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她的那個年輕的背影，一下子有些說不出話。

    “所以你還是不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傷害別人的事情，你是她父親，她沒辦法否認這一點，你知道這一點?！?/br>
    夏洛特吸吸鼻子：“你用對待自己的標準來要求她，在她沒有達到你的要求的時候又用教訓一個孩子的態度教訓她——你們是師徒還是搭檔？以至于你要這么苛責她？”

    “……”韋恩說：“兩者都不是，但是她很特別?！?/br>
    “她很強，我知道這些，我能感覺得出來?！毕穆逄赜悬c挖苦地說：“以至于那些事情對于她來說比起任務更像是春游，而蝙蝠俠和墮天使的搭檔從不受傷?！?/br>
    她的敵意很明顯，而韋恩也能聽得出來。

    “我很高興，迪克和阿福已經把很多事情告訴你了，夏洛特?！表f恩說：“既然你知道她的能力很強，那就應該知道，她也很危險——如果她不控制自己的危險的話?！?/br>
    “很明顯控制自己的危險跟在阿茲卡班住著不能劃等號——跟被一個家驅逐也不能?！毕穆逄卣f：“把一個人孤島化原子化更不能?！?/br>
    “但是殺人可以?！?/br>
    夏洛特愣了一下。

    “你為她鳴不平，這不是件壞事，但是夏洛特，在她成為了一個傲羅之后，她殺死過多少嫌疑人，我想你不知道?！?/br>
    韋恩看起來很不想提起這件事：“每一個被她盯上的食死徒，沒有一個人活下來，沒有一個?！?/br>
    夏洛特·韋恩到底殺過多少食死徒，這一點連都沒有辦法統計出來——但是大家知道的是，所有有食死徒嫌疑的人，只要被她盯上，那就絕對活不到第二天日出。

    她以對食死徒的冷酷和殘忍聞名于巫師界，也就是因此，她當時的倒戈才更讓人難以接受。

    而臥底之后的那些任務目標一個個倒下，堆積成山，以至于讓韋恩在從動蕩的時空回來之后第一眼想起的不是別的什么東西，而是一種恐懼。

    在她三年級，魔法能力還沒有那么強的時候，一個人解決了一個貓頭鷹法庭的場景。

    強大。

    以至于殺戮都顯得不那么血腥，反倒像是一種標準的配置一樣。

    “強大這是她的罪過嗎，韋恩先生?！彼龁枺骸八莻€傲羅，殺死食死徒是她的職責?！?/br>
    “將食死徒帶進法庭審判才是?！表f恩說：“直接殺死才是她利用規則漏洞，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她有將任何食死徒活捉的能力——她的能力強到遠超你的想象?！?/br>
    “所以就算她待在巫師監獄里不回來，你也不想找她，是嗎?！毕穆逄貑?。

    “我希望她能夠想明白該如何看待自己的能力，以及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表f恩說：“阿茲卡班是個很清凈的地方，很適合思考?！?/br>
    夏洛特覺得有點頭疼，看著眼前的火焰，扶住了墻，閉上了眼睛。

    “我想他是期待一個天使的，或許是米迦勒。有威力，有容資，勇猛果敢，卻還是有慈悲之心?！毕穆逄亍ろf恩說：“墮天使從一開始兆頭就不怎么好，雖然我覺得起這名字的人有點問題，但是他有時候說的話還是很準確的。我的確不是個光明使者?！?/br>
    “你是個傲羅?！表f恩已經能推測出很多巫師界名詞的意思了：“我相信你是在維護正義的?！?/br>
    “這就夠了嗎？”她看看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如果我每次看到食死徒的時候，第一個想法是殺死他們，而不是把他們帶進法庭審判呢？”

    韋恩一怔，的確沒有辦法立刻說出她想要的回答。

    “正義是很多面的，殺死食死徒一樣可以得到正義，但很顯然這并不是老蝙蝠認為的我的上限?！眽櫶焓固崞疬@事兒就有點頭疼：“他一直覺得我很多次都太過激了，而這份過激是隱藏在我本性中的?！?/br>
    “我覺得不一定——如果你真的本性喜歡殺戮的話，那來到這個世界你可以殺的人太多了——那個叫‘喪鐘’的家伙，你可以殺了他，對吧。還有那個綁架你的人?！?/br>
    她勾勾嘴角，像是默認了這一點。

    鋼鐵俠皺眉：“你為什么要這么想她？”

    “我并沒有這么想，斯塔克?！表f恩覺得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把“Iron man sucks”作為密碼設定了很多年不是沒有理由的：“而如果力量失控的話，如果真的是過于強大的力量失控了的話，那么這個世界就完了——你知道力量暴走的嚴重后果，不是嗎?！?/br>
    鋼鐵俠沒有反對這句話，而黑豹低下頭，想了想。

    “那么韋恩，如果夏莉在去了巫師學校之后，展示了她原本的力量——你也會這么想嗎？”

    她眼睛動了動，抬眼看了看韋恩。

    好幾道目光一起落在了他身上，這讓他有些壓力。

    不過他很堅定地說了這樣的話。

    “我相信她可以控制自己?！?/br>
    “所以我其實很慶幸，原來這個世界的自己是在mama身邊生活了這么多年的?！?/br>
    夏洛特·韋恩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她的起點其實比我高多了，起碼在處理家庭關系上——我能感覺到這點，她得到了你的信任，跟家人相處不用太多暴力就能解決問題?！?/br>
    像是想到了什么棘手的孩子，她撇撇嘴角。

    “能夠溝通，愿意溝通，這在家庭里真的是個很重要的能力，不過很不幸，嗯，很不幸?！彼膊徽f什么不幸：“阿福一直告訴我要試圖理解他，而我嘗試了很多年，最終只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是這里不一樣，我起碼發現蝙蝠俠是愿意去關心一下那個小家伙的?！?/br>
    她還問了一下夏洛特有多高，然后比劃了一下，想象了一下夏洛特的樣子。

    “很好，起碼她在用愛定義自己?！?/br>
    她又弄了弄自己的頭發，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

    過了一會兒，她才繼續說話。

    “阿茲卡班沒什么人可以聊天，所以我很久都沒有說這么多話了，感覺有點暈——不過我還是挺高興的，各位?！?/br>
    她說：“雖然突然被拉到了這個世界有點不高興，但是能夠發現這里的我自己沒有用痛苦來定義整個人生，這足以讓我感到快慰。而她和您之間的互相理解，我想未來會帶來的肯定是一段遠比我所能擁有的健康的關系。我很遺憾我要這么說，但是我想這種已經形成了二十多年的習慣和心態沒有辦法再更改，而我也將回到阿茲卡班生活——我已經疲于再去嘗試著和蝙蝠俠對話，并且也不期待他交付我什么信任——但我祝福你們，在未來能夠有一個不一樣的親子關系?！?/br>
    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篝火有些模糊，而她伸手感受了一下這個溫度。

    “或者我想想看，能不能找找巴里，讓他回到過去，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