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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賈母身邊撒嬌耍癡,百般爭寵。 卻說迎春翻開手掌一看,原來是一個拉絲糖兔子,兩個長長的兔耳朵顫巍巍地立著。迎春頑皮,對著吹一口氣,兔耳朵便一“蹦”一“蹦”地跳個不休,活靈活現,甚為可愛。 “嘻嘻嘻嘻……”迎春咧嘴笑起來,趁眾人不備,一口把糖兔子吞進嘴里。 賈璉的功課很重,往往一日下來,回屋倒頭便睡,故而每次只能抽空來看看迎春。這日賈璉便是五更天出門去校場和騎射師父練功。好容易賈璉騎射工夫有了些進步,武師父又教了他一套長拳,幾遍打下來,通身是汗。 賈璉于武藝上頗有幾分天賦,師父打三遍,他便能自行模仿下來,雖尚不能融會貫通,但基本招式已有模有樣。 武師父見他小有所成便放他先回府歇一歇。賈璉已有三日未見迎春,今日機會難得,賈璉趕緊去大街上買了心儀已久的拉絲糖兔子。 這個拉絲糖兔子做得十分精致漂亮,尤其是兩只兔耳朵,分外可愛,極得小孩子歡心。賈璉回府時常見大街上的小孩買來吃,心心念念也要讓meimei嘗嘗。這便先買來,親自嘗過,果然好吃,賈璉才命人用糖紙細細包了,一路揣在懷中,偷偷帶回府來。 卻不想,糖兔子遇熱會融化,等迎春拿到時,糖兔子已然黏糊糊。 賈璉見迎春一口吞了一整只唐兔子,既怕她被串兔子的竹簽扎傷,也怕她噎著,慌忙來搶。卻見迎春小嘴一張一合,吮著兔耳朵逗賈璉玩,就是不讓他把糖兔子拿走。 那邊廂,賈母見兄妹二人笑鬧做一團,什么煩惱也沒了,喜滋滋和玻璃一起打絡子。 這般甜蜜安穩的日子是迎春前世最羨慕的,所以她格外珍惜。哪怕心底再不安,也樂滋滋享受此刻安閑。 賈璉和迎春瘋玩一陣,門外便傳來觀言喚他去讀書的聲音。賈璉起身辭過賈母,自去前院書房讀書不提。 卻說賈璉離開不久,鶯哥便進來回稟賈母說:“赦大爺院里的錢姨娘來給太太請安?!辟Z母聽罷,皺起眉頭,“她一個野路子的賤婢,哪來的膽子敢進我榮禧堂?” 迎春聽報錢姨娘求見,忍不住兩耳高豎,儼然另一只小兔子。百聞不如一見,迎春早想會會這錢姨娘,看她到底怎生有手段。 卻不知賈母身為正室,素不喜姨娘、通房之流。從賈敏只有庶出jiejie,卻無庶出兄弟可知一二。如今,這錢姨娘來路不正,偏手段高明,賈母旁觀多日竟沒抓住她半點錯處。只是難得她籠絡住了賈赦,賈赦再不似往日般吃酒買醉不省人事。賈母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容下了她。 誰知,賈母不找錢姨娘麻煩,錢姨娘竟自己找上門來。沉吟片刻,賈母揮手示意鶯哥叫錢姨娘進屋。她倒要見見這錢姨娘是個怎樣的狐媚子。 片刻之后,一個緋色衣衫的妙齡女子款款而入,未語先笑,俯身行禮道:“奴婢媚娘拜見夫人,給夫人請安?!?nbsp;聲音清泠悅耳,如微風拂過山溪牽起一串漣漪。 語罷,女子略一抬首,紅唇似火,香腮如雪。 “啊呀!” “哎?” …… 驚呼之聲此起彼伏。 賈母手中的絡子應聲而落,心道難怪赦兒迷戀她!她長得竟有七八分像逝去的眉娘,偏名字也相似?!懊寄锩哪?,眉娘媚娘……”賈母喃喃自語。 錢姨娘原先不知她長相名字都撞了賈赦心底的白月光。但是,她甫一入賈府,丫鬟小廝看她的神色都十分怪異。