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子麥當勞。

    哥譚市的黑夜騎士將袋子放到了他們兩個中間的地方，自己又退回了陰影中。夏洛特看著這個舉動，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欺負人一樣。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冒犯您的事情，總覺得您似乎對我有點看法?！?/br>
    夏洛特走過去，拿起一杯可樂喝了兩口：“是我之前沒有棄車逃跑這件事嗎？”

    “并沒有?！彬饌b說：“只是你應該并不喜歡跟我靠得很近?！?/br>
    “之前可能是這樣的，但現在我們也算是認識了?！毕穆逄卣f：“您又沒有扇過我一個耳光，我又有什么不喜歡您的呢?！?/br>
    她欄桿附近的臺階上，咬了一根薯條。

    “我上次跟一個超級英雄一起吃薯條還是在幾周前?！毕穆逄卣f：“那您上次跟一個普通人一起吃薯條是什么時候呢？”

    蝙蝠俠過了一會兒才從陰影里走出來，拿走了袋子里的另一杯可樂：“應該是幾年前了?！?/br>
    “那你們上次聊得怎么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還可以?！彬饌b說：“那小子想撬我車的輪胎，被我抓住了?！?/br>
    夏洛特差點嗆出來：“噗……哈哈哈，你揍他了嗎？”

    “并沒有，他那時候……年級并不大?！彬饌b比了一個高度：“差不多這么高。在犯罪小巷里，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但是很機靈，膽子也很大?！?/br>
    而后，這個小鬼成為了他第二任搭檔。

    蝙蝠俠默默地隱藏了后面這句話，而那個小姑娘歪了歪腦袋：“犯罪小巷……我好像有點印象?！?/br>
    如果記憶沒有偏差的話，那里應該是她遺傳學的祖父母遭遇搶劫后身亡的地方。

    夏洛特只在韋恩家的畫像上見過他們——書房里和客廳里幾乎都有，管家也介紹過，夏洛特想裝看不到也不可能。

    而想到了這一段，夏洛特想起了一段自己曾經對蝙蝠俠的分析。

    “蝙蝠俠先生，您是哥譚本地人，是嗎?！?/br>
    蝙蝠俠點了點頭。

    “那……您有沒有離開過哥譚？我是說……類似于出去留學之類的？”

    “沒有?！彬饌b說：“偶爾我會因為白天的工作而去其他的城市，但我出國或者旅游的次數并沒有那么多?！?/br>
    “啊……那還挺可惜的?！毕穆逄匾Я艘豢谑項l：“有空的話，我建議您去瓦坎達轉轉——現在那邊開放旅游了，我想您一定會喜歡那邊的——如果您喜歡太陽的話?！?/br>
    從那段對話之后，蝙蝠俠明顯更沉默了起來，夏洛特的話也只是問一句答一句，并不再多透露什么自己的事情。夏洛特察覺到了蝙蝠俠的戒備，吃完了薯條之后，帶著那杯沒喝完的可樂回房間了。

    “謝謝您，蝙蝠俠先生?！毕穆逄匦Σ[瞇地說：“如果沒有您的話，我可能真的就從那邊跳下去了?！?/br>
    而沒等蝙蝠俠回答，夏洛特又補了一句。

    “騙你的?！?/br>
    蝙蝠俠看著夏洛特回到了病房，并且關上了燈，但過了半晌才離開樓頂。

    他開著蝙蝠車回到了蝙蝠洞里，而夜翼老早在那邊等著他了。

    “嘿，布魯斯，今天的變裝計劃怎么樣?！彼麊枺骸拔乙寡驳臅r候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發現你們倆好像在吃麥當勞？這進展好像不錯啊?！?/br>
    “還可以吧?！彬饌b摘了頭套，露出了布魯斯·韋恩的臉：“她可能懷疑起我的身份了?！?/br>
    夜翼：“不會吧？？？這么快？？？”

    在夜翼的判斷中，夏洛特知道他們的秘密身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這么快就實在是出乎意料了。

    “我從不在這件事上開玩笑?！?/br>
    韋恩坐在蝙蝠電腦前，本來想檢查些什么，最后還是調出了夏洛特的病歷。

    這份病歷分兩部分，一份是從瓦坎達的陛下那邊得來的，還有一部分是今天的評估報告。

    “怎么了，是不是夏洛特的幻聽什么的……？”夜翼看了一下蝙蝠俠搜索的關鍵詞：“‘自殺傾向’……布魯斯？”

    “她隱藏了這些?！表f恩說：“我能感覺出來?！?/br>
    那個小姑娘活著的樣子實在是太古怪，以至于韋恩覺得她說話的時候透露出來的神態很熟悉。

    太熟悉了。有時候簡直和鏡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我只知道PTSD這些……”夜翼之前被告知了夏洛特的大致問題：“布魯斯，如果你真的信任我，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嗎？這樣我起碼知道自己大概想哪個方向努力，又或者不從哪個方向給你拖后腿?！?/br>
    韋恩的手頓了頓，而屏幕停留在了一段話上。

    夜翼盯著屏幕看，略過了“叛亂分子挾持父母”、“綁架”、“威脅”、“直播”和“處決”這幾個關鍵字，過了幾秒才說了句話。

    “Holy sh*t.”

    夜翼跟被人打了一棒子一樣。

    “難道是因為要調走這件事導致你接連被甩所以打擊了你的自尊心嗎，格雷森?！蹦晟俚男∨笥褜︱鸲蠢锇l生了什么一無所知：“好吧，其實你還是不錯的，以后也會有很多女朋友的。我是認真的?！?/br>
    “我不是因為這些事情而難過，達米安?！?/br>
    迪克謝絕了少年的安慰：“現在幾點了？我要去醫院一趟?！?/br>
    “……”達米安看著迪克的眼神有點奇怪：“我覺得你……好吧，隨便你們?！?/br>
    他帶著蝙蝠狗去別的地方玩了，而迪克找了德雷克一起。

    “你確定嗎？畢竟她不怎么喜歡我?！钡吕卓苏f：“事先說明，我不像你那么會活躍氣氛，迪克?！?/br>
    “我沒指望你干這種事，相信我?！?/br>
    迪克說：“我第一次這么希望杰森也在?！?/br>
    “……發生什么了，告訴我?！钡吕卓苏f：“別逼我自己去找答案，我鉆起牛角尖來我自己都害怕?！?/br>
    “去問布魯斯吧，這事兒我沒有決定權?！?/br>
    夏洛特的情況極為特殊，換句話來說簡直就是韋恩年少遭遇的高科技復刻版——都是眼睜睜看著父母親死在自己面前的，而且都無能為力。

    區別大概就在于夏洛特臉上沒有濺上父母親的血吧。

    德雷克看看他，轉身去找韋恩了。而夜翼想了半天，還是自己去看夏洛特。

    他到醫院的時候，夏洛特剛剛做完又一輪的心理檢測。

    這東西她已經做了兩輪了，但是迪克知道結果不會有什么變化的——心理醫生對于夏洛特的評價一直都是夏洛特拒絕敞開內心，而經過瓦坎達那邊一年多的努力，并沒有發現什么事物能讓她敞開內心。

    那這邊應該也是一樣的。

    迪克站在病房前，努力調整自己，然后帶著微笑敲敲門。

    “夏洛特？”

    “……”

    夏洛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