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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手中刀劍一一攔下。 羽林軍見來者武功更勝這白發老者,竟有些微的膽怯,有個別人認得來者,驚呼道:“薛閣主!” 一聽來者竟是名滿天下的天清閣閣主,圍觀人群更加激動了,后面的紛紛往前面涌,一時間,玄貞門外亂成了一鍋粥。 弘王隱覺不妙,冷聲道:“薛閣主,莫非你也想擅闖皇宮不成?!” 薛蘅轉身,還劍入鞘,平靜地看向弘王,緩緩道:“弘王爺,元宗皇帝曾有圣旨,魚符在身者,面圣領旨無需下跪、有罪也不下獄。請您先下令,放開謝老夫人?!?/br> 弘王猶豫片刻,冷哼一聲,揮了揮手,羽林軍將太奶奶推至薛蘅身邊。 薛蘅忙扶住太奶奶,關切問道:“謝老夫人,您沒事吧?” 一個月來,雖然被軟禁,又日夜擔心著謝朗,但太奶奶始終是謝府最鎮靜的一個??蛇@刻見到薛蘅,她再也控制不住,老淚縱橫,緊攥著薛蘅的手臂,顫聲道:“阿蘅,明遠他、他已經到刑部投案了!” 薛蘅一行甫入涑陽城門,便見大街上的人紛紛往北面皇宮方向跑,還有不少人叫著“謝老太君闖宮了!”薛蘅一聽便急忙趕往玄貞門,看到單風與羽林軍激斗。她一看便知謝朗的槍法乃他所授,自然出手相救。這刻聽到謝朗還活著,她懸了大半個月的心一下子落了地,雙足竟忽覺有些虛軟無力。 她輕拍著太□手背,片刻后,才出言低聲勸慰,“謝老夫人,您放心,明遠會沒事的?!?/br> 她又抬頭望向弘王,“弘王爺,天清閣閣主薛蘅,求見陛下?!?/br> 弘王一笑,“薛閣主,父皇早有口諭,不接見任何外臣,有事都由本王轉奏。薛閣主有事請說,沒事的話,就請回吧?!?/br> 薛蘅轉身扶起單風,點上他左腿xue道,血流漸止。單風呵呵大笑,“你就是季蘭那丫頭的女兒?” 薛蘅不及回話,啞叔負著薛忱,分開人群沖進來,他忽然“啊啊”大叫,放下薛忱,撲向單風。 單風聽到風聲,欲待閃開,啞叔“啊啊”連聲。單風聽得一陣,嘴角抽動,繼而哈哈大笑,一把將啞叔抱住。 薛蘅“啊”了一聲,道:“您是‘朔北鐵槍’單老前輩!” “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聽到‘朔北鐵槍’四個字啊?!眴物L感喟萬分。 弘王也不欲將動靜鬧得太大,免得驚動了景安帝。他使了個眼色,方直會意,上前喝道:“此處乃玄貞門,閑雜人等統統退開!” 薛蘅抬頭望向弘王,弘王臉上猶自帶著一貫示人的溫和笑意,但他雙眸之中的冷酷與得意之色,卻遮掩不住。 薛蘅想了想,向單風道:“單老前輩,您還能不能動?” “小丫頭太小看我單風了啊。難道你娘沒對你說過?當年我只剩一口氣,也能橫掃朔北五虎!” “那就好?!毖扛降絾物L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話,再大聲道:“單老前輩,勞您現在就去德郡王府,將這句話轉告給德郡王,請他老人家到玄貞門來一趟?!?/br> 弘王面色微變。景安帝得以繼承兄長之位,德郡王功不可沒,景安帝對這位叔父十分尊重,特旨允他任何時候都可直入宮禁,無需奏聞。 薛蘅究竟說了句什么話?能在這種形勢下,請得動德郡王? 薛蘅目送單風遠去,轉過身扶住太奶奶。太奶奶不停輕拍著她的手背,二人目光交觸,沒有說話,又同時轉頭,毫無懼色地與弘王對望。 玄貞門前,上萬人有一剎那的鴉雀無聲,繼而象煮沸的粥一樣,“嗡”地一聲議論開來。 六十、對質 內廷顯然并沒有被玄貞門的風波驚擾到,到處寂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由珠簾望進去,殿內的獸爐中,煙霧裊裊娜娜溢出,令整個內殿看上去氤氳飄緲。 內侍象貓兒一樣輕步出來,在太奶奶和薛蘅面前躬下腰去,尖細的聲音壓得低低:“陛下有旨,宣二品誥命謝崔氏、天清閣閣主薛蘅覲見?!?/br> 又有小內侍打起珠簾,將二人引至御案前,為太奶奶搬來椅子。薛蘅扶著太奶奶在椅中坐下,二人同時望向早已坐在一旁的德郡王,點頭致謝。 德郡王端著茶蠱,細細地端詳著薛蘅,卻沒有說話。 弘王隨后進來,負手立于一旁,嘴角上掛著一個有淡淡諷刺意味的微笑。 屏風后,有人在低咳,薛蘅不由用心凝聽。 半透明的屏風上,影影綽綽地映出兩個人影。其中一位,似是妃子裝扮,正為另一個身形高瘦的人披上外袍,這人顯然是景安帝。只是不知這位妃子,是貴淑賢德四妃中的哪一位。 “明知陛下龍體微恙,還鬧這么大動靜,真是……”那妃子壓低聲音,忿忿地說了句。 景安帝抬了抬左手,止住她的話語。再過了一陣,他緩緩地從屏風后走出來,步履蹣跚地走到御座前,雙手撐著扶手慢慢坐下。 薛蘅跪地叩首,“臣薛蘅,叩見陛下!” “罪婦謝崔氏,叩見陛下!”太奶奶拄著拐杖,俯下身去。 一瞥之間,薛蘅覺得景安帝消瘦了許多。景安帝的聲音也顯得有些虛弱,“老太君何出此言?薛先生請起?!?/br> 接著,他又用拉家常的語氣向太奶奶說道:“朕看老太君身子十分康健,朕心甚慰。若是太皇太后還在世……”他喘了口氣,沒有說下去。 太奶奶等了一陣,才道:“罪婦叩謝陛下隆恩。罪婦教孫無方,致使其放蕩游嬉、大膽妄為,未經允許就私自出京,有負當年太皇太后的殷殷期望,望陛下恕罪!但罪婦敢以性命及謝氏一族數百年的榮譽擔保,謝朗絕非殺害御史之人。請陛下明察!” 景安帝眉頭微皺,道:“老太君愛孫之心,朕能體諒。但謝朗一案,朕已命三司會審。如果謝朗是被冤枉的,朕自會還他一個公道。但若真是他做下的罪行,即使太皇太后在世,此事也只能依國法處置……”他一長串話說下來,明顯有些吃力,停頓下來,細細喘氣。 屏風后的妃子低聲吩咐了幾句,便有內監端著藥湯出來。弘王急步上前接過藥碗,滿面恭謹之色地奉至景安帝面前。景安帝就著他的手喝過藥,氣喘才漸漸平息。 弘王轉過身來,滿面不悅之色,道:“謝老太君,國法不容私情。你為了這等小事,居然驚擾父皇。萬一影響了父皇龍體康復,你擔當得起嗎?!” “小事?!”太奶奶冷笑一聲,瞪著弘王,大聲道:“忠臣蒙冤下獄,真兇逍遙法外,陛下受jian人蒙蔽,這還是小事?!老身若再不上達天聽,日后真相大白,又將置陛下于何種境地?!” 她蒼老的聲音震得殿外一只正在打盹的鸚鵡猛然驚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