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姨娘幾兩碎銀子,便打聽出了前因后果,當即仰天長笑,天助我也。 今日,來拜訪賈母也是她早就盤算好的,籠絡住賈母的心,先李姨娘沒完成的扶正大業,她可勝券在握! 此刻,錢姨娘親見賈母癡呆神色,以為得逞,忍不住嘴角噙笑,嘴上不住說著討好賈母的話兒。 卻說,迎春自打錢姨娘抬頭便驚呆了。 像!像極了! 不是像她娘李氏,而是前世被邢夫人硬塞給她做陪房的賈赦買回來的妓~女桂香! 錢姨娘和李氏之相像,不過在容貌,七八分耳; 錢姨娘之像桂香,卻是神態,十足十矣! “娘親、桂香、錢姨娘,娘親、桂香、錢姨娘……”迎春腦中懵懂一片,不斷在心里念叨這三個名字,總覺得有什么呼之欲出,卻無論如何掌握不住。 自打甫一重生,娘親便亡故,迎春前世所知和今生經歷有諸多相悖之處。迎春心中隱約覺得因她之改變,賈府上下的命運已然不同。其中某個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關節時刻盤旋在迎春腦海,忽隱忽現,始終抓不住。 迎春正自沉思,忽然賈母一個茶盞飛向錢姨娘,錢姨娘立時流血當場。 賈母人老成精,錢姨娘的鬼蜮伎倆哪里能逃過她的法眼?她不過一時失神,轉眼便瞥見錢姨娘嘴角藏著jian計得逞的微笑,露~骨地奉承自己,惱恨之下,隨手抓起桌案上的茶盞,也不管茶水guntang,直直沖著錢姨娘腦袋砸去。 “浪蹄子,不過靠這張臉勾引爺們,如今毀了你的臉,看你如何張狂!”賈母啐罵道。 變化陡生,饒是錢姨娘精似鬼,也只來得及側側頭,右邊額頭被砸個正著,碎瓷飛濺,茶葉沫子四仰八叉盤踞錢姨娘一張芙蓉面。只見錢姨娘捂著右半邊臉,驚聲尖叫,“啊啊啊——” 錢姨娘額角一個銅錢大的口子,血水混著茶水直往下淌,右邊臉火紅一片,水泡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冒出。 幸虧,鴛鴦怕茶水太燙,刻意吹涼了些,不然錢姨娘怕是要立時疼暈過去。 賈母自以為此計甚妙,毀了錢姨娘的臉,她便能斂了不干不凈的心思。卻一時失察,忘記迎春在側,弄出這般大動靜,深怕嚇著迎春,趕忙回頭一看。只見迎春呆呆地歪在炕上,雙眼死盯錢姨娘的臉,一動不動。 賈母心道:“壞了壞了,迎丫頭一定是被嚇跑了魂兒?!边B忙抱過迎春,不停拍打呼喚,要把迎春的魂兒喚回來。 迎春雖目睹錢姨娘慘狀,到底心思不在此,一味癡想個中關節,整整癡呆三日,唬得賈母就差請高僧作法為她招魂。 連日來,迎春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對她說,“快想起來,快想起來,不然要出大事!快想!快想!”可惜迎春稀薄的頭發都快被她扯光,卻依然沒把線索縷清。 果不其然,沒幾日榮國府便出了大事。 是年四月二十七,賈母正帶著迎春逛園子,忽有賈代善身邊貼身小廝止戈來報:“太太,不好啦!老爺在大爺院里暈倒了!” 小廝一語驚醒夢中人,迎春心中的蛛絲馬跡終于串成了線,“是了是了,今日竟是祖父賈代善的死期!” 賈代善是迎春和賈璉的救命稻草。如若賈代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