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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了頭,滿面倔強:“不過,不必了。多謝樓公子好意,寧氏在此謝過了?!彼笸艘徊?,行了個萬福禮。 樓宿的手停留在了空中,而后毫不尷尬地收回。他猶豫道:“真的不用嗎?萬一……” “不必了,真的不必了。多謝樓公子美意,只是寧家既食君祿,便不可輕易反叛,況且,爹爹他……還生死未卜,寧家人還需守好這份家業,等他回來。他回來時,若是看見我們拋下他走了,必定會傷心的?!睂帄箣O低著頭,柔聲道。 樓宿微微嘆了口氣,道:“好。既然如此,我尊重二小姐的決定。只是……樓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br> 寧姽婳微微抬頭,道:“樓公子但說無妨?!?/br> 樓宿深吸了一口氣,道:“雖有些冒昧,但我可否知曉二小姐閨名?樓某保證不會外傳——” 寧姽婳心中冷笑。能安插人進寧府,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女子閨名不可輕易示人,他借此博她好感罷了。她又不是貨真價實的古人,自然不會在意。她于是低頭,羞澀道:“妾身閨名姽婳?!?/br> “姽婳……‘既姽婳于幽靜,又婆娑乎人間’?當真是個極美的名字,配得上二小姐絕代風華?!睒撬拶澋?。 寧姽婳只做含羞低頭狀,怎么也不肯抬頭??床坏侥菑埬?,樓宿有些遺憾,卻也不好繼續停留,便道:“那么二小姐,樓宿告辭?!?/br> 而后,他轉身,堂堂正正地走開了。寧姽婳目送他離開,沒有命人去查。 他是怎么進來的? 如今的陳國公府,外部防衛混亂,他想混進來并非難事。 此刻,寧姽婳竟有些慶幸自己身為女子。因為是女子,樓宿根本不會疑心她的本事心機,哪怕她先前表現得那般彪悍。她此次又刻意示弱,恐怕樓宿本就沒多少的戒心已經徹底消弭了。 只因是女子……呵。 只是…… 父親失蹤,多半就是因為姬孟樓。 寧姽婳站起身,深吸了口氣,轉身離開。 樓宿這么演戲,究竟是何用意?父親究竟怎樣了?難道他逃走了,所以樓宿要抓走她來威脅父親?或者他還是被抓住了,樓宿想要勸降? 紛亂的念頭在腦海中一一涌現。她甩甩腦袋,強迫自己冷靜。 國公府的對外的防衛體系被禁衛軍破壞嚴重,但對內的體系依然完整。寧姽婳走進自己的書房,第無數次打開暗格。 ——沒有,還是沒有。 說好了有什么消息都要送來,管家怎么還不送! 難道是要急死她嗎?! 寧姽婳關上暗格,心情愈發煩躁。她索性打開抽屜,翻出那一疊爛桃花一一翻看。這些紙片兒遠比話本精彩。翻著紙片,回憶著一件件趣事,她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 忽然,她翻到了一張久遠的紙片。她將其拿起,發現這是她畫的第四朵桃花,心中不由一驚。它所對應的爛桃花是姬啟辰,趙王嫡長子,也就是寧靖河meimei寧靜蘭的兒子,寧姽婳的表哥。她還記得那次驚險的事件。金氏挑撥姬啟辰壞她名聲,姬啟辰雖然心中明白,卻因覺著有趣,還是說出了口,還好她及時挽回了局面。 當然,她并非因為這件破事而心驚。她只是想到了寧靜蘭。 寧靜蘭性子倔強,本就與趙王爺不和,全靠陳國公府的權勢維持王妃之位。姬啟辰如今也不過十六歲,未到加冠之年,也自然未被封為世子。這母子二人若在此時遭陷害出事,陳國公府還真的無法出手相助。 不過…… 寧姽婳后來還和姬啟辰見過幾次。這人雖然性格囂張跋扈,卻是個聰明人?;蛟S,他有辦法護住他們母子二人也說不定。 寧姽婳如今困在寧府中,也只能干著急,毫無辦法。她將白玉兔鎮紙壓在爛桃花上,站起來轉了兩圈,無意又轉到了暗格邊,索性又看了一眼。 而后,她睜大了雙眼,迅速取出了其中的密信,將暗格關上,飛速奔回桌前。她手忙腳亂,拆了兩三分鐘才拆開信,連忙展開薄薄的信紙。再然后,她大失所望。 信紙上只有一行字:“暫無將軍消息,俘虜未交待?!?/br> 寧姽婳沉默片刻,將信紙放到了燭火之上。她安靜地注視著火光,直到燒到手才手忙腳亂地松開手。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癱倒在書桌上,注視著父親所贈的白玉兔鎮紙,竟是看癡了。 兔兒是在奔跑的,前后足分開,仿佛要奔上云天,瑩潤的白色干凈澄澈。她嘆了口氣。 想騎馬。想使婆娑苗刀。想用澧水弓。想練清蘭短刀。想砍人。想打獵。 ……想爹爹。 她甩掉額頭上的汗水,有氣無力地又嘆了口氣。 天真熱。 癱了片刻,她逼自己又站了起來。 這個點了,快到休息時間了。她必須去看望祖母和母親,并安撫好明兒。 她必須護住寧家,護住寧府。 ……如今,她是寧府唯一能管事的人了。 族長想必也在想辦法。若是能見一面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正文已經差不多寫到一半了,開了三篇預收,大家可以戳進作者專欄看看喜歡哪一篇,竹子可以優先寫。 ☆、五朵落花 第二日,趙王府遞來了請帖,邀寧姽婳前去府中賞花。寧姽婳猜測寧靜蘭有話要對她說,便一口應下了。次日,她梳妝完畢,便上了轎。 驃騎大將軍寧靖河率軍失蹤之事不知有無傳開,但趙王爺鐵定是知道了。也不知趙王府在此時邀她前去是什么意思。她懶得細猜,自顧自閉了眼小憩。轎中悶熱,她拿了團扇慢慢扇動。好在這個身體并不是好出汗的體質,否則她這一臉精致的妝容怕是要花了。 經過市井,耳邊傳來一陣喧鬧。嘈雜之中,隱約能聽到些許議論之聲: “寧將軍真的帶著二十萬人失蹤了?”那人睜大了眼睛,滿面好奇之色。 “怎么可能是失蹤,我覺得啊,多半是當年,晉王壓根沒被他殺掉,他帶兵投奔晉王去嘍!”這人言之鑿鑿,滿面篤定。 “我聽朝廷里的人也是這么說的,真想不到啊……”那人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而后,圍作一團的人齊齊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寧姽婳微微掀開簾子,向外看去。顯然,有不少人在議論這個新鮮出爐的消息。他們眼睛閃著相近的興奮光芒,面上帶著相近的興奮笑意,語氣帶著相近的興奮之色,心中想必也帶著相近的興奮情緒。寧姽婳知道,他們并非高興二十萬大軍失蹤,只是興奮。當然,并非興奮大軍失蹤,只是興奮于這個“有趣”的談資。 僅此而已。 “可是我聽說,是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