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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賞賜的珠玉清點妥當,需得回稟甄尚宮,才好記檔入冊。 宮人們見元春來,忙給她指:“三殿下和七殿下來了,甄尚宮正陪著皇后娘娘在鸞鴛閣里吃茶?!?/br> 元春聽見這兩位祖宗的名兒就腦仁兒疼,尋思著不能露面兒,便求那宮女:“好姊姊,你替我跑一趟,把這單子交給甄尚宮,可好?” 那宮女連連擺手:“你的差事,怎么叫我去辦?我大字不識一個,再叫甄尚宮趕出來打一頓板子?!?/br> 元春無法,又央她去找甄尚宮出來,宮人們素日里都怕甄尚宮,哪里敢應。這賞賜清單是必須在晌午前記錄在冊,下頭才好清理庫房的,一刻耽誤不得。元春沒有法子,只得硬著頭皮往鸞鴛閣去。 還沒進院子,便聽見里頭一陣清朗的笑聲,正是那位面如天使,心如蛇蝎的七皇子! 想到七皇子,她渾身一陣惡寒,膝蓋跪久了的地方此刻又心理暗示似的酸脹起來,同時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另一個皇子,那和岳后有著肖似的美貌和手段的冰雕皇子——慕容綻。 作者有話要說: PS.岳皇后不是壞人!別討厭她! ☆、回波詞 隱隱聽見里頭七皇子在說話,笑嘻嘻地:“母后不知道,南海那邊兒進貢來了一只巨大的龜,得有中清殿里頭的八仙桌那么大個兒。我說是王八,三哥非說是龜,可看它背上那紋路,哪有龜殼是生得八卦似的呢?” 岳后清凌凌的嗓音難得的輕柔:“瞧你,跑得一腦門子的汗,也不歇歇,就這么巴巴兒地說個沒完?!?/br> 慕容綸在這位姨母兼嫡母的面前撒嬌撒癡得慣了,“母后嫌兒臣聒噪了?那怎么還成日家盼著我來鳳儀宮里頭說話呢?我嬤嬤說,這幾日見天兒看見潘姑姑往我那處兒尋摸,想是母后思念我,想讓我過來又不愿明說呢?!?/br> 岳后的聲音透著高興:“胡說了,誰盼著你來了?你一來,本宮這腦殼子就被你吵吵得疼。還是少來兩日罷?!?/br> 慕容綸道:“那不成,母后不思念兒臣,兒臣卻思念母后得緊。這不得了新玩意兒,先上母后這兒來獻寶,三哥這個親兒子都沒兒臣積極呢?!?/br> 里頭似乎凝了一瞬,岳后的聲音如常,不見喜怒:“你待本宮的心,自然是最誠的?!?/br> 元春聽著這話古怪,正欲再細聽聽,里頭出來一位宮女,正是岳后的心腹潘姑姑。潘姑姑朝她一肅:“甄尚宮正在里頭伺候,說讓女史進來回話兒,一會子皇后問起,一道兒回了痛快?!?/br> 再怎么不愿意進去,也不得不應下來。元春捧著清單,隨著潘姑姑進了鸞鴛閣。此處是皇后日常起居生活之處,比之鳳儀宮的正殿昭陽殿多了幾分適意,少了些冰冷的距離感。 元春進了中廳,便不便再往里頭湊,只聽見慕容綻清冷的嗓音淡淡的:“兒子待母后又何嘗不誠摯了?只是母后常見不著罷了?!?/br> 慕容綸笑道:“可不是,母后對三哥總是太過嚴苛了,父皇待太子哥哥都不至于如此呢?!?/br> 元春聽了這話心中一跳,果然不錯,岳后母子從未放棄過爭奪這儲君之位,只從七皇子這一句戲言便可以看出,雖然皇帝將儲君之位給了二皇子繼,但岳后自己教育兒子時,卻也仍是將他當作儲君的未來人選來培養的。 岳后卻不答親兒子的話,只朝慕容綸淡淡道:“又胡說了,你父皇和太子面前可說不得這話?!?