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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內力深厚,一時情不自禁而立,拍手稱快。 “好!不愧是鎮夷將軍的女兒!” “果然虎父無犬女!” “這英賢郡君不愧是甄家后人……” 荀萱自然也聽到了,心中暗恨,有心為難她,手腕翻轉,音調更為地緊促,猶如雨打芭蕉,噼里啪啦,如一根緊繃地弦,讓人心振奮。 這樣的琵琶技藝,即便是在前頭演奏過的宮中最負盛福的樂師儀,也毫不遜色。于是眾人的注意力,又從甄從容身上,移到了荀萱身上。 曲子陡然變快,在甄從容這邊卻絲毫不受影響,她踩著節拍,手上的長綾仿佛有了自己獨立的意識,越舞越快。 輕似云煙,紅若朝霞的長綾,隨著她的動作,圍繞著她舞動。 動作已經快得幾乎看不清,以助于這一瞬間,已經沒有人注意她的臉,也沒有人記得剛才還嘲笑過她,眼里只有那舞動不止的長綾。 荀司韶楞楞地看著那道身影,腦袋有一瞬的放空。 這是舞嗎?不是,動作毫無舞蹈的柔美和艷麗,這根本稱不上是舞。 美嗎?毫無疑問,自然是美的??伤尤挥X得以美來形容,太過輕佻。 琵琶聲畢,長綾滑落,滿座靜寂。 下一刻,小皇帝率先起來拍手道:“好!舞得好!英賢郡君這舞實在是妙極了!” 似乎是才看到荀萱陰沉的臉色,小皇帝才像是剛發現一般,含笑道:“還有荀三姑娘的琵琶伴奏彈得也是極好的?!?/br> 荀萱:…… 盡管這本該是琵琶獨奏和伴舞。 作者有話要說: 荀萱好氣哦…… 第17章 報仇 這一晚,甄從容在金陵貴胄心里的印象重新翻篇。 從獨身回金陵,家族毫無根基,依傍荀家和荀太后的丑姑娘,成了有乃父風范,出色的甄家女兒。 直到散宴,眾人還回味在方才的她的長綾“舞”中,仿佛大夢一場,恍然初醒。除了抿唇不語臉色發白的荀萱。 剛才表演結束,甄從容從她身邊走過時,淡漠地說:“別惹事?!?/br> 藏在袖子里的手陡然握緊,胸中的那口氣,怎么都咽不下去。但盡管如此,她還是在離宮時,當荀家其他人面,親親熱熱地過來挽甄從容地手腕,聲音不大不小, “看吧表姑姑,我就說我們能一塊兒演奏好?!?/br> 一副兩個人私下早早就準備了這一出表演的模樣。 甄從容盯著她,看了一下,那目光讓荀萱有些毛骨悚然,但她依然笑得無懈可擊。 以至于辛氏徹底打消了別的想法,嗔怪道,“你倒是和你表姑姑瞞得緊,這般精彩的表演也不早點知會我們,半點兒風聲也沒透出來?!?/br> 陳氏腦子轉不過彎,聞此言還得意地補了一句:“這孩子小時候就注意多,這事兒連我都沒知會一聲?!?/br> 這話說的有些拆臺。 你說練琴還好,若是歌舞事先串通好,總得排練,那么大陣勢,連親娘都不知道……呵呵,那有點不正常了。 荀萱真的要被自己親娘坑死了,她小心觀察著荀老太太的臉色,后者狀若未聞,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面上也依然是以往那副威嚴肅然的模樣。在宮氏的攙扶下,荀老太太昂首闊步。 可她心中卻依然難安,荀老太太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看不出異議。尤其是身邊扶著的宮氏側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我知道你心里那點小伎倆。 荀萱終于有些后悔剛才的沖動之舉,可她死都不想承認自己是嫉妒。就甄從容那樣的長相,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 但是她擔心宮氏看出什么要說出來,還在這時候她們回去的馬車恰好到了宮門口,她便拉著還欲多夸女兒幾句的陳氏匆匆忙上了馬車。 剛坐穩,她便忍不住埋怨陳氏:“娘,你剛剛在胡說什么了!” “我哪里是胡說了,你確實瞞得嚴實了!”陳氏一臉莫名其妙,反問道,“我倒是要問問你怎么想的,那甄氏這般厲害,怎么想到拉她一塊兒,這不是分你的功勞嗎?” 原來她娘到現在都沒看出來,剛才只是她一時沖動,故意為難甄從容。也不知道是累于解釋的失落還是孤立無援的無助感,突然密密麻麻地朝著荀萱襲來。 陳氏還在那邊滔滔不絕小聲念叨,“笨死了,看看,最后皇上和太后光顧著夸那甄家的丫頭……” “夠了!娘!”荀萱閉了閉眼,靠在馬車里的軟墊上,看著對面低眉順眼的荀芷,盡管她什么表情都沒有,仍覺得諷刺又丟臉,她頓了頓平復心情,“讓我安靜會兒,行嗎?” 這個女兒向來有自己主見,陳氏大約也知道自己不聰明,難得見荀萱發火,一時也怔住,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馬車內,一路寂靜。 馬車在夜色里緩緩行駛著,望著路兩旁還沒撤下的紅色燈籠和萬壽花,甄從容看得發呆。 側臉小巧的鼻子顯得很挺,她的唇很薄,眼神看著凌厲,與金陵崇尚的杏眼豐唇溫婉柔弱相去甚遠。但夜色里映著燈籠微光,看著卻異常的舒服。 “容容?!?/br> 荀老太太終于開口了,她望著少女,問:“你覺得姑母該如何處置荀萱?” 甄從容笑了,她從來了金陵以后就很少露出笑容,因為一開始的時候,她不懂閨秀應該含蓄地抿唇微笑,而是直接裂著兩排牙齒。為此,被辛氏派來教她規矩的荀萱明嘲暗諷過好幾次。 那之后,她就很少在外人面前笑了。但這一次,她依然露著兩排好看的牙,在黝黑的皮膚下,顯得格外白。 少女的聲音沒有黃鶯出谷,但是明朗清澈:“為什么要處置她?荀萱做錯事了?” 知道她是不打算計較了。荀老太太皺了下眉,最后還是嘆了口氣,“你這性子,早晚吃虧?!?/br> 她現在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和寧家再把當年娃娃親的事情翻出來了。這般性子,怎么忍心讓她一輩子忍受世家規矩束縛? 盡管甄從容自己當忘了這件事,但荀老太太卻不肯放過荀萱。在下馬車前,她留給甄從容一句話:“有些人不會因為你的寬容而見好就收,更不會感激你?!?/br> 不待甄從容回答,她先一步扶著身邊伺候的大丫鬟芙蕖的手,下了馬車,當著眾人的面道:“今日宮宴大家也累了,荀萱跟我來一下,你們剩下的就都回去早些休息吧?!?/br> “母親?”陳氏瞪著眼,不解地問荀老太太:“萱兒做錯了什么事嗎?您找她做什么她一個孩子……” 荀萱面色發白,但她不欲在眾人面前被攤開來獎,拉著陳氏勉強笑著:“娘您想多了,祖母找我問幾句話罷了,恰巧我前段日子讀了佛經,有幾處不懂的地方想問祖母,您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