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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不屑道:“不說就算了?!钡牟恍祭锩骐s夾著挺明顯的怒氣。 水元初愣了一會兒,才恍然說道:“我沒有故意不說?!彼行┪?,“我只是想和你一樣問清楚而已啊?!?/br> 然而生氣的冉正儀像他之前吃完飯后發現的一樣,又消失了,沒有再說話。 水元初還想再說,試圖誘導冉正儀出來,但院子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叫,他立刻臉上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將子母盒放進懷里妥帖放好后,他大步去開了門。 尖叫的是不久前送飯的婢女,其實不說她不在水元初吃飯的時候伺候,她那么久才來拿餐具,就已經是很怠慢水元初了。 “怎么回事?”水元初冷淡地問道。 “有老鼠在吃那些食物,剛剛……”婢女害怕得全身發抖,快哭了出來。 正常,這荒蕪的院子里老鼠的聲音那么多,水元初又毫不在意地將食物放在低處的井蓋上,老鼠不吃才是傻子。 楚征儀在水元初距離婢女很遠的時候還可以自在地想。 但當水元初有意愿接近草叢的時候,楚征儀就恐懼得閉上了眼睛。 “你過去干嘛?!那是她自己要做的事情,難道你還要幫她做嗎?你真要把自己落魄到那地步嗎?”冉正儀隱藏住內心的害怕,竭力裝作冷漠無情的嘲諷樣子。 水元初的腳步頓住,事實上他并沒有幫忙的意思,他只是無聊得想過去看看而已。 “你自己來得太慢,惹了老鼠,還大吵大鬧驚擾了我,有理嗎?”水元初對著婢女的眼神里的溫度降低到了冰點。 的確,如果婢女沒有怠慢水元初,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婢女吞了吞口水,還試圖委屈地說道:“可我真的害怕?!彼桃饴冻鲎约鹤詈每吹慕嵌冉o水元初看,臉也確實如梨花帶雨,格外清純動人。 水元初卻根本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拂袖而去,留下讓婢女更加為難的話:“你是被派來照顧我的,記住你的本分。兩天之內你務必把院子里的雜草清除掉,把老鼠窩端了。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要不要請人幫忙,反正兩天之內你必須做好?!?/br> 這一吩咐,讓婢女如墜入吞噬人的深淵,頭皮都在戰栗。 “大少爺——” 婢女還想求情,但水元初已經關上房門,并且對婢女淡淡斥責道:“不許大聲喧嘩,吵著我休息?!?/br> 見門外沒什么事情,水元初又爬上了床,拿出了子母盒。 “冉正儀……”他呼喚道。 但冉正儀沒有出現,仿佛剛剛她的嘲諷只是他的幻覺;或者說她不屑于出來,只有能報復打擊水元初的時候才出現。 水元初頓了頓,才低聲將冉正儀最想聽的他的噩夢說出。 其實也沒什么好講的,那種陳年舊事的情緒只有在夢里才有共鳴,一清醒過來水元初就沒有感覺了。 夢境不過是在提醒和重復一下發生過的過去而已,而那些過去,清醒的水元初回憶到的時候已經不會疼痛。 所以水元初只是簡單地講了一下自己夢見小時候被家里逼著訓練的痛苦經歷。 至于訓練什么內容他模糊地改成背書。 他知道不能和冉正儀說,不然冉正儀就如同那鐘中鬼一樣在更加憤恨中發狂了。 不知道還是比知道的好,反正都是差不多同樣的結局。 冉正儀幸災樂禍地說道:“你背不出來就被關著直到能背出來?居然是這種噩夢,你不會是在騙我吧?!?/br> 水元初沒有回應,久久之后而是感慨道:“突然好想聽你彈琵琶?!?/br> 音樂使他平靜,他已經很久沒聽過彈奏者本本分分、安安靜靜的彈奏聲了。 冉正儀沉寂了下來,過了很久才毫無情緒地說道:“我也想聽自己彈琵琶?!?/br> 她沒有再對水元初懷念的只是她的琵琶聲的行為而抱怨憤怒,也沒有因為意識到水元初真不愛她而產生一丁點兒的悲哀情緒。 其實相對于報復水元初,她更渴望地是活過來??上в肋h不會了,她沒辦法輕輕松松地去投胎,因為投胎意味著全新開始,她想要的只是活過來繼續人生而已,才不是什么全新開始。 她已經被這盒子困住了,也把自己困住了。 水元初若有所思,過一會兒建議道:“要不我給你吹葉子曲兒?” “你敲一套大型編鐘也沒用?!比秸齼x沒好氣地說,“我是要我自己彈,我自己來,我想要自己還活著,你懂什么?我聞不到,吃不到,觸摸不到,還莫名其妙只有殺死我的人才知道我的存在,這種難受和煎熬你懂什么?”冉正儀說到最后有些哽咽,反應過來后她強迫自己停住了,只凄涼地笑笑,再不言語。 水元初也不說話了。 房間又開始變得沉靜,仿佛讓人置身寂靜空曠的大原野,孤寂得讓人發慌。 屋內冷冷清清,屋外的婢女卻在難受得想發瘋,她雖然放輕動作,但拔草啊找人過來捉老鼠啊哪能沒有動靜,于是漸漸的,外面刻意壓低但還是有的嘈雜,也帶動了屋內的人。 “我見過靈魂能凝聚成實體的鬼?!彼跬蝗徽f道。 冉正儀震驚地看向水元初:“什么時候?” “小時候,但我只見過一次,而且她的身影模模糊糊,但我起碼看到了,不過她很快又消失了?!彼趸貞浀?。 “該不會是你眼花吧?!比秸齼x不敢承擔發現是無稽之談的后果,蜷縮著懷疑地說道。 水元初說道:“雖然見面只見過一次,但我小時候不止一次聽過她說話,所以如果能找到她,我可以幫你問問怎么讓你也凝聚實體,讓人看到?!?/br> “那快去啊?!比秸齼x忍住歡喜催促道。 水元初搖了搖頭,點出此刻困境:“可我現在被軟禁了,出不去;你又被困在了這個盒子里,也走不了?!?/br> “你是為什么被軟禁的?” 水元初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做事失誤了,得罪了人,于是被這樣重罰?!?/br> 冉正儀忍不住問道:“你做錯了什么?” “這個我不能說?!彼跽A讼卵劬?。 冉正儀只好放棄,又問:“那你如何出去?” “我休息一陣,等傷勢養好了我就想辦法出去?!彼鹾苡邪盐盏卣f道,“不過這里實在太沉悶了,你能有空和我說說話嗎?我小時候被關太久了,導致現在很討厭自己一個人獨處,如果老是一個人沉悶地沒事干沒人說話,我會發瘋的?!?/br> “胡說,我聽說你一個人獨處的時間非常多,而且你以前每次找我都是一個人,很孤僻的樣子?!?/br> “獨處很難受,但我也喜歡清靜?!彼醯f道,“所以你只要一天一次和我說說話,讓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就好?!?/br> 冉正儀沉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