/br> 元春心中狐疑,岳后待三皇子著實冷淡,待七皇子卻如同親生,這可奇了,若說是嚴苛管教,也沒有能弄成這樣冷漠疏離的母子關系的呀? 正想著,甄尚宮打了簾子出來叫她:“是你啊,進來等著回話兒?!?/br> 元春硬著頭皮進了暖閣,一下子只覺得里頭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里頭沉默了一陣,岳后便道:“這不是賈家的那個閨女么?如今在尚宮局做事,還習慣?” 元春見問到自己,忙上前斂衽行了大禮,跪道:“是,回皇后的話,一切都好。臣在甄尚宮治下,有不懂得一概多學多問?!?/br> 岳后便滿意點點頭:“好,你是個好孩子,本宮也聽說了選秀那日你被阿琰罰跪的事兒了。原是老七的不是,辛苦你了?!?/br> 這倒奇了。堂堂當朝皇后,何以竟對她這樣一個普通的京城公府小姐這樣寬容?但元春可問不出這樣的傻話來,自然從善如流:“不辛苦,為主子解難,為尚宮分憂,本也是臣的職責?!?/br> 這話過于冠冕堂皇了,元春自己說出口來也覺得有些油膩。只聽這位當事人小七爺在旁不屑地“嗤”地一笑:“母后瞧,她這張嘴多會說呀。您還不信呢,珞嬪能答應承寵,全是她的‘功勞’?!?/br> 岳后看她的眼神便有些不一樣了:“元春,你是叫元春吧?”元春答是,岳后便道:“聽聞你的姑姑賈敏是名動京城的美人和才女,昔年若不是陰錯陽差,也要入宮來的。今日一見你,便也知道為何賈敏的名聲這樣旺,賈家的家教,果然不一般的?!?/br> 元春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誠惶誠恐說皇后謬贊,一壁拿眼睛去瞧甄尚宮——她越發地覺著這事兒奇怪。甄尚宮是賈政與王夫人的故人,那么便也是賈敏的故人;她入宮后便投在皇后門下,如今位至尚宮,皇后的扶持也是原因;賈府在賈赦的規劃下,已是半個太|子|黨,怎么難道皇后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將元春拉入麾下嗎? 這豈非是天大的笑話?且不說她一屆女史能量多么微弱,即便是從前在賈府,元春的決定何嘗能有什么重量了? 思及此處,元春便有些警惕了,果然聽皇后道:“聽甄尚宮贊你體面識趣兒,又通文墨,本宮有心培養你,將來甄尚宮出宮嫁人了家去,尚宮局也得后繼有人不是?!?/br> 元春忙磕頭:“皇后娘娘青眼,臣感激不盡。但尚宮局人才濟濟,臣何德何能……” “得了,說你能你就能,皇后娘娘沒有能看走眼的時候?!闭缟袑m道,“皇后有心留你在鳳儀宮,雖你還是尚宮局的人兒,可打今兒起,你不必在尚宮局里頭抄寫文錄跑腿兒打雜了,時刻跟著皇后娘娘,眼巴前兒有點子眼力見兒?!?/br> 元春無可推脫,只得應下來,諾諾謝恩,抽身去了。 ☆、淮陰鑒 崇德二十二年的夏天,帝京的陽光烈得似乎要曬化人的心。為著避暑,闔宮離開金鑾城,遷往城郊的春暉園?;实蹘е屎蠹八厝粘0榈膸讉€嬪御,浩浩蕩蕩地在春暉園中住下,九月之前,春暉園都將是今上休歇和日常辦公上朝的所在。 這規矩也和元春的前世那樣相似,春暉園的設計比著圓明園來,元春跟著皇后過來,絲毫不覺得陌生和不適。 其實歷朝歷代的皇帝都喜歡去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