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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為何今日只見你,不見你夫君?”那些熟悉的店家總會這樣問著楚征儀。 楚征儀統一憂慮地答道:“夫君病重,所以今日我自己一人來?!彼拿寄科嗳?。 他們兩個老是如影隨形,一個用帶著白紗的斗笠遮面,一個用白紗半遮著臉,所以店家對這夫妻二人很是印象深刻,加上來得多了,雖然看不到全臉,但楚征儀的眉目總是能認得的,楚征儀的聲音也是認得的。 店家們在楚征儀走后或多或少都有些唏噓,畢竟二人看起來無比般配,感情也無比融洽。 楚征儀在街上獨自吃過了不是很好吃的午飯,看了一場挺沒意思的戲,但這自己能把控的做事的感覺還是讓她很是滿意。 時間到了,阿大也來了,楚征儀坐著搖搖晃晃的馬車離開。 回到家,楚征儀就直接拿著買的所有的東西都塞到她和單晏隨的房內。 單晏隨依舊在看信,但也在關注著周圍,見狀皺眉,忍了忍,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道:“東西太多,架子滿得有些裝不下了?!?/br> “你自己曾說有去定制了一套新的架子,約莫半月后就能到,來得及在這些架子滿得裝不下之前到達?!背鲀x冷冷道。 單晏隨哽住了,憋住了想繼續說話的欲望,埋頭繼續看書。 他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現在確實看著楚雙儀有點發慫。 一日這樣也罷了,連著十天都是如此。 冰水里生活的感覺單晏隨覺得并不好受,他認為楚雙儀應該更不好受。 他有點不解,楚雙儀若是想挽留他,為何不說話?為何不和他回憶往昔?為何不溫柔解義地對他?為何不想盡一切辦法誘他去恢復記憶? 為何她從來都是晨起渾渾噩噩地哭,出門一去去好久,回來帶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放入房間,然后又繼續和他冷戰? “我們這樣如此漚氣相對,對你我不好?!眴侮屉S斟酌了好久,終于忍不住在夜晚楚雙儀躺在他身邊時說道。 楚雙儀不說話,像沒什么好說的,又像是不想面對。 “如此冷著,終究會變成怨侶的?!眴侮屉S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忐忑地又說道。 “怨侶?”楚雙儀冷笑,“不說侶之一字無處可尋了,就說這怨,怨的確有,卻是我單方面的?!?/br> 單晏隨深吸一口氣,艱難道:“是我對你不住,你若想撒氣就罵給我聽,我都受著?!?/br> “我一直在撒氣不是嗎?”楚雙儀嗤笑,笑中有些冷清,“單晏隨,我恨你至極,恨你怎么能置身事外,獨留我一人守著我們的感情?!?/br> 單晏隨默然。 “怎么,我一說你為何就不說話了,不是說受著嗎?像你以前那樣沒臉沒皮地求饒???”楚雙儀過于激動,說得有些岔氣,重重地咳嗽了幾下,又繼續含著笑意說話,“你這次是真的覺得對我不住了吧,若是以前,你心中認為做得對,但怕麻煩怕出事的話,就肯定會求饒,誰看了都氣,但又沒辦法再氣?!?/br> 單晏隨仍舊默然,但心中已有不忍。 楚雙儀又難耐地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然后又笑,但這次是連身體也在笑:“我要你這歉意何用?我只想要你回來?;蛘吣闵晕⒂悬c良心,主動說去試著找回你的記憶??赡阍嚩疾辉?,就拒絕了……呵……我有那么讓你避之不及嗎?你說話???!”楚雙儀將被子拉到眼睛處,窩在里面痛哭。 單晏隨終于不忍到將手放到她的頭上,但卻是隔著被子觸碰。 十天里共處時的情緒是會感染的,單晏隨也不是瞎子,知道楚雙儀過得半死半活。 然而即使是隔著那么厚的被子,然而即使是沉浸在痛苦之中,楚雙儀依舊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他難得的親近。 她放下了被子,短短的一對視,單晏隨就看到她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已經哭得頭發都濕了。 “晏隨——”楚雙儀沙啞地有些哽咽地呼喚,然后不管不顧地扎進了他的懷抱中。 楚雙儀為了顧及單晏隨的情緒,已經又管又顧了好久了,現在不想再顧及了。 溫熱的軀體靠近的感覺極其地陌生,胸前衣服被淚水打濕的感覺更陌生。 單晏隨想深吸一口氣,但他很快就停止了這種想法,像是怕打擾楚雙儀發泄一般。 憋了那么多天,若是不發泄,是會生病的。 單晏隨木然地想。 然而像是察覺到單晏隨的走神,楚雙儀緩慢地止住了啼哭,她開始懷疑自己,呆呆地說道:“我是不是真的很讓人避之不及?!?/br> 單晏隨閉了閉眼:“沒有的事情,是我的問題?!?/br> “你總是這樣說話,但這次你是真的覺得是你的問題,還是只是覺得是我在胡攪蠻纏?”楚雙儀從他的懷抱中抽離,坐了起來,低頭看著被面,喃喃自語。 單晏隨立刻說道:“不是……” 但他還未說完,楚雙儀就頭疼地捂住了太陽xue:“你不用說了,我現在一聽你道歉就不快,你還是不要說的好,你這人在與我成婚之前假話說得太多,成婚后才越變越好?!毕袷腔貞浀搅诉^去,楚雙儀的聲音有些溫暖了起來。 單晏隨雖說躺著望她,其實只可以看到她垂頭的一點表情,但他能分辨那表情也和聲音一般溫暖。 那溫暖的情緒是這段時間里的冬日暖陽,讓人忍不住觸碰,忍不住向往。 單晏隨恍惚一瞬間是真的很想主動觸碰那讓她溫暖的過去的。 有美好的記憶填補著干涸的大腦,楚雙儀的聲音縹緲得如陰冷林間難得照射的暖陽:“很多人都喜歡你,但我和你父母都覺得你身上缺點頗多。你父母是很早就覺得,我是你剛退婚的時候才意識到一點點,后面成為你的家人之后更加深入了解……但你會改,你會聽我的話,你說到都會做到……”說著說著就又哽咽了。 怎么能不哽咽呢?物是人非,最是亙古不變的哀。 單晏隨情緒微微不安了起來,他也坐了起來,卻對此前情景束手無策。 “單晏隨,你知道嗎?讓我發泄是沒用的,因為我不甘心?!背p儀咬牙看向他,眼睛紅得有點不像人,“我絕對不甘心,你要是真想贖罪,讓你自己心安,或者讓我平靜……”楚雙儀停頓了一會兒,艱難地繼續,“如果你想讓我甘心,那就拜托你,求求你,主動配合我恢復你的記憶,好嗎?” 如果楚雙儀是一開始就直說,單晏隨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但在那么多天的相對中,他知道,這已經成為楚雙儀的執念,他也知道,他無法對這樣的楚雙儀置之不理了。 “好?!彼谑钦f道。 師傅說過,這世上看不順眼的人和事總是太多,所以要學著習慣,學著眼中有而心中無。 但師傅和他都知道,礙眼的終究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