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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聽了,更覺冷汗涔涔。但不等她推脫,忽然,一陣香風吹入大堂。有個婢女道,“郎君們來啦!” 有俊秀男子,大約二十名,一一來到。其中有年過弱冠者,有披發者?;蚴俏男?、或是粗獷、或是端肅,無一老丑,齊齊向黃夫人與三娘行禮。 黃夫人“嗯”了聲,對謝茵道,“妾的兒子皆在此處,聽憑貴客自擇?!?/br> 那群俊秀男子中,有幾人以袖掩面,頗有含羞不勝之態。 謝茵看的目瞪口呆,連連擺手,“不不不,夫人,我——” 三娘見她幾番拒絕,眉目聳起,行成一個“川”字。在座眾人看見,都臉色大變,齊齊噤聲。謝茵硬著頭皮,欲再說拒絕的言語。碧桃已心一橫,對三娘笑道,“家主,貴客年輕臉嫩,不敢當眾說。但方才她悄悄告訴了婢子,二十四位公子中,十七郎氣度最佳?!?/br> 眾人頓時都看向那個少年。 謝茵見他大約十七八歲,是一眾男子中穿著最簡肅的,卻神氣內斂,俊秀照人,聽聞此言,也不像周圍的兄弟們那樣,臉上流露出艷羨、嫉妒等神色。只是垂下了雙眼,眉目端然。 黃夫人見謝茵選了他,眼中不知名的情緒翻涌。三娘則下意識地一怔,隨即輕笑起來,極為愉悅的樣子,“貴客巨眼。來人,傳我的令,今夜由十七郎侍奉貴客枕席!” 黃十七郎極力忍耐,臉色還是一分分地白了下去,由婢女們推往了新房。謝茵見他毫無還手之力,更覺荒唐,極力推脫。但座中之人紛紛站了起來,舉起酒杯,上前來賀她小登科之喜。謝茵完全推脫不了,拒絕的聲音被淹沒,被迫飲下一杯杯酒。 這樣喧鬧了一個多時辰,眾人見謝茵面色赤紅,再喝不下去,終于放過她。 三娘笑著吩咐婢女們,“來人,送貴客回房?!?/br> 謝茵被攙扶著去了房間。還沒到,遠遠便見那兒掛滿了夜明珠,耀的如同白晝。 門口站著幾名童子,見她過來,迎上來笑道,“十七郎已梳洗打扮停當,等候貴客多時了?!?/br> 眾人曖昧而笑,推了謝茵進去。她喝的醉醺醺,每走一步都如同踏入云端。雙眼也變的昏花,竟覺自己投落在地的影子,比十七郎的影子高出長長的一截。 怎么可能......謝茵晃了晃頭,扶住床柱。那位十七郎的容顏,也清晰映照進了她眼中。 他和方才席間所見已有大大的不同。方才,他穿著寒微,而如今,盛服華彩坐在床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雙眼睛,寒如深潭,整個人的氣質如一柄鋒利寶劍。 謝茵的耳中仿佛還殘存著勸酒的嗡嗡聲,她苦笑道,“什么啊。我又不是男子,竟然這樣娶了親......” 她話還沒說完,坐在床沿的那個人忽然站起,迅如閃電地到了她跟前,與此同時,寒光一閃,一柄短刃橫亙于她脖間。 謝茵的酒意頓時去了七分,“你做什么?!” 黃十七郎冷冷道,“貴客最好安靜點,在下手中的短刀不曾長眼?!?/br> 謝茵嘆道,“我知道,你不想與我成親。我心亦然。所以,我們大可坐下,好好商談?!?/br> 黃十七郎眼中有怒意,“我不信你的鬼話!你這樣的狡詐女子我見過太多。自恃對黃家有恩,便將我們兄弟做為囊中玩物!” 謝茵聽的皺眉,“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是女子,如何能玩弄你?分明是你母親和諸位jiejie胡亂給我做了一門親事?!?/br> 黃十七郎喝道,“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謝茵脾氣再好也不由地怒了,“且不提你不算什么稀罕人。就說方才席間,那情形你忘了?是你母姐硬把你塞給我,我何時向她們索要過任何人?再者,你大好男兒困于婦人之手,不僅不思逃脫,反將氣都撒在弱女子身上。你如此行事,是何道理?” 黃十七郎的臉一下子白了,顯見,謝茵的每一句話都刺痛了他的心。 謝茵趁勢撥開了他的手。黃十七郎似乎沒有用力去握那短刃,刀刃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在這安靜的室內,觸目驚心的一聲響。謝茵道,“走,我們去見黃夫人?!?/br> 黃十七郎點點頭,沉聲道,“我亦不愿受辱,為畫屏姬一流!” 兩人一同往門外走。 忽然,門“吱呀”一聲被急急推開了。一個人滿臉是淚地奔了進來,跪下道,“不要!” 是碧桃。 謝茵見十七郎看到她,渾身一震,失聲喚,“碧桃!”突然想起方才在席間,碧桃見自己久久沒有做出選擇,焦急地代她答,貴客挑了十七郎。心頭恍恍地明白了過來——這兩人恐非普通主仆。只是不知,這碧桃為什么要將自己的情郎塞給外人? 碧桃哀哀道,“貴客容稟,十七郎并非有意冒犯,只因今夜婚嫁事出突然,所以郎君不曾醒過神來?!睒O力給十七郎使著眼色,“貴客一身正氣,郎君嫁予她,豈不比留在落花府,時時聽家主之命強?” 十七郎抿緊嘴唇,不愿向謝茵屈服。 碧桃見了,臉色更為慘白,“砰砰”的叩起頭,一掃先前的嬌俏伶俐。 十七郎眼中痛色大作,遽然上前,扶起她,“不要求她,我帶你走!” ☆、黃蜂 碧桃搖頭啜泣,“府內僮仆重重把守,我們如何能離開......” 十七郎從袖中拿出一物,牢牢握在手里,“別怕,我有這個!” 碧桃看清,面色大變,“使不得!” 謝茵見那是個火折子,心下狐疑:這十七郎究竟意欲何為?碧桃又何必害怕小小火星? 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碧桃和十七郎已經搶奪起火折子。 見火折子的木蓋被十七郎拔開,空氣中已經冒了一點火星,碧桃驚的語調都變了,“不!” 語音未落,沒關嚴的窗戶發出了一聲響動,是風從外面吹來了。很快,那陣風將火星吹起,吹到了近旁墻壁上。 墻壁上立刻燙出了一個小洞,隨即飛快地往里凹陷,然后化作液體,往下墜落。與此同時,一股甜香浮動在室內。 碧桃慌忙搶步上前,欲護住那漸漸凹陷的墻壁。十七郎也變了臉色,上前幫忙。卻不知怎么的,手指痙攣了一下,別在腰間的火折子不當心落在地上,地面立刻被灼出了一個大大的洞,并以這個洞為中心,不斷往外擴散、融化。房間的溫度開始升高,整個屋子搖搖欲墜起來。 守在外面的婢女僮仆們察覺,紛紛驚叫。謝茵透過窗,見他們來回奔走,驚慌地索水,只是沒有一人敢接近這個房子。 十七郎想攜碧桃出去,但地面不斷在融化、下陷,不僅難以行走,而且燙的嚇人,便是立在上面也困難。禍不單行,又有一面墻壁倒塌。眼見就要砸下來,融化的汁水即將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