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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這西嶼渡在五大關卡中,并沒有別的特點,它就是水面夠寬,渡口夠大。一般來說,這樣的渡口,把守也相對嚴密,不是攻擊的好地方。不過趙匡胤觀察了一會,馬上明白了柴榮選它的原因。 這時,柴榮繼續說道:“朕傾全部北周水軍之力,攻打這個西嶼渡。除非他李景進早就料到了朕的意圖,不然的話,以他分散的南唐軍力,必然是防不住朕的?!?/br> 負著手,柴榮一邊盯著地圖,一邊又道:“朕有水軍七萬,船只三千,匯聚在這西嶼渡寬大的水面上,正好形成前后兩個縱隊?!闭f到這里,柴榮又道:“朕以為,這西嶼渡雖然布兵雖眾,可它比起另外幾個,卻沒有明顯的優點。如果采用排除法的話,李景進應該想不到朕的目標是它!” 這一點,趙匡胤也贊成,他點頭說道:“李景進這陣子雖然贏了幾次,不過他畢竟只是一個根基淺薄的后起之秀,定然不是陛下的對手?!笨粗貓D,趙匡胤想道:滿打滿算,南唐的水軍不會超過十五萬,就算他們的水軍比我北周的水軍強悍了三倍,他十五萬軍馬分散到五個關卡,每個關卡的守兵也不過三萬人。我七萬水軍傾全力攻擊,他定然無法應對?!?/br> 越想,趙匡胤越是覺得此策可行,當下,他斷然領令,“陛下,臣愿為主帥!”柴榮搖頭,他果斷地說道:“不,朕親為主帥!”說到這里,他雙眼一陰,沉聲又道:“準備一下,三日后寅時下三刻出兵!” “是?!?/br> 第二百二十六章 崔子軒出場 第三天。 趙匡義是個喜歡跳上跳下,做起事來非常積極,但在同時,他也是個做人十分張揚,做了什么事都喜歡叫嚷幾句,立一點功勞就唯恐別人不知道的人。再加上,李景進這些年來,都在派人向北周君臣身邊滲透。 所以,趙匡義意圖進攻雞鳴渡的事,以最隱秘最快速的方式,傳到了李景進的耳中。 這一日,李景進站在地圖上,盯著自己旗下的五個關卡久久不語。 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趙匡義定下的進攻雞鳴渡的時間,也在一點一滴臨近。 所有大將都站在李景進身邊,焦急地等著他下令。 李景進卻久久不曾下令。 一個將領走出隊列,高聲問道:“殿下,事情緊急,還請殿下馬上下令!” 這將領,正是雞鳴渡的將領劉淦的那一派的。他這時刻正緊張地看著李景進,心下十分擔心李景進會公報私仇,不愿意對雞鳴渡施以援手。 接著,另一個將領也上前說道:“殿下,時辰不早了,殿下以為我們當如何行事?” 這將領卻是李景進自己的手下。 李景進還在負著手看著地圖。 他一直不說話,眾將則一直都在看著他。南唐行事與北周不同,南唐從上到下,都有一言堂的習慣,李景進自領軍以來,打了這么多勝仗,令得趙匡義趙匡胤都是他的手下敗將,靠的都是他的獨斷專行。 過了好一會,在眾將都等得心焦時,李景進開口了,他沉聲說道:“如果柴榮在我們全力防守雞鳴渡時,進攻另一處關卡,事情又會如何?” 眾將一驚,他們從收到消息后便迫不及待要去防守的大腦瞬時清醒了過來。一個大將看著地圖上的五個關卡,試探地說道:“殿下以為,這是柴榮的聲東擊西之策?” 李景進沉聲說道:“如果我是柴榮,我也會行這聲東擊西之策?!?/br> 眾將相互看了一眼,同時看向地圖,這時,連剛才叫囂得最厲害的杜淦那一派也安靜下來。 雙方的軍事力量如何,兩邊都是心知肚明,如果這個時候柴榮行的是聲東擊西,那還真是防不勝防。 過了一會,一個將領小心地問道:“殿下以為,我們該當如何?” 李景進的手指在雞鳴渡以外的四個關卡處劃過。 片刻后,他的手指指向其中兩個關卡,“柴榮這人行軍打仗,從來都是大開大闔,如果他要進攻,必然只會進攻這兩處!” 聽他說得這么武斷,一個將領急急說道:“可是殿下,如果料錯了呢?” 李景進緩緩轉頭,他目光如電地盯著眾將,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料錯,那我南唐軍敗,趙匡義將攜大勝之勢直入南唐各府。但是,”他聲音一提,高聲喝道:“如果賭對了,那他柴榮稱帝之路從此可以斷絕矣,而我南唐,將取而代之!”在全場將領鴉雀無聲中,李景進沉聲又道:“我李景進,自愿承當此次戰役全部后果!” 在一陣良久的沉寂后,一個將領走上前來,他拱手應道:“諾!” 眾將同時出列,同時朗聲應道:“遵太子令!” …… 半夜的淮水,蛙聲不絕,正是睡夢最深時。 也不知何時,一個火光打破了沉寂。轉瞬間,火光四起,照亮了整個天空。 西嶼渡口處,幾乎是突然的,北岸火光沖天,無數北周軍,無數的船只組成了一只只巨大的黑色陰影,緊接著,戰鼓聲聲而來,于浪水沖天中,一字排開的數十只大船同時駛動了。 就在清晨最初的一道曦光中,北周七萬水軍同時發動攻擊,朝著西嶼渡以排山倒海之勢疾馳而去。 轉眼,西嶼渡出現在柴榮的視野中。 柴榮身后旌旗高舉,前方波濤浩淼,他望著越來越近的西嶼渡,這時侯,正處于黎明前的最后黑暗時光,黑漆漆的湖面上,連風都帶著幾分臊氣。 見到對岸安靜如此,南唐軍分明沒有防備,一個將領大聲朝著柴榮說道:“陛下,看來李景進上當了?!?/br> 那將領的話音一落,突然間,對岸一陣急促的軍鼓聲,同時也不知是誰一聲呼喝,猛然的,西嶼渡口火光大作,于北周眾人一凜間,只見黑壓壓的一排排軍卒出現在西嶼渡口,同時出現的,還有位于渡口兩側延綿不絕,幾乎看不到邊的水軍。 這些水軍一亮相,所有北周君臣都是臉色一白:這一眼看不到邊的水軍,少說也有十萬。而站在最中間那條最高的船只上的,可不正是李景進?慘了,他們陷入李景進的包圍圈了! 一時之間,北周君臣臉白如土,柴榮的身后,一個將領顫聲低語道:“莫非天意要亡我?” 自柴榮起事以來,他一直順風順水,這還是第一次,他清楚的感覺到“天要亡我”這四個字。 因為太過絕望,北周軍上下安靜如雞,所有人白著臉看向柴榮,一些將領和士卒已漲紅了臉,所有人都在想著:大丈夫馬革裹尸本是尋常事,大不了這次交待了去! 柴榮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原以為萬無一失的計策,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他先是一呆,轉眼,柴榮放聲大笑起來。 他聲音天生渾厚,在河風中遠遠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