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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mei很圣母 相安無事地度過了驚險交加的一晚,在吃早餐的時候,蘇燼離突然朝著桌對面的少女道,"記不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聽見他的話,蘇小媛咬面包的動作一頓,一口面包哽在喉中咽也不是,皺眉想著今天到底是日子。她想,一定是個很重要的節日,否則蘇燼離不會特意提起,而且看得出,他很重視,并且也不允許她忽視。 林媽站在一邊給她使眼色,蘇小媛愣愣不知所云,片刻之后,她突然眼前一亮,"是哥哥的生日!" 這話一出口,不待她繼續拍馬屁獻殷勤,蘇燼離面色唰地一下難看了,眼中沒有絲毫喜悅,蘇小媛下意識地瞥了眼林媽,卻見她正緊張地看著她。 氣氛一下子變得不對勁,在蘇燼離越來越咄咄逼人的眼光下,蘇小媛終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蘇燼離的生日,不就是他們父母的忌日? 難得他現在還能忍得住沒收拾自己,顯然已經是在努力克制了。 "我已經替你給學校請假了,吃完飯跟我一起去墓園。" 蘇燼離突然出聲,蘇小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難道他突然想通了?她記得,蘇燼離從來不會讓蘇小媛去祭拜父母的,甚至連她不經意提及到蘇父蘇母都會觸到他的忌諱,更別提如今還是跟他一起。 這是不是代表,經過昨晚,Boss大人的精神已經完全正常了? 小口小口地咬著面包,蘇小媛默默地想著。 吃完飯后,蘇燼離親自開車,載著她前往城東偏僻的墓園。 九月份的天氣,還不算涼,可在日出之前,這里卻總是霧氣蒙蒙一片,像是平白蒙上了一層白膜,日頭早了,甚至連墓碑都分辨不清,更別提看人。兩人一直靜靜地等在車上,等著濃烈的霧氣散去再進入墓園。 坐在副駕駛座上,蘇小媛不時悄悄瞥一眼身邊蘇燼離的表情,卻見他只是筆直地坐著,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隨意地放在大腿一側,面色沉沉不露一絲表情,他的眼神透過車窗,始終注視著前方遙遠處,仿佛那里有他望而不可及的東西。 "哥哥。"手背被一只軟軟涼涼的小手搭上,蘇燼離驀地收回眼神,看著她。 "我有點冷。"強硬地將手塞進他的大手里,胡亂找了個借口,蘇小媛軟聲道。 他的掌心不火熱,甚至可以說冰涼一片,并不能帶給她半點實際的溫暖,她的手卻仍然執拗地蜷在他的掌心,另一只手出動,讓他五根手指一根根包裹住掌心的小拳頭。她指尖不時在他掌心內動動,像是無數毛細血管纏繞下的心臟,輕微而不停地跳動著,無盡的活力。 這樣的活力,讓蘇燼離原本繃緊的心緩緩平靜下來。 車窗一直開著,帶著濕意的霧氣透進來,蘇小媛左半邊肩頭已經浸濕一片,許是受不住冷,她緩緩傾身靠在他的腿上,墨黑的長發鋪灑一片,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哥哥,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不好,我們只有彼此了……" 少女的聲音輕輕緩緩,回蕩在霧氣蒙蒙的晨間,像是一曲思鄉小調,帶著數不盡的情與怨。 蘇小媛并沒有要推卸責任,她的話也沒有錯,的確是小時候的蘇小媛無意促成了蘇父蘇母的死亡,可她并不想費心思去致歉去解釋,此刻她這樣開口,說是情景使然又未免太過刻意--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讓蘇燼離明白,她是他唯一的親人,是除了長眠地下的蘇父蘇母之外,唯一能給他溫暖的人。 蘇燼離沒有出聲,包裹著她的大手緊了幾分,一只手輕輕穿進她順直的長發,一下又一下輕撫。 許久,蘇小媛聽見一句話。 "等你高考完后,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 他的聲音幽幽沉沉,出口卻并不圓滑,一字一句,像是沒經過加工處理的粗糙食品,哽得人無法下咽,只有蘇小媛自己能感受得到,他握住她的手,用了多強勁的力道,如他說出這句話時一般。 蘇燼離斂眸,不想去看她會刺傷自己的欣喜表情,掌心軟綿綿的小手仿佛捂不熱一般,只讓他感覺到刺骨的寒,連血脈都快被凍結住。 是快死掉了吧。 以恨為名,不顧一切地禁錮著她,到頭來,當剝去仇恨的外皮,他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全都只是因為離不開她,如此而已。 可她還年輕,正是花季少女夢想交織的年紀,他卻將她的人生涂抹成灰白,試圖讓她只看得見這兩種顏色,屬于他的顏色。 這樣的自己,還真是令人惡心。 僵硬著身體,久等不到她清靈歡快的笑語,蘇燼離微微蹙眉,垂下眸看她,正好對上一雙紅紅的眼睛。 蘇小媛緩緩從他腿上起來,一只手輕覆在他們相握的手上,眼神認真地注視著他的眼,"沒有哥哥的地方,我哪里都不去。" 少女的聲音細細的,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像是國旗下黨員的莊嚴宣誓,肅穆而赤城。 遙遠的東方,太陽以一種恢弘的方式染紅一線天,夜間累積了一晚上的濃密霧氣,現在都被暖烘烘的煦光照耀著,縮成一團一團的,四處逃散,最后躲進墓園叢叢松柏林中,在角落中獨自享受最后一刻寧靜,等待著被陽光炙烤得無影無蹤。 蘇燼離喉間一陣陣發緊,動了動唇,想說什么卻強自壓抑著。他也想扮演一個好哥哥,違心地叫她不要勉強,努力去追尋自己喜歡的生活,卻終是自私地沒有說出口。 暖暖的晨光驅盡濕霧,此刻才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候。 "我死后一定得下十八層地獄。"沉沉嘆出一口氣,將虔誠宣誓的小少女摟進懷里,他下顎輕抵著她的發頂,細細摩挲。 "那我就和哥哥一起下地獄。" 緩緩從他懷中抬首,她紅著眼的模樣其實很滑稽,那雙澄澈的清眸卻分外真誠,注視著他,仿佛教徒注視著自己一生的信仰,湊近,她輕輕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淺涼,神圣,認真而不帶一絲褻瀆。 晨光下,兩人緊緊相擁。 人生情愛,最動人不過薄薄雙唇相觸間。 太過濃烈的激情反而會掩蓋住某些最純粹的東西,蘇小媛很清楚這一點。 蘇燼離緊緊抱著她,像是落水之人抱著自己的最后一塊浮木,她放松身體埋首在他懷里,兩人交握的那只手,終于都有了溫度。 抱著一束大大的白菊花,兩人相攜下了車,走進墓園。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多,墓園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前來,兩人最終停在蘇父蘇母的墓碑前。 蘇小媛放下花,跪在墓碑前仔細擺放著各種水果糖果,擺弄好之后,按照風俗,香紙燭蠟,一樣不少,最終,在冥紙燃燒的火光中,她認真地跪直身體三叩首,一道道工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