎回了公寓,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大中午,等他吃完午飯玩會兒電腦,一看時間,竟然已經晚上九點了! 高一(1)班這位年輕的數學老師這才著急起來,匆匆忙忙關了游戲,拿出公文包里的兩沓試卷開始批改。 時間有點趕,加上只是隨堂測試,楊致就改得十分隨意,只找錯誤的地方,用紅筆圈出來然后旁邊寫個扣幾分就算完事。 幸好他帶的兩個班都是聰明孩子,十點半就已經改完了全部試卷。 這時腰酸背痛的他才想起吃晚飯這件事,胡亂給自己下了碗面條,吃完就打算去洗澡睡覺。 只是他剛躺下十分鐘,正要進入夢鄉時,門外卻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誰啊——” 楊致以為是同層樓來借東西的其他老師,也沒多想,迷迷糊糊就穿著棉拖去開了門。 在看見門外那個即使穿著毫不修身的黑色長棉衣,依舊在門外走廊聲控燈的映襯下顯得身姿頎長的少年時,楊致一臉茫然地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 “大侄兒?這么晚你怎么過來了?”楊致一個愣神,再開口就是地道的青山話。 “寢室鎖門了,過來睡一晚不行嗎?”楊臨山一手揣在口袋里,一手提著禮品袋,說的也是青山話。 “那你叫宿管給你開門啊,怎么來我這里?”楊致一邊抱怨著楊臨山大半夜打擾他休息,卻還是側過身子讓楊臨山進了門。 楊臨山將禮品袋小心放在茶幾上后,就躺倒在了客廳那個長條的布藝沙發上,他的腿太長,躺下后還露出一小截沒地兒擱。 但他也不介意,把外套一脫蓋在身上,隨手拿了一個沙發抱枕墊在腦后就要入睡,楊致見他這模樣卻頓時睡意全消。 “你這么睡一晚上明天肯定感冒,跟我進房間去睡床?!睏钪孪肴ダ瓧钆R山的胳膊,卻被閉著眼睛的楊臨山抬手揮開。 楊臨山雖然沒有看楊致,卻也猜得到他是什么表情,于是懶懶道:“怕我感冒就給我找床被子,一會兒再把燈關了謝謝?!?/br> “哎嘿!”楊致隔著外套拍了楊臨山的肚子一下,罵道,“小兔崽子,還指使起你叔叔來了!” 楊致和楊臨山才相差十二歲,楊臨山五六歲的時候,楊致還在讀書,每次寒暑假楊臨山就會被丟給楊致,他也算是被楊致帶大的——兩人關系親密,是叔侄,也像是兄弟。 楊致到底還是心疼他的,進臥室找了條多余的被子,擔心被子太薄還特意把自己的厚外套也都拿出來蓋在楊臨山的身上,不一會兒就把自己的侄子包得只剩個腦袋露在空氣中了。 “恩,不錯!”楊致滿意的拍了拍楊臨山蓬松柔軟的頭發,笑瞇瞇的說,“早點睡,明天早讀別遲到?!?/br> 楊臨山被裹得動彈不得,他看著眼前開心的光頭,沉默地點了點頭。 時間已經不早了,楊致也沒再嘮叨楊臨山,關了客廳的燈就往房間走,只是手握住門把時,楊臨山卻突然叫住了他。 “叔……” “怎么了?”楊致回頭,黑暗中,他只能模糊看見沙發上的一團人影,看不清楊臨山的表情。 “我后悔了?!鄙倌甑穆曇糨p柔淺薄,在夜里聽不真切。 楊致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緊,他問:“你后悔什么?” 楊臨山盯著天花板,腦中浮現出的卻是姜迢迢的每一個細微舉動,在籃球場給他加油,撐著傘站在玉蘭花樹下,在食堂吃飯時把自己的排骨給他…… 他時常想多陪姜迢迢一會兒,或者說,在姜迢迢身邊多待一會兒。但因受距離限制,卻往往不能做到,在姜迢迢遇到什么事時,也沒辦法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 他不是第一次感到后悔,只是這樣的情緒在今晚送姜迢迢回到寢室,一個人往回走的時候,尤為強烈。 “后悔當時沒堅持選垣南中學?!睏钆R山說。 因為室內溫度太低,楊臨山說話時伴隨著冷冷的白氣,而直到白氣全部消散,他才聽見楊致輕嘆一聲。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