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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大聲道:“師叔,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晌抑x朗再沒出息,這三年浴血奮戰,不管如何艱難,如何命懸一線,我也沒有當過逃兵!我驍衛軍八千弟兄,也沒有一個逃兵!” 薛蘅竟似不敢看他眼中凌厲的鋒芒,轉過頭去,卻還是不愿改變主意,冷冷道:“我意已決,今晚便拿令牌去見州府大人,你留在陵安府?!?/br> 謝朗怒道:“休想!令牌早丟了!陵安府不認識我,不會派人的!” 薛蘅一橫心,踏前兩步,閉上雙眼,伸手來解他的腰帶。 謝朗本怒意勃發,氣勢如同就要出弦的利箭。未料她竟來解自己的腰帶,慌亂下,他憋著的一口氣全部泄掉,急忙躲閃,結結巴巴道:“師叔,我、我現在不要小解------” 薛蘅不答,眼睛閉得更緊,但解腰帶的動作卻更快了。 謝朗躲閃間被她扣住腰間xue道,癢得直哆嗦,又笑又怒,“師叔,你、你要干什么?” 薛蘅三兩下解開他腰帶,在中段摸索片刻,運力一撕,一塊墨綠色的小玉牌赫然其中。玉牌上,用陰文鐫刻著一個溫潤典雅的“景”字,正是景安帝特賜,可命令沿路州府的詔牌。 謝朗沒了言語,緊閉著嘴,任薛蘅再替自己將腰帶系上,心里卻打定主意,便是半個月不合一下眼、不吃一口飯,也非跟著她不可。 陵安府是一座被群山環抱著的城池,因盛產藥材而出名,是殷國的藥材集散地之一。 謝朗坐在大樹上,執意不看前面的州衙,冷哼一聲,“隨你怎樣,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br> 薛蘅本要側頭斥他,瞥見他的雙臂,心中愧疚,低聲勸道:“據我所知,陵安的盧知府為人清廉,又沒有卷入皇子間的爭斗。他見到令牌,定會將你保護好的。我還可以從他這里借一匹馬,直接上京,這樣,比我們拖延誤事要好得多?!?/br> 謝朗冷笑數聲,并不理她。 薛蘅無奈,硬下心腸,點上他數處xue道,身形一晃,便過了墻頭,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謝朗打定了主意,反而不再慌神,索性慢慢調運內息,想試一試,看能不能沖開天清閣閣主點的xue道。 他試了幾回都不成功,忽然想起薛季蘭曾傳授給自己的棒法,便試著用那套棒法使出時內息的運轉方式調氣,不過片刻,丹田一熱,竟將五個被點xue道中的三個給沖開了。 他得意一笑,見前方黑影微閃,忙又裝成xue道被點的樣子,只在薛蘅上樹時,冷冷瞥了她一眼。 薛蘅竟似不敢看他,提著他躍過墻頭,左奔右閃,避開值守者,在一處書閣的窗外停住腳步。 她左手推開書閣的窗戶,右手解開謝朗xue道,不待他掙扎,在他腰間一托,二人同時躍入房中。 四十出頭、身材微胖的陵安知府盧澹之正等得心急,忙迎上來,行了官禮,“卑職陵安府盧澹之,拜見將軍大人!” 謝朗面色冷峻,輕哼一聲,并不回禮,徑直在案后椅中坐下。 盧澹之惴惴不安,先前這農婦裝扮的女子拿著御賜詔牌來見,將他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會見到名聞天下的少年將軍的面色,腰便再彎了幾分。 謝朗端坐案后,本不想開口,看到薛蘅冷厲的眼神,只得輕咳一聲,緩緩道:“本將軍奉圣命辦差,未料在貴境遇到偷襲,受了些傷?!?/br> 薛蘅見他竟是一副勒索的口吻,哭笑不得,正要說話,盧澹之已嚇得直抹汗,連聲道:“卑職失職!卑職失職!” 盧澹之久聞謝朗大名,原先也以為他不過仗著家世顯貴,又是平王陪讀,才一路青云直上。這刻親見其人,頭發雖微亂、衣裳雖然破舊、面色也略顯蒼白,但那端坐的氣勢、說話間不經意露出的威嚴,還有他俊朗眉目間的傲然之氣,都讓人不自禁欽服。這顆心便七上八下,極不安穩。 “失職不失職,以后再論?!敝x朗白了薛蘅一眼,話語卻不容置疑,“你陵安府多良藥,你先命人尋些上等金創藥來,下一步如何行事,容后再說。但本將軍前來之事,還勞煩盧大人保密,若是走漏了風聲,誤了圣上的大事,可不是你能擔當得起的。若是這差事辦成了,本將軍日后自會向圣上稟明盧大人的功勞?!?/br> 盧澹之忙連聲應是,轉身出了書閣。薛蘅待他走遠了,冷笑道:“小小年紀,官腔倒學得十足!” 謝朗一笑,靠上椅背,將雙腳搭在案上,反詰道:“師叔,這你就不知道了。這盧澹之雖然尚算清廉,卻是官場的老油條。象他這種老于世故之徒,你不拿出點威嚴來,是鎮他不住的。但你威嚴又不能太過了,總得讓他有點想頭,他才會心甘情愿地辦事?!?/br> 他頓了頓,又道:“當年我驍衛軍中,也有很多這樣的老油條,他們仗著是世家出身,又久歷陣仗,渾不將我看在眼中?!?/br> 薛蘅沒有追問他后來如何將驍衛軍收服、將其訓練成名噪天下的鐵軍。她忽想起了三年之前的那場夜宴,自己一句“小謝,小謝,驚起鶯燕無數”,刺傷了謝氏父子,也被娘狠狠地批評為“嘩眾取寵,太過尖刻,有失厚道”。 她當時頗不服氣,認為自己不過是如實照寫。直至執掌天清閣兩年后,面對閣內長老名宿們懷疑的目光,飽歷平衡閣內各派系之艱難,甚至還要面對來自親如手足之人有意無意的刁難。無數個漫漫長夜,她在竹廬之中思念薛季蘭,才漸漸明白娘說的那句------做人,特別是做一閣之主,切記要圓通包容。 有的時候,才華橫溢、技藝出眾、閣主之尊,都抵不過一個簡單的“人”字。 薛季蘭的教誨,言猶在耳,斯人卻已長逝。 薛蘅心中一酸,轉頭望向窗外。軒窗下,唯有一地清風,滿庭松竹,蒼翠而雋秀。 謝朗跟薛蘅相處一段日子之后,慢慢摸到了她的一些脾性。知她雖外表古板嚴肅,與義兄裴無忌談笑如風的性子迥然不同,但骨子里,這二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都并非不講道理之人。 他暗窺薛蘅臉色,道:“師叔,若是驍衛軍八千弟兄日后知道他們的主帥竟然當了一回逃兵,還要賴一個小小知府來保護,要將一名女子置于重重危險之中,你說,我謝朗日后還能號令他們嗎?” 薛蘅沉默,謝朗趁熱打鐵,“還有,師叔,關系重大,那些泄露風聲、引敵來奪之人,定也會在朝中掀起滔天巨浪。我若不跟著師叔,又怎能找到蛛絲馬跡,將這幫禍國殃民的東西給揪出來,替圣上除jian鋤惡呢?” 薛蘅張了張嘴,又馬上閉上,謝朗會意,也不再說。不過一會,盧澹之捧著傷藥,急奔進來。 謝朗大喇喇道:“藥先放下,你去準備一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