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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們的悲號之聲,有的只是殘垣斷壁和一具具死去的妖尸。湖水殷紅,楊柳斷折。寒風吹來,似嗚咽,似悲泣。 劍叟緩緩地走到秋靈面前,看了一眼她火紅的頭發,若有所思地問:“小娘子,你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什么異樣?” 秋靈茫然地搖搖頭。 “那有沒有覺得心里不舒服?比如憤怒、焦躁,很想殺人?” 這些感覺秋靈是有的,而且越是看著那些妖尸,悲憤的感覺越是強烈。雖然現在她恢復了平靜,但那個在腦子里的聲音一直讓她感到恐懼。更可怕的是她還控制不了。 “有?!鼻镬`不安地回道。接著用探尋的口吻問:“前輩,這是怎么回事呢?” 楚痕不以為然地說:“剛才那些人在的時候前輩不是說了,你是中邪了?!?/br> 劍叟搖搖頭,目光深邃。 “老夫那樣說,只不過是打發他們罷了。否則,秋娘子性命難保?!眲诺恼Z音低沉,仿佛滿懷心事。 “???”楚痕驚道:“原來仙風道骨的前輩也會騙人??!我還當你說得是真的呢?!?/br> 秋靈踢了楚痕一腳,“怎么說話呢?前輩也是為了救我才騙他們的。你師父不也和你一唱一和地騙過人嗎?” 楚痕呲牙咧嘴地揉著被踢的腿,立刻滿臉堆笑地說:“是是是!我這不是和前輩開個玩笑嗎?話說你為什么會變成剛才那樣?” “哪樣?”秋靈斜了楚痕一眼。 楚痕立刻默不作聲了,只顧低頭揉著腿。因為此時無論說什么都會被秋靈教訓一頓,形容她像個瘋魔嗎?那是找打;說她根本沒瘋,而且是颯爽英姿?那是找罵。所以最正確的做法就是裝聾作啞。 劍叟皺著眉接過了話,“小娘子究竟為什么會突然性情大變、身形異樣,而且還滿頭紅發。老夫也百思不得其解?;蛟S,你還真和妖靈有關聯。等到除盡全部妖靈后再看吧?!?/br> “那就是說,以后秋靈都要跟著我一起去找妖靈了?”楚痕笑瞇瞇地看著秋靈,心里自是萬分地滿意。 劍叟點點頭回道:“秋娘子若是想弄清楚剛才的問題,就必須跟到最后?!?/br> 秋靈沒好氣地沖著楚痕一瞪眼,嗔道:“隨你的意了?!?/br> 望著秋靈如水的眼眸,嗔怪中略帶羞澀的表情,楚痕不禁心神蕩漾。 “好了,這個給你?!眲艑⑷~露兒的花鞭遞給秋靈。 秋靈接過花鞭,想起與葉露兒相處的時光,不禁黯然神傷。她撫摸著花鞭,慢慢低下頭去。 劍叟向楚痕一拱手道:“楚小哥,老夫告辭?!?/br> “呃。。。前輩不如和我們一起去?”楚痕笑著挽留道。 “老夫還有很多事要做。過段時日泉州再見吧?!眲胚呎f邊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知道使喚人!還是要挾的!”楚痕不滿地咕噥著。 突然,秋靈的玉手拉住了他。讓他不禁心中一動。 “咱們把它們都葬了吧?!鼻镬`看著滿地的妖尸不忍地說。 “嗯?!背垌槒牡攸c著頭,贊許地看著秋靈。 “我也來?!碧覂赫f道:“我先把素兒jiejie葬了。咦?素兒jiejie呢?” 楚痕和秋靈望去,素兒的妖尸竟然不見了。 “表率呢?他也不見了?!背鬯南吕镎抑?。 秋靈思索著說:“應該是云大哥把素兒jiejie的尸身拿去葬了。既然如此,咱們就安葬其他人吧?!?/br> 。。。。。。 月色皎皎,清冷的光輝灑落下來,滿目瘡痍的月蘭坊讓人看著心碎。湖水依舊殷紅,在月光下泛著幽暗的顏色。風吹過,一陣花香襲來,多少為這恐怖的氛圍添加了一點安然。 所有的妖尸都被葬了,秋靈和楚痕坐在湖邊沉默不語。 秋靈定定地盯著湖面,此時,她倒懷念起以前和三娘在一起時的日子。那時雖然顛沛流離,但卻沒有現在的刀光劍影,雖然終日為生計cao勞,卻沒有黯然神傷的苦楚。人,總是在對比,得失也在這對比間交替著。 一片枯葉從樹上落下,落在了秋靈的頭上。楚痕輕輕地用手拿下。他望著發呆的秋靈,沒有去打攪。有時,沉甸甸的心需要安靜,需要自己的空間。 “楚痕?!鼻镬`眼睛依舊看著湖面,幽幽地叫了一聲。 “嗯?”楚痕溫存地應了一聲。 “我。。。有些冷?!鼻镬`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楚痕怔了一下,二話不說將秋靈摟進懷里,讓她有些冰冷的臉貼在自己的胸膛。秋靈的秀發飄在楚痕的鼻前,他試圖嗅到些醉人的香氣。但他失望了。經歷了這一場激戰,秋靈的頭發沒餿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說葉露兒這樣值嗎?”秋靈呢喃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楚痕。 楚痕沒有回答。值與不值其實完全在每個人自己,從葉露兒投河自盡的那一刻起,恨意就已經是她生命的全部了,直到遇到他。 “我現在想得就是趕快找到全部妖靈,然后讓葉露兒的魂識重生?!背蹞崦镬`的頭發所答非所問。 秋靈深深地嘆了口氣,“重生又要經歷漫長的修煉?!?/br> 她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美好時光。比起葉露兒,她可是強太多了。至少她還能靠在楚痕的胸前說說話,而葉露兒的魂識只能呆在那黑暗的盒子里。 微風拂過,湖面蕩起微瀾,有蟲兒在草叢中叫著,驚擾了秋靈的思緒。 她忽然萌生了一個奇怪的問題,輕聲地笑了一下問楚痕:“如果有一天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也傷心欲絕,你說我跳不跳河?” 夜色中楚痕的臉上顯出無奈的神情。女人總是愛問些意想不到的話嗎?而且是必須回答的? “你不跳。我替你跳?!背鄣氖州p輕摩挲著秋靈的頭發,聲音溫柔得像春天里的風。 秋靈一掙從楚痕懷里抬起頭來,癡癡地望著他說:“咱們誰都不許死!你若傷害了我,那份悲憤又豈是一條河所能盛滿的?” “那你要怎樣?” 秋靈搖搖頭,眼眸似月華傾瀉下來的水波。她真得不知道若是楚痕傷害了她,她會怎樣?恨他嗎?恨到心碎的感覺恐怕她自己都會崩潰;若是不恨,只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