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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過了。從外表看,岑野和許尋笙都沒有什么不正常,仿佛都各自專注于自己的部分。岑野不緊不慢唱著彈著,許尋笙撥弄每一根琴弦,都是認真的??善渌税?,總覺得今天樂隊整體有點不太帶勁。許尋笙的樂器和岑野、張天遙吉他合奏那段,更是中規中矩,沒啥激情。 等到排練中間間隙,趙潭忽然來了句:“要是昨天晚上咱們表現成這樣,肯定干不掉黑格悖論?!?/br> 直到傍晚時分,排練結束,這不痛不癢的風格,也沒有改變。 當然,期間,許尋笙也不是完全不同岑野對話的。譬如,岑野感覺誰需要調整一下時,就會說: “貝斯,慢了?!?/br> “吉他,你丫跟老子主場搶拍呢?!?/br> “琴手,最后那句旋律弱了?!?/br> 而許尋笙會輕輕“哦”一聲,立刻調整,再與他嘗試配合。 起初,許尋笙還叫過一次:“小野,這一句的旋律你覺不覺得有點突兀?”岑野卻連頭都不回,依舊只給她一個背影,淡淡“嗯”一聲。下一次配合,已然沒了問題。后來許尋笙再有話對他說,便不喊名稱了,直接開口:“這里要不要再加一個高音?” 他多半直接彈出來,或者淡淡地說:“我覺得不好?!币淮我矝]有回過頭,也沒有喊出過她的名字。 交流完畢。 天黑了,他們也走了。許尋笙收拾了一下屋子,站在瞬間空曠寂靜下來的屋子當中,望著外頭迷離的夜色,他們早走得沒影了。而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又如同潮水,慢慢漲上來了,也不知是為了什么。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四五天。 其實若是別的人冷戰決絕,多半會被旁人察覺??舍皩φl都冷冷的,脾氣有時候就臭,所以旁人并未明顯覺出他對許尋笙的特別。而許尋笙也是個中高手,對著別的男孩,依舊笑容清淺,不露任何馬腳。加之她本來性子就淡,偶爾疏離,也沒什么異樣。 可只有許尋笙知道,這些天,岑野沒有和她正面說過一句話,沒有吃過工作室里一樣東西。起初他或許是賭氣,后來竟是一直如此,像是決意與她斷絕了。于是許尋笙無法不想起那個晚上,他分明還輕快笑著,坐在火爐前,仰著臉,讓她碰他的臉,一直望著她。而后他便走了,一句話不再說。 每當想起這個,許尋笙心中就好像堵塞了千言萬語,百口莫辯。然而她又是個烏龜般的性子,他若不開口,她便只會繼續一個人沉默。 隱隱的,她也有些賭氣。不知在賭什么氣,她也不想去真的搞明白。 只是有一樁事,許尋笙本想對岑野說的,現在卻不知如何開口。她原本只答應他表演一次,并不愿意繼續走進公眾視線。只是那天他一來,就板著臉,她也不好提這事兒,便繼續和樂隊一起訓練?,F在他們拿地區冠軍幾乎十拿九穩,她想自己其實用處已經不大,可以不用再參加了。 只是現在,要怎么跟他開口?他已經當她透明的了?,F在如果提這個,許尋笙隱隱有預感,只怕她和他的關系,真的再無挽回余地了。 然而最終比賽就在四天后了。 許尋笙到底還是想尊重自己的意愿,便想了個法子,不對他提,而是跟趙潭打了電話: “壇子,你可不可以替我和岑野說一聲:答應他的一場比賽已經做到了,但是我確實性格不太喜歡上臺,決賽你們應該十拿九穩,我就不參加了。但如果有其他需要,隨時跟我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br> 趙潭很失望,但他也了解許尋笙的性子,答:“這樣啊,我去跟小野說一聲?!?/br> 也不知道他怎么跟岑野說的,到這天晚上九點過,岑野給她打來了電話,周遭吵吵鬧鬧的,約莫是他們要在哪家酒吧表演的時間之前吧。 許尋笙正坐在桌邊,一盞孤燈,望著手邊剛剛刻好的那枚章,接起電話:“喂?!?/br> 他的嗓音聽起來特別平淡,好像不帶半點感情:“我聽壇子說,下場比賽,你不想彈了?” 許尋笙說:“嗯,我本來就不想進職業樂隊。下場比賽,你們應該可以輕松拿冠軍?!?/br> 岑野靜了一會兒,說:“行,我知道了,下場練習你不用參加了?!?/br> 許尋笙便沒說話,他也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笑,說:“那天的比賽謝謝你?!?/br> 許尋笙握著章,那冷硬溫潤的輪廓,就硌在掌心。她說:“不必?!?/br> 仿佛醞釀了又醞釀,徘徊了又徘徊,那已是一個沉默清冷的女子一時沖動間可以說出的全部話語,她說:“小野,那天晚上……” 他卻已掛了電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還在說話。 第32章 幽怨之王(上) 于岑野而言,這個冬天,從來沒有像這些天,這么難熬。 其實每天還是和兄弟們嬉笑怒罵,閑時抽煙、聽歌、作曲。別說寫出來的東西還挺帶感的,抑抑郁郁,他彈唱一遍,聽得趙潭整個人都不好了,雙眼發直發愣。晚上去唱唱歌,他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迎接越來越多的粉絲的狂熱朝拜。偶爾刷一下微博,看到單條評論數快破千了。這時候腦子里便會飄過個念頭:他也許漸漸在紅了,他招了這么多人喜歡,他這么好,她怎么就看不上? 即使沒有她在時間段里,生活再熱鬧,可每天心里居然開始不爭氣地盼著,盼著去工作室訓練的那幾個小時。從吃中飯時就有些心不在焉,看誰誰不順眼。明明以前在沒有誤解她的心意時,還不會這樣……以至于輝子說:小野你她嗎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每天中午就成了鬼見愁? 以岑野的性子,其實那天晚上就已下了決心,舍下這口氣,斷了那分明被誤挑起的心思??擅慨斪叩侥窃鹤娱T口,就要感到再受挫一次??粗堑狼逦馁挥?,站在屋子里,仿佛誰來誰去誰經過,都擾亂不了她那一顆塵埃落定的心。岑野的心底便是一涼,涼得透透的??赡撤N被壓抑的情緒,又是guntang的,燙得不能自已。要知道人只要冷熱一失調,那都是出了毛病。以至于岑野每次踏進許尋笙工作室,臉上已是近乎僵硬無法自拔的表情。 他確實不想和她說話。說了就她嗎輸了,說了就搞不清楚自己是該陷還是該走了。他甚至開始反復想起前些天,兩個人的走近。向來佛系的她,會朝他瞪眼,會耍賴,偶爾也會聲音很低很低的叫他心軟了??蓮氖裁磿r候起,這情誼就煙消云散了? 他抱著吉他,坐在地下室的角落里,看著她白衣黑褲,簡單清新無比,和壇子說了句什么,于是嘴角露出淺淺的笑,那笑簡直有光,足以亮瞎每個男人的眼,可他們居然都沒發現??粗矔蛷執爝b說兩句話,兩人看起來已經毫無芥蒂的和好了。那時岑野心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