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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了?!?/br> 會有鮮紅的東西濺到這片純白之上,就像雪地上綻開的紅梅。戰場到底是戰場,沒有人有閑心時刻為照夜玉獅子洗刷。會有人在意她的女兒之身,只是這在意,終究是變了味的。 她舉起了馬鞭。映葭與映葦追出了國公府,而后便只能目送那個嬌小的身影愈行愈遠,直至消失在視線盡頭。 一路疾馳。她在宮門前下了馬。內侍牽著照夜玉獅子的韁繩跟隨在她身后,而后停留在了朝堂之外。 朝堂之中,一片寂靜。 無視投諸于她身上的眾多復雜目光,寧姽婳徑直向前走去,而后在恰當的位置停步,下跪行禮。寂靜的朝堂響起了女孩青澀而平靜的聲音:“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為了盡可能顯得可靠,她收斂了聲色中的女性味道,顯出了幾分中性沉穩之感。她垂頭,靜靜等待皇座之上的指示。 ☆、五片葉子 “愛卿快快請起?!被实凵舷麓蛄恐砼纂械纳倥?,面色并未舒緩。若不是忽然收到了寧靖河早早備下的密信,他再如何也不會讓一個女子上什么戰場,更何況還是好兄弟的女兒。然而寧靖河在信中百般承諾,他又實在無可信之人。于是他到底還是選擇了信任。 反正局勢已經如此,他不如放手一搏。 他知道天下文人會如何編排他冊封女將的行為。那又如何,上戰場流血護國的又不是他們。 如此想著,皇帝將手中的物事交給內侍。內侍連忙將那東西呈到了寧姽婳面前。寧姽婳微一抬頭,不由一怔。 虎符? 她心中微驚。但既然要出征,虎符必然要交至她手中。如今都已遞到手邊了,她更加毫不猶豫地雙手接過,靜待后話。 “果然不愧是將門之后?!被实鄹┮曋鴮帄箣O,徐徐開口,“先前,令尊寧靖河將軍誤中晉王余孽jian計,身死敵手,可悲可嘆。愛卿乃寧將軍愛女,可愿代朕興兵,討伐晉王余孽?” 寧姽婳眸光一變,語氣驟然由先前的平靜轉為狠厲。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回皇上,自得知噩耗那日起,微臣思念父親,日夜難眠,恨不能立刻奔赴晉地,將那姬孟樓千刀萬剮,將父親所受痛楚一一回報于他!如今得圣上重新,得以征伐晉地,臣求之不得!” 皇帝朗笑道:“好!果然有乃父之風!那朕便給你四十萬大軍,令你三日后出征,替我大魏鏟除jian賊,報那二十萬將士之仇!” 寧姽婳當即跪地,沉聲道:“請皇上放心,微臣定不辱使命!” * 寧二小姐姽婳掛帥出征! 一時間,京中一片嘩然。有人覺著寧姽婳果然是玄女下凡,定當掃除反賊;有人對女子掛帥震驚不已,更有臣子上書求皇上收回成命;京中貴女更是震驚不已,她們本就忌憚寧姽婳,如今也就一邊唾棄一邊幸災樂禍——一個女子跑去打仗,還有什么男人會要她! 當然,還有一撥人畫風不同。一批愛慕者愈發傾慕寧姽婳,覺著中意的女子果然不同凡俗,堅信她必會橫掃千軍;大部分愛慕者憂心忡忡,擔憂寧姽婳受傷出事;有些愛慕者心下暗恨,覺著這個女子太過囂張,日后更難將其收入后宅。 皇帝也有舉措。不出幾個時辰,九天玄女軼事忽然傳遍京城。原來她本為玄鳥,乃商之始祖;她乃黃帝之師,授其兵法仙術,為其擊敗蚩尤出了大力;她乃術數之神,在仙界地位超然,傳授無數大將兵法戰術。更有人堅稱寧靖河將軍乃是玄女座下大將丁甲之神下凡歷劫,如今玄女親至,他方才得以脫離凡體,歸于天界。(資料源于度娘) 各色言論沸沸揚揚。不過,于寧姽婳而言,這些都無所謂了。 自得信起,父親慘死的景象已在腦中縈繞了數日。線人送來消息,姬孟樓始終令人盯著菜市口。父親的血rou早已被蠅蟲叮擾了數日,又為野狗、老鼠、野禽偷食,發出了腐敗的難聞氣味;白骨凌亂地堆在一旁,暗褐色的血塊漸漸風干。那人蹲守了數日,始終未能得到為將軍收尸的時機。 收到這封信后,寧姽婳沉默了很久。 這些消息,她自然不會告訴家人,也不會和任何人談及。滿腔仇恨被她強行壓制住,在平靜的表面下蠢蠢欲動。 天知道呼耶汗來訪時,她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控制住了將他斬殺的欲/望。如若不是他的支持,姬孟樓那點根基,根本連碰到父親的機會都不會有。 父親逝去后,她接手了他所留下的所有勢力,也就得知了父親之前略去不提的內容。晉王余孽早已蠢蠢欲動,寧靖河也早已稟明圣上,只待尋求時機一舉殲滅。然而自那姬孟樓掌權開始,反賊內部風氣忽然一肅,寧靖河安插其中的探子也不得不一一狼狽逃離,新安插的也不成氣候。盡管如此,這幫反賊依然堪稱孤苦無依,煢煢孑立,根本毫無威脅。只是父親終究大意了——晉王余孽確實不成氣候。但若有了北豿的支援,再借情報延誤的機會暗中出手…… 十拿九穩。 于是,二十萬大軍殞命晉地,一代名將寧靖河慘死晉城。 寧姽婳猛地閉上雙眼,右手狠狠敲擊自己隱隱脹痛的太陽xue。 冷靜。 她必須冷靜。 促使北豿與大魏達成合作,無后顧之憂地以最快的速度鏟除姬孟樓,而后征戰北豿,代父親完成他未盡事業——這個愿望所帶來的無限動力,是寧姽婳保持冷靜的唯一原因。 擔憂母親身體,她將莊園中的管家婆接進府中,細細交待了日后事項,算是將國公府管家之權的一半交到了她手上。與含淚的祖母母親告了別,她又專門和jiejie見了一面,暗暗交待了許多事務。之后,她將族長請入府中,央求他代她看顧家人——寧貴澤滿面憂慮地應下了。 花了一天時間處理家中瑣事,她也不合眼,直接提刀,進了軍營。 * 夜色正濃。 雪白的馬匹恍若一片黑暗中的明月,突兀地闖進了哨兵眼中。馬上那人一勒韁繩,穩穩立在馬上。哨兵連忙上前,正待盤問,卻不由一陣恍然。 黯淡的燈光之下,隱約能看見馬上那人過分嬌小的身形,與一雙大而明亮的雙眼。那雙眼很漂亮,哨兵從未見過比那還要美麗的眼睛。只是,這似乎不該是男性的眼睛。 哨兵正迷茫,那人已展出了一只虎符。那只虎符通體金色,造型精巧無比。哨兵一怔,下意識就要俯身行禮,卻聽到了一道清越而偏中性的嗓音:“不必多禮。等軍中將領醒了,差人叫他們進入大營。本將有要事相商?!?/br> 哨兵連忙應是,而后著人開了營門。寧姽婳跟在領路的士兵身后,看他點了燈退下,便漫不經心地看了看營中景象,而后坐在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