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看望了小五。

    經過了半個多月的復健, 醫生說他有望可以獨立行走。但是路子星知道，小五可能永遠不會在人前行走了。他寧愿坐在輪椅上，也不愿意讓人看到他一瘸一拐，歪斜著身體的樣子。

    他們去的別墅就是當初，路子星去過的地方。

    跟她那時候的印象一樣，除了有個碧藍的泳池以外, 別墅外面還搭了一個玻璃采光的棚。里面是一排排的架子，種滿了各種綠色植物。小五的爺爺是個園藝愛好者, 小五小時候讀書不成的時候, 經常被父母罰幫爺爺料理花草。后來他也漸漸有了這個興趣，在自己的獨立別墅里也建了這么一個花房。

    小五坐在輪椅上, 面前的花房剛剛被澆過水，鮮綠欲滴的樣子像是夏天留在秋天的記憶里了。

    “這些草會四季常青的?！毙∥鍖n清昀說。

    花房里幾乎沒有花卉，都是一些藤蔓、水培植物, 只要有水有陽光, 的確可以四季生長。

    “挺好看的?！表n清昀想起當初子星還吐槽過, 說他的房子一點生機都沒有, 還不如小五的別墅有情趣?，F在他算是見識到了, 的確有了這些綠色，別墅就不一樣了。

    “我這里不留飯, 你們來過了就自己回去吧?！毙∥逭f。

    子星看看甄清：“小甄姐跟我們的車走嗎？”

    “哦, 不用了。我在這里給小五弄點晚飯。我還有事跟他商量?！?/br>
    “那小甄姐再見?！弊有撬麄兌家呀洷恍∥逑逻^逐客令了，不得不走。小甄姐現在跟小五的關系相處挺好。從香港過來以后, 也把小五當成一個扶助對象繼續在關注的。

    韓清昀在車上跟子星說：“以后我家里你也多弄點花?！?/br>
    “那得經常有人去打理才行，”子星說，“我現在沒有空?！?/br>
    “我就這么隨便說說，”韓清昀問她，“你知道甄小姐要跟小五商量什么事情？”

    “我們螢火蟲分部要組建團隊，除了人手之外還要有一些‘公益產品’?！?/br>
    “什么叫‘公益產品’？”

    “比如你們開發的那種山區課程，無償給山區學校使用的，就是一種公益產品?！弊有钦f，“不過我們這個還不太一樣，因為接下來為了推廣志愿者服務，社區會進行一些平臺推廣。然后我們要把公益產品拿過去擺攤賣，這樣會顯得比較吸引人一點。比如有個智障志愿團隊他們的產品是烘焙糕點；一個聾啞人團隊是手工香皂什么的?！?/br>
    “然后你們看上了小五的綠植?！?/br>
    子星笑：“是啊，我們的志愿者大多是有工作的，沒多少空來做難度復雜的公益產品。所以我跟小甄姐推薦了小五種的綠植。也讓小五分分心，有點事情做?！?/br>
    “也是，他汽車現在不能開了，總得讓他找點事情做做?！?/br>
    “哥哥！”

    “嗯？”

    “明天是我負責的第一場活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明天幾點？”

    “早上八點半，不過我得八點去，地方還要清理出來。因為是借的人家社區地盤?！甭纷有强纯此砩系囊路?，“你穿一件便宜一點的，那個地方不太干凈?！?/br>
    ……

    ……

    第二天八點，韓清昀如約將子星載到了她指定的地方。他打量著破舊的小區，陳舊的樓房。他問：“你要干什么？”

    路子星把他帶到一個光線灰暗的社區中心。這是一間舊樓的房間，東面是個窄小的圖書室，一排排不知道年歲的書，散發著淡淡的書本宿味。里面沒有看書的人，只有一個戴著老花鏡的退休老人，坐在一個顏色骯臟的空調邊打瞌睡。韓清昀走進去看了看，書都是一些兒童讀物。

    旁邊則是一間“活動室”?；顒邮依飪芍淮罄?，看著就辣眼睛。子星挽起袖子，把垃圾桶拖開，然后把旁邊疊在一起的桌椅拖出來，用抹布擦了一遍。

    “抓我來做環衛工人的？”韓清昀笑著挽起衣袖，幫她一起擦洗著。

    做完之后他洗了手，把身上的運動服袖子高高挽起，坐在一張桌子上看手機。

    子星特別喜歡看他穿運動服、棒球衫之類的，他皮膚白、人修長，運動款顯得越發帥氣無敵。

    “哥哥，聽說你最近網站流量很大？”

    “是啊，所以現在你的視頻點擊量也高了。子星，我想讓你在外面直播網站開個直播間?！?/br>
    “開直播間干什么？”

    “直播你的高三生活?！?/br>
    “那很枯燥的?！?/br>
    “你放心，我會給你做好定位的。估計在年底開播，這樣大約直播半年左右?！表n清昀又問她，“昨天給你講的英語故事你沒回答上來，今天去復習了嗎？”

    “去重新復習了?！?/br>
    “你聽力和口語還是弱了一點。我幫你找個老師今晚給你測試一下，你這個暑假還有半個多月，再強化一下?！?/br>
    兩個人正在交談甚歡，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嘰哩哇啦的娃娃聲音，還有亂七八糟的腳步聲。韓清昀問：“怎么來了那么多小孩？”

    “我的服務對象啊?！?/br>
    “你要做幼兒園老師？”他問。

    “不是，是通過這個渠道建立公益團隊?！弊有钦f，“糟糕，人都來了我這里東西還沒有擺好，哥哥你先去隔壁休息一下?！?/br>
    韓清昀沒有馬上去隔壁，饒有趣味地看著率先沖進活動室的兩個小蘿卜頭。這是兩個雙胞胎小女孩，五六歲的樣子，穿了包包衣，梳了雙馬尾。長得一模一樣，衣服也一樣。

    倆小姑娘腿快，沖到了活動室，卻沒看到上次招呼她們參加活動的“小鹿jiejie”，猛一抬頭看到一個長相漂亮的大哥哥坐在對著門的椅子上。

    兩個小姑娘走到他的腿邊，歪頭看看他。

    他也歪頭看看她們。

    其中一個小姑娘扶著他的大腿：“哥哥你是來參加活動的嗎？”

    韓清昀逗她：“是?！?/br>
    “那你的mama呢？”

    “我這么大了，還需要mama帶著嗎？”

    “今天是畫風箏，沒有mama帶著會畫壞的?！毙∨⒁槐菊浾f。

    另一個也說：“畫壞了風箏就飛不起來，你就沒有玩了?！?/br>
    “那我問你們借個mama帶我畫？”

    雙胞胎異口同聲：“不行！mama不能借給你！”

    韓清昀笑得肩膀發抖。

    子星走過來，把韓清昀往隔壁圖書室趕：“走走走，你騙小孩子倒是熟練?！表n清昀拎起自己的電腦包，被她推走。

    整個下午路子星很忙碌，小甄姐他們團隊在小區里找了二十來戶寶媽，路子星負責給他們上一堂“親子課”。志愿者組織是通過各種活動來保持活力的，所以他們幾個初創人員，都要輪流組織不同的活動。

    “活動”在韓清昀眼里超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