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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打一片,她也看不懂。于是她又看向窗外,心里就跟蒙了層灰似的,一點也不暢快。低頭看著自己的十指,輕輕絞在一起。 這時,忽然聽到身旁人說:“嘴巴上都能掛醬油瓶了,怕你了。如果我全辦到呢?” 許尋笙抬起頭,反應過來,發現自己的嘴真的緊抿著,連忙放松。他看她一眼,收起手機,臉色居然變好了,嘴角又掛著懶散的笑,長臂一撈,拎起兩袋東西起身:“還坐著干什么,到站了?!?/br> 許尋笙站起來,他抬抬下巴,示意她走前面。許尋笙:“我提一袋吧?!彼麉s說:“別廢話?!彼缓孟认铝塑?,他跟在后面。 走在回小區的路上,兩人還是沒怎么說話,只是岑野看起來心情已經好了。眼見暮色降臨了,估計樂隊的排練已散了,他一直將她送到了家門口。 她回頭看著他,他卻偏偏賣關子,把東西往屋里一放,說:“走了?!痹S尋笙看著他走到了園子門口,他分明知道她看著,卻就是不回頭。等他走得遠了,她的手機卻響了,竟是他發來了條短信: “如果全辦到了,你就哪兒也不能去,只能跟著老子?!?/br> 第48章 請跟我去(上) 這里夜里,許尋笙都快睡了,收到條短信,于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某商旅公司發來的:“親愛的許尋笙,您已訂購2018年2月16日申陽至南都的XXXX次航班機票……” 之前她參加比賽,身份證號這些都提供給過樂隊。許尋笙握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一是想到自己白天跟岑野說的話:除非比賽的城市離我家很近,轉眼就能回家。 距離1500多公里,飛行時間兩個小時。 二是想到,臨近春節,機票肯定原價,飛得還那么遠。那家伙哪兒來的錢給她買機票?前一段嶄露頭角,他們幾個也是花錢如流水,但其實還沒拿到什么獎金,許尋笙知道,他們手里早沒什么錢了。 可他倒好,干了這么件“一擲千金”的事,卻一聲不吭,既不給她打電話,也不來短信。 許尋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怎的,也不想主動跟他聯絡。只是拿著那條短信,反復看了幾遍。她也想看看,明天他還會干什么。 結果第二天下午,樂隊排練時,岑野根本就沒來。許尋笙在家里坐了一會兒,倒頗有些坐不住了。找到個機會,趙潭出去抽煙,許尋笙貌似不經意地問:“今天小野怎么沒來?” 趙潭笑笑說:“一大早就出去了,許老師你不知道,他有時候很孤僻的,自己一個人干什么都一聲不吭,這小子其實特別需要關愛?!?/br> 許尋笙也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還是故意開玩笑,只是“哦”了一聲。結果趙潭又說:“不過他服你,在你面前最乖了,有什么事直接問他唄?!?/br> 許尋笙說:“我沒事?!毙南?,小野哪里在她面前最乖了,簡直最混世魔王,還幼稚,比在兄弟跟前還要固執。 日頭偏西,他們三個走了。 許尋笙照舊收拾屋子,做晚飯,干著這些尋常的事。不知怎的,卻忽然覺出些無聊寂寞來。她干了一會兒,停下,抬頭看了看漆黑天色,心想再怎么著,那家伙的關子也賣得差不多了。 岑野是在夜里接近十點,來敲她家門。許尋笙在桌前一盞孤燈下等得都有些困了,他卻姍姍來遲,敲得快樂又放肆。 她快步走過去,打開門。 岑野倒是愣了一下,站在門廊下,沒頭沒腦來了句:“你就這么打開門了?萬一不是我,是壞家伙怎么辦?” 許尋笙當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已能分辨出他的腳步聲和敲門聲,只說:“我有分寸?!?/br> 岑野背著個鼓囊囊的包,跟著她走進來。 兩人在客廳站定,望著彼此,都沒說話。倒頗有幾分對峙味道。 于是岑野一笑,渾身仿佛都染著夜色的寒氣,說:“去清個桌面出來?!?/br> 許尋笙也不多問,倒要看看他到底帶來了什么,移走了一架琴,空出張琴桌,兩人分立兩側。岑野放下背包,“叮鈴哐啷”倒出一堆東西。 許尋笙仔仔細細看著那些五花八門的東西,冷不丁額頭被他用手指彈了一下,然后他雙手往桌上一按,說:“說實話,買完機票,我就破產了。這些是我搜刮了一整天的勝利果實,專門解決你的三大難題!” 許尋笙不動聲色地伸手撥動了兩下:“怎么說?” 岑野看一眼她的神色,也是不動如山,拿起個橢圓銀白色金屬盒子,打開給她看,而后一本正經地說:“這,宇宙無敵大湘城土產充電暖手器,老子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么漂亮的,不錯吧?大小也合適。你不是怕冷嗎,跟我去東北時一路拿在手里,就不會冷了?!?/br> 許尋笙接過那暖手器,手指輕輕摩挲那微涼的金屬邊緣,沒有吭聲。 岑野又拿出另一塊小毯子,放到她面前說:“店家說是羊毛的?!彼D了頓:“……打特價。冷的時候蓋腿上,不用的時候我給你背著?!?/br> 許尋笙摸了一下毯子,還是不說話。 這讓岑野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于是故意逗她說:“其實呢,我大東北冬天沒有你想的那么難過,哪兒哪兒都有暖氣,怎么可能冷到你。實在不行,我東北小爺就是個天然暖爐,讓你靠?!?/br> 許尋笙的嘴角終于翹起:“走開?!?/br> 岑野心頭卻是一甜,低頭又在那堆東西里翻找一陣,手一頓,挑出塊面具。許尋笙凝視著,別說還挺好看的,質地不軟不硬,看著像手繪的,是個男孩模樣的面具,頭頂上還有雙鹿角。許尋笙感覺在哪里看過類似的,一時卻想起不起來了。 “我找街頭藝人畫的?!贬罢f,他動作一頓,然后舉起面具,慢慢靠近她的臉。許尋笙望著他,一動不動,直至他的手在距離寸許遠的地方停下。 頭頂燈光幽幽,夜風輕輕從窗口鉆入。兩人間只隔了張狹長琴桌,色澤暗深,隱淌流光。他的手就快碰到她的下巴了,這一刻,他的面目是沉靜的,沒有半點稚氣,也沒有半點放浪。而她眉目如畫,怔怔如夢,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也不知在想什么。 只是從岑野視線望去,面具已遮住女子大半容顏,只露出一雙清亮至極的眼,看得他整個心如同在茫茫海面沉浮。 “你還舉著干什么?”她輕聲說。 岑野低低一笑,說:“戴著這個……”一出聲卻發現自己嗓子不知何時微啞,他輕輕清了清嗓,說完:“別人就看不到你的樣子。第三個要求,我是不是也達成了?” 許尋笙的眼睛里掠過一絲很清淺的笑,她沒吭聲,只是稍稍低下頭,于是岑野舉著面具的手也慢慢放下。 兩人都有一會兒沒說話,他的手又在那堆東西里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