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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空空的,她記得剛剛在岑野房間里,他還粘著她軟硬兼施想要跟她發生最親密的關系。她記得他每一天每一個用情至深的眼神。那眼神從來真實無悔。 可轉眼間她站在這里,卻聽到他想要單飛,而且想了一段時間了。他要離開團隊,離開一路和他共甘共苦的兄弟們。他背叛了他們,還有她。 她想,難怪他這些天會這樣,沉默,消沉,心事卻也不愿意對她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許尋笙覺得一切都變得不真實,包括他的聲音,他的態度。她的腦子好像一下子根本反應不過來,所以一切感覺都還延遲未到,只有茫然,不知所措。腦子里浮現岑野的臉,含笑的,冷漠的,傲慢的,生悶氣的臉。每一張生動的讓她心動的臉。是什么時候起,他變成了隔著一扇門,幾米之外,那個背對著她坐著的,平平靜靜冷冷淡淡,和最親的兄弟攤牌談判的男人? 是注定,也是預感。你心底最擔心的事,它終于在發生。許尋笙連呼吸都變得空蕩蕩的,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屋內,岑野說:“壇子……” 趙潭什么都沒說,站起來,根本不想再聽他說一句,離開。 岑野坐著沒動,也沒有抬頭看這個兄弟離去的背影。其實他比誰都清楚,縱然有千種理由,百般苦衷。但最后做出這個選擇的是他,他也清楚到底是什么讓自己最終作出這個決定。所以哪怕趙潭現在揍他一頓,也無話可說。 趙潭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走到門口,看到許尋笙,竟也沒有半點驚訝,冷冷一句:“你也聽到了?”他直接走遠。 屋內的岑野聽到這句話,猛然轉頭,對上門外許尋笙那雙烏黑安靜得不見底的眼睛,還有她從未有過的恍惚的面容。四目對視,岑野的眼里剎那閃過震驚與強烈悔意,許尋笙卻已轉身快步離開。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夢醒時分(上) 趙潭再次回到房間,已是夜里十一點多。他以為岑野肯定走了,哪知一進去,就看到人還坐在原處,一動不動,就像幾個小時壓根沒挪動過一下。 趙潭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不看那家伙,徑直走進洗手間。但即便是眼角一點余光,也能感受到那家伙身上一股頹廢到死的氣息。 趙潭輕輕在心里罵了句“cao”,在洗手間里稀里嘩啦搞了一陣,再出來,掀開被子倒在床上,而后雙臂枕在腦后,望著天花板。 岑野還是背對著他坐著,兩人都靜了一陣,岑野說:“老子沒有別的選擇?!鄙ひ艉軉?。 趙潭臉色青白,依然沒說話。 岑野卻自己開始說了,從梁、躍二人第一次和他見面說起。說他們現在有多不看好樂隊團體,說他們堅持這是個偶像時代。 還有鄭秋霖提出的種種誘惑和威脅。 “先是雪藏?!贬罢f這些話時,語氣竟然是很平靜的,甚至連嘲諷都懶得有。因為這些話這些事,已經在他心里梗了千百遍,早麻木了?!暗冉浖o約到期后,咱們的人氣也大打折扣。然后可能就是封殺,現在雙馬視頻在國內網絡平臺一家獨大,哪怕只是半遮半掩的,鄭秋霖說得沒那么明。但她其實說的沒錯,一支選秀后人氣下滑的樂隊,不會有什么好的機會?!?/br> 趙潭聽得心越來越涼??伤苷f什么?反抗嗎?屈服嗎?平日放蕩不羈誰會輸給誰,可現在說的,關系他們今后的命運,在真正能掌握他們生死的行業大佬面前,意氣算個屁?轉眼就被人捏死。 “當然……忘了說,這次比賽的冠軍,肯定沒戲?!贬靶π?,“會給他們的簽約樂隊?!?/br> 趙潭已坐起來,點了根煙,用力抽著,說:“他媽的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離了他們,我們以后真的不能活?cao,惡心?!?/br> 岑野抬手按住臉,說:“有辦法你跟老子說,老子馬上照做。壇子,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不會說自己完全是為了你們,今后跟著我有飯吃,還有現在這樣大把大把收入,才答應簽約的。我也不想放棄現在大好的發展機會,老子不想再回頭了。你想嗎?而且答應簽約,不是說就任他們擺弄了,我們可以談到最好的條件。 而且我也有自己舍不得放棄的東西,為了那些東西,為了我的粉絲,我不能退,也不想退。我想要繼續往前走。壇子,如果你有其他能選擇的辦法,你告訴我。有嗎?” 趙潭半陣說不出話來。 哪怕如今朝暮樂隊一夜爆紅、紅極一時,某些事、某些人,于他們而言,依然是陌生而充滿不安的。黑幕、雪藏、過氣……這些詞都曾聽聞過,可如果遭遇了,那到底會是一種什么樣的生活。如果是換上更年長的對這個行業更熟悉的老油條,或者能想出辦法周全??啥鲱^什么也沒有真正經歷過的他們,又如何能想象?他們真的扛得過去? 而且哪怕是趙潭,心里隱隱也有個念頭,其實那些人說的沒錯,現在是個偶像時代,流量時代,樂隊有當紅的,可哪里還有人能像許多年前的那些人,紅遍大江南北?朝暮樂隊有憑什么認為可以一直紅下去的?一直紅下去的……會是小野吧。他單飛了,確實一定會比現在紅得更厲害,而不是僅僅作為朝暮樂隊的主唱存在。 可即便這樣想著,這樣感覺到了認命的意思,為什么我的心里,還這么難受?你問我有沒有別的選擇,那么我是要選擇保全我們的名字,死扛下去,最后可能又回到過去那無人知曉的生活;還是選擇丟掉名字,從此只作為你小野的陪襯存在,陪你無聲無息無光無影站在越來越高的舞臺上?我的夢想,難道就不重要?雖然那夢想與你的相比,渺小很多,也無力很多。 兩人都沉默了很長時間,想起的,竟不約而同都是從樂隊成立之初,到現在的種種。 剛成立時,幾個兄弟窮得要死,那時候張海還在,還沒有背叛。他們去酒吧駐唱,對著個酒吧經理也得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然后在那一個個寒冷的冬夜里,贏的酒吧里或多或少的聽眾的噓聲或者掌聲。到了半夜散場,大家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盡管又累又餓,可卻亢奮得很。那時候覺得天很高很遠,腳下的路也還有很遠。守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想,滿身滿心寒氣,卻好像什么都不怕。 還有開始參加比賽,一輪輪過關斬將,跌跌撞撞。有過贊美、有過批評,開始有了粉絲,甚至有了后援會。被黑幕過,也被青睞過。輸過,也贏過。一次次的比賽,大家磨合得更好,“朝暮”不再是一個名字,一句口號,分明是他們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大的念想,是他們的精神魂魄。一旦登臺,所有人就是一體。他們越戰越紅,越戰越強。全世界都在看他們,可現在,冠軍前夜,他們眼前,只剩下分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