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沈堯打背后摟著蘇玉瑤的腰，靠著她肩窩上說話，蘇玉瑤喉嚨啞了些，說話已經有氣無力，但想傾述的心情也是不減。

    夜里安靜，就是容易熱鬧結束后開始覺得空虛冷清，也容易想到不開心的事。

    她慢慢說道：“今天敬酒的時候，我看了一圈來參加婚禮的那些客人，發現比我剛來滬城的時候，少了不少熟悉的面孔?！?/br>
    “這不過兩三年時間，已經是有的人還在，有的人不在了。在的那些人，有的開始變得很陌生，有的甚至變成了仇人。不在的，有的只是離開，有的是死了，突然覺得世事變化真是難料?！?/br>
    “來滬城的時候，我從未想過，之后會經歷那么多事，看到那么多人走向不同的路?！?/br>
    阿玲先走了，然后關瑞琳走了，現在周瑾延和關瑞珊也都走了。孟十三死了，孟十四嫁了。錢從安因為對付關家的事，對她有所顧忌，疏離了很多，鄭明承則記恨上了沈家袖手旁觀，和沈黎都不再來往。

    錢家在沈家的扶持下搖身一變成了滬城最有錢的人家，而鄭家和關家卻走向沒落，失去了昔日的輝煌，甚至名聲也一落千丈。

    而過去多少人不屑的蘇公館還屹立著。

    這十里洋場，過客匆匆，起起落落，雖然依舊繁華如故，卻不知為何，怪冷清的。

    沈堯沒有她那么多愁善感，他見多了離合，甚至生死，聽她這么說，親了親她的臉頰，撫著她的頭發，若無其事的換了話題問：“那你初來滬城的時候，想的是什么？”

    蘇玉瑤臉一紅：“想在滬城尋個好人家?！?/br>
    蘇老二這樣想，蘇招娣這樣想，她也這樣想，若是能尋到自然好，再不用回去老家被欺負，若尋不到，也可以想別的辦法養活自己。

    “現在尋到了嗎？”沈堯挑眉，明知故問。

    蘇玉瑤傻笑起來，害羞的說：“尋到了，是這世上最好的人家?！?/br>
    沈堯聽了十分的滿意，嘴角微揚，蹭著她的脖頸不要臉的自夸道：“那你可真是有造化了?！?/br>
    “是呀?！背跻娝翘?，蘇老二也是這么說的，說若是她能被沈堯看上，可就造化了，如今，可不是嘛。

    沈堯起身去喝水，給她也倒了一杯。

    回來路過窗戶的時候，伸手撩了一把窗簾，忽然頓住，窗外有點點白色從空中飄落，他遺憾的說：“下雪了?！?/br>
    原本還計劃第二天若是個大晴天，就搬張躺椅到陽臺上，兩人閑來無事，窩著曬曬太陽。

    蘇玉瑤披了睡衣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他身邊，往外看，雪花飄落很安靜，融入夜色里也毫無聲息，悄悄的。

    她說：“下雪也很好呀，我們可以在陽臺上玩堆雪人?！?/br>
    第一次下雪時，她想堆雪人沒有堆成，后來就沒有再堆過，這下可以圓滿了。雖然天氣不如意，但是人可以自己找能如意的事來做。

    “好，堆一個你，堆一個我?！鄙驁驌еf。

    第二天，蘇玉瑤醒來的時候，沈堯已經不在房間里，她聽到陽臺上有動靜，走過去拉開窗簾，窗外立著兩個大大的雪人。

    沈堯站在雪人的旁邊，對她溫柔的笑：“小麻雀，恭喜你，在北方安家了?！?/